蘇怡一醒來,便是咬牙切齒的大罵一通,寧惜本來就在糾結該怎麼對她說摘除子宮的事情。現在蘇怡的情緒波動那麼大,而且還把他們當作敵人,這件事情就更不好說了。
唐穆帆猛地站起來,目光是透徹的冷,他盯着蘇怡道:“別再發瘋了,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吧。如果你還有心,你就好好想想,五年前,你出車禍,是寧惜給你獻的血,才救了你的命。當時,你是怎麼害她的?現在她回來了,你倒好,你都做了些什麼狠毒的事?這次如果不是小惜,醫院也不可能給你做手術,救你的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麼?”
蘇怡衝他們大叫道:“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現在你們終於在一起了,就一起過來跟我示威,是不是?滾,我不想看見你們。”
唐穆帆對她是失望透頂,他咬牙道:“真是個瘋子。”
說完,拉着寧惜道:“我們走。”
寧惜被唐穆帆拖出了病房,走了幾步,她道:“唐穆帆,你等等。”
唐穆帆停住腳步,對寧惜道:“你該不會還想回去照顧她吧?”
剛纔被蘇怡罵的狗血淋頭,她又不傻,怎麼會想回去?寧惜說:“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都走了,好歹要通知一下她父母啊。總不能留她一個在這兒吧?”
遠在國外的蘇怡父母前不久剛回去,可現在聽到女兒生病流產的小惜,專門趕了回來。
不過路途遙遠,等他們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去了醫院,他們直奔蘇怡病房,發現自己女兒面如枯槁的躺在牀上,還打着吊滴。
夏雪佩心疼不已,哭泣着說:“女兒,你這到底是怎麼弄的,怎麼會這樣子呢?”
蘇怡見父母來了,也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躺在牀上像是木偶,一句話也不說。
蘇振國和夏雪佩到了醫生辦公室,正好是霍然值班,聽到他們是蘇怡的父母,霍然心裡有點意外。
這得是什麼樣的父母,把女兒教育成了這個樣子?
夏雪佩和蘇振國並不瞭解蘇怡現在的情況,只知道蘇怡是流產了。
於是,霍然一五一十的說:“蘇怡因爲流產,宮內大出血,所以摘除了子宮。”
一聽說女兒摘除了子宮,蘇怡的母親夏雪佩差點昏過去,還好蘇怡的父親及時扶住了她。
霍然說:“病人現在情緒不穩定,暫時先別讓她知道這件事。”
夏雪佩和蘇振國此時再也無法淡定,只聽蘇振國怒道:“唐家真是欺人太甚。”
說完,兩人到了唐家別墅,一進去,便對着嚴麗和唐修禮一頓指責。
本來昨天出了這種醜事,唐修禮和嚴麗覺得丟盡了人,已經窩了一肚子火沒地方撒了。偏偏蘇怡的父母還不依不饒的過來,找他們要個說法。
唐修禮從昨天到今天,腦仁兒就一直隱隱作痛,他坐在一邊,臉色鐵青,連跟蘇怡父母理論的力氣都沒有。
而嚴麗就不一樣了,她冷着臉,對蘇怡的父母道:“你們有沒有問問你女兒做出的好事?她懷的孩子根本
就不是我們唐家的骨肉,難不成還要我們帶一輩子綠帽子?”
夏雪佩覺得自己女兒的清白受到了侮辱,氣的都站了起來,指着嚴麗道:“你別血口噴人,你兒子在外面找女人,對不起我們蘇怡。現在倒好,還往我們蘇怡身上潑髒水。”
嚴麗不屑的哼了聲,一臉輕蔑的說:“你還真當你女兒是什麼貞潔烈女呢?”
說完,她從茶几的櫃子裡拿出醫院的檢驗報告,道:“看看這個吧,好好看看你女兒是什麼貨色。”
蘇振國和夏雪佩盯着檢驗報告的白紙黑字,這個Kevin怎麼會是蘇怡孩子的爸爸?
嚴麗見他們二人一直盯着那份報告看,便道:“你們還沒看懂嗎?蘇怡在外面鬼混,懷了個野種來騙我們,說是我們唐家的骨肉。現在她的孩子流產了,你們就去問她啊,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蘇振國和夏雪佩本來是要過來唐家別墅討個說法的,可現在卻是倍感羞辱。他們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女兒的孩子居然是跟別人生的,不是唐穆帆的。
嚴麗道:“張媽,送客!真是晦氣!”
現在,他們二人就像是被唐家轟走的,可這次錯的是自己女兒,他們理虧,也就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回到醫院的時候,蘇怡的父母更是驚呆了,因爲他們發現十幾個記者在蘇怡的病房裡亂拍。
“滾!不準拍,都給我滾!”
此時此刻,蘇怡的本性才真正的暴露在了公衆面前,往日優雅的形象完全覆滅。
蘇振國和夏雪佩連忙跑進病房,擋在了蘇怡面前,不讓那些記者再這樣拍蘇怡。
可是記者卻不管那麼多,本來就是來挖新聞的,他們當然是能拍多少拍多少。
其中一個記者邊拍邊問:“蘇怡小姐,您的孩子真的不是唐總的麼?這麼說,您也是婚內出軌了?您跟唐總是不是各自有外遇,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呢?”
“啊!”
蘇怡忍無可忍的大叫一聲,順手拿起牀頭櫃上的一個玻璃杯,扔向那個記者。
還好記者躲得快,玻璃杯砸到了他身後的電視上。
後來醫院的保安來了,才把記者給轟走。
臨走時,那個被扔水杯的記者覺得自己受了侮辱,氣不過,嘴裡還唸叨着:“什麼東西啊?平時裝的人模狗樣的,不過是一個婊子,活該她流產!”
另一個記者也說:“蘇怡小姐,你放心,明天你肯定又是娛樂新聞的頭條。出軌、流產,再加上前不久的炒作,你的新聞真是太豐富了。”
那些記者走後,蘇怡只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之間,一片灰暗。原來自己被包裝的金碧輝煌,現在,彷彿只剩下破銅爛鐵一堆。
蘇怡已經習慣了被衆人捧在掌心,被所有人羨慕、讚美,像現在這樣被人當作垃圾丟棄、嘲笑,她真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她大哭着說:“媽,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果然不出那個記者所料,第二天,關於蘇怡的醜聞搶佔了各大報紙的頭條。
一夜之間
,蘇怡被萬人唾棄、指責,就像當初她害寧惜的那樣。
就連早晨查房的時候,醫生、護士看她的眼神,都讓她覺得無比羞辱。
霍然帶着孟蕊來查房,他看了一下蘇怡腹部的傷口,然後對蘇怡的父母道:“記得給她熬點黑魚湯之類的,有利於她傷口的癒合。”
孟蕊拿着筆在一旁認真的記錄着,雖然霍老師說她總犯錯,可她真的有很認真的在學習啊。
霍然問夏雪佩道:“病人昨天的狀況怎麼樣?”
“其他倒沒什麼。”夏雪佩想了想,說道:“就是昨天她上廁所的時候,說尿道那裡很疼。”
霍然本想單獨跟夏雪佩解釋,可孟蕊卻突然冒出來一句:“這是子宮切除手術後的併發症,很多子宮切除的病人都會出現尿路感染的。是吧,霍老師?”
孟蕊還是第一次在霍然之前回答出病人的問題呢,平時霍然總說她笨,這也不會,那也不會。所以現在,孟蕊心裡正洋洋得意的等着霍然的表揚呢。
可期待的表揚沒有來,反而是病房裡先一陣沉默,霍然和夏雪佩的臉都黑了。
然後,蘇怡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抓住孟蕊的手,猙獰的瞪着眼睛,問:“你剛纔說什麼?誰的子宮被切除了?”
孟蕊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剛纔說錯了話,貌似霍老師查房之前提醒過她,病人情緒不穩定,暫時不要告訴病人子宮摘除的事情。
孟蕊嚇壞了,蘇怡這麼猙獰的盯着她,而且她的手腕被蘇怡抓的生疼。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孟蕊求救的看向霍然,聲音裡都有了哭腔,“霍老師,怎麼辦啊?”
霍然走上前,硬是將蘇怡的手掰開,順勢將孟蕊護在了身後。他說:“你的情況,昨天我都給你父母說過了,你問他們吧。”
說完,帶着孟蕊像是逃一樣的,快步走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霍然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孟蕊,你是豬腦子啊?”
“我……我忘了。”孟蕊撅着嘴,可憐兮兮的說。
然而,因爲孟蕊一句無心的話,病房裡的蘇怡像是瘋了一般,拉着母親夏雪佩,問:“媽,她剛纔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的子宮沒有了,爲什麼會這樣?”
夏雪佩也是傷心難忍,可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她只能儘量安撫女兒,不讓她太受刺激。
她說:“女兒,你聽媽說。醫生說你當時大出血,也是不摘除子宮,會沒命的。”
蘇怡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想到自己年紀輕輕,連子宮都沒有了,她還算是個女人嗎?
夏雪佩的安慰在此時顯得十分無力,蘇怡泣不成聲,傷心欲絕。
後來,蘇怡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說:“誰允許這些醫生切除我的子宮?誰允許了?”
想到這兒,蘇怡說:“我要去告這家醫院,我要告他們!”
就在這時,蘇振國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剛纔他就是去醫生那裡問這件事呢。
可醫生給他的回答是,蘇怡的丈夫唐穆帆已經簽過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