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鬆了口氣,以爲邵天遲被他們說動了,打算填寫登記表,然而結果卻出乎意料,他拿起登記表連看都沒看一眼,便藉助另一隻手,將登記表撕了個粉碎!
“大哥!”
“大哥!”
邵天霖和邵天俊異口同聲的驚喊出聲,兩張俊逸的臉龐,都寫滿了驚詫和絕望!
“你們先出去。”邵天遲眉眼低垂,沉聲命令。
兩兄弟咬咬牙,一前一後的走出門,只剩下洛杉一個人面對邵天遲,她微抖着身體站在牀邊,眼眶中不知不覺就蓄滿了淚水,心酸的好想放聲大哭一場,可是她倔強的緊咬住下脣,任淚水滑下臉龐,也沒有發出哭音來!
“小杉……”
兩個字,似用了半身的力氣,才從邵天遲嘴裡苦澀沉痛的溢出來,他緩緩擡眸,望到她隱忍哭泣的模樣,他心臟抽痛的厲害,可是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下一刻,便拔腿跑到了窗前,她打開窗戶,一手指着窗外,一手指向他,神色淒厲的吼道:“邵天遲,我最後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到底娶不娶我?你如果敢不娶,我就從這裡跳下去!立刻!馬上!”
這是洛杉活了近三十年來,做得最瘋狂的一件事,用跳樓來逼婚!
邵天遲瞠目大驚,他怔楞的看着像只炸毛獅子般的洛杉,剎那間,心頭百轉千回,他凝望着她的視線,漸漸模糊,薄脣微抖的擠出話來,“小杉,我沒說不娶你,我只是想告訴你,等我的腿能站起來,等我的那個病治好,我要帶你堂堂正正的走到民政局辦理結婚證!你喜歡的西方式求婚,我也想滿足你。”
“混蛋!”
洛杉一衝過來,抱住邵天遲的雙肩,淚流滿面的嗔道:“你幹嘛嚇我?你不能先說理由,再撕登記表麼?你故意嚇我,你這個壞蛋!”
“對不起小杉,我沒想到你……”邵天遲亦如梗在喉,他輕撫着她的背,在她耳邊喃喃輕語,“得妻如你,夫復何求?小杉,日後只要你不說分手,我絕不會再推開你……”
“天遲!”
洛杉已經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抱着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眼淚鼻涕流了他一臉……
邵天遲忍俊不禁,故意微沉下臉來,“丫頭,別哭了,給我擦臉。”
“哎呀,抱歉抱歉!”洛杉看到自己的傑作,臉一紅,尷尬的趕忙拿紙巾給他擦乾淨,再跑到洗手間浸了溼毛巾給他洗掉污漬,這才傻笑着道:“好了。”
邵天遲朝她輕笑,“你的臉也洗一下,都哭成小花貓了。”
“哦。”
洛杉現在無比的聽話,兌現她小鳥依人的承諾,立刻去洗臉,整理妝容。
“我洗好了。”不多會兒,洛杉便心情格外愉悅的回來,把她拍了爽膚水的臉湊到邵天遲鼻子上,“你聞聞,香不香?”
“呵呵,不要勾.引我。”邵天遲兩層暗示性的笑着答她。。
洛杉一怔,遲鈍了幾秒鐘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囧的揉了揉臉,坐起了身子,不敢太靠近他,她知道,他現在的心理還是脆弱的,而且真不能引起他的生理衝動,不然做不了難受的是他。
“來,你拿個本子記一下,我給你講講明天新聞發佈會上,你需要說的事情,還有怎麼答記者問。”邵天遲笑意不變,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別緊張。
洛杉立刻重展笑顏,她點點頭,找來紙筆,認真聆聽他的講述,氣氛溫馨暖人。
而被趕去樓道里的邵氏兩兄弟,並不知他們的大哥大嫂已經和好,兩人急躁的坐立難安,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好法子來,又不敢回去看情況,愁悶的個個有撞牆的衝動……
直到等了兩個多小時,洛杉想吃宵夜了,推開門朝外張望,兩兄弟才一衝過來,壓低聲音搶着問,“怎樣?大哥怎樣了?”
洛杉笑米米的摸着下巴,“當然搞定嘍!等天遲病好,我們自己去登記,不會再有意外了!怎麼樣,你們倆想不想感謝我?”
“大嫂你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小叔子刀山火海,在所不辭!”聞言,邵天俊一抱拳,鏗鏘有力的說道。
邵天霖也是滿臉喜色,忙不失迭的點頭,“沒錯沒錯,長嫂如母,母親的話,不敢不從!”
“噗哧!”洛杉被逗得笑噴了,忍俊不禁的道:“你倆幹嘛啊?至於這麼古風麼?我只是突然想吃烤魚和餛飩了,想讓你們幫我去買一份而已,因爲你們大哥不准我離開他半步!”
倆兄弟大笑,“哈哈,這敢情好,我們絕對不會做電燈泡的,立馬去執行任務!”
心情由陰轉晴,邵天霖和邵天俊別提有多高興了,立刻轉身,勾肩搭背的朝電梯走去。
洛杉欣然笑了,回身關上門,走向眼巴巴的等着她回來的邵天遲……
……
次日,在邵氏集團總裁邵天遲入院的第四天,邵氏公司在b市召開了盛大的國內外新聞記者發佈會!
洛杉作爲邵天遲未婚妻的身份,與邵氏的集團副總裁、總經理、總裁特級助理戚鋒一同出席了發佈會,她發言了二十分鐘,就邵天遲此次發生的空難事故,從飛機顛簸開始講起,到泗陽成功的找到他,她侃侃而談,內容真假參半,面對記者的鎂光燈,她落落大方,氣度不凡,語句流暢,毫不怯場。
當記者問到,“請問喬小姐,據傳您與邵總曾經有過一次婚姻,是麼?”
洛杉微笑,大方的承認,“是的。現在我們打算復婚,再續前緣。”
“請問喬小姐,你們當年離婚的理由是什麼?感情不合?還是有其它原因?”記者立刻追問道。
洛杉神色不變,“抱歉,家庭原因,不便奉告。”驚記然和。
“喬小姐,對於救了邵總的傻瓜阿呆,邵總打算怎麼感謝恩人?”另一名記者舉手發問道。
聞言,洛杉的目光緩緩落到那名男記者臉上,眸底浮起一抹清冷,“記者朋友,請對我們的恩人阿呆給予基本的人格尊重,傻瓜兩個字,敬謝不敏,謝謝。”
男記者頓時尷尬,羞愧的臉色通紅……
洛杉道:“阿呆小時候家境貧困,發高燒沒錢看病才燒壞了腦子,他雖然傻,但他是最可愛的人,他有一顆金子般無私的心,並沒有被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所污染,正是因爲他的傻,他的無私,他才能毫無所求,不帶任何功利心的營救落水受傷的陌生人,他可以揹着天遲步行十幾公里,承受諸多譏笑的眼神,找醫院,買藥,然後再揹回家,盡他所能的悉心照顧天遲,這種精神,這種愛心,又是幾個智商正常的人所能做到的?阿呆隨我們一起到了b市,以後他不僅僅是我們的恩人,更是我們的親人,天遲是他的大哥,我是他的大嫂,我們是一家人。”
語落,現場爆發出了陣陣掌聲,有幾位記者叫嚷道:“喬小姐,可以允許我們採訪阿呆麼?”
洛杉搖頭,“抱歉,阿呆嚮往平凡的生活,我們尊重他,不想他的生活被打擾。”
“喬小姐,我好像聽說邵總跳傘落在洪澤湖時,身體受到了重創,連嚇體部位也受了傷,請問消息確實麼?”
一個尖銳的問題突然被拋了出來,引起了其他記者的竊竊私語,邵氏的人頓時含怒,戚鋒凌厲的眼神掃向坐在最後一排發問的男記者,冷冷的道:“用‘好像聽說’這樣不確定的字眼來提問,是負責任的表現麼?”
洛杉表情不變,十指卻悄然捏緊,關於邵天遲的這個傷,從泗陽醫院到瑪麗亞醫院,藍耀宗全部封了口的,怎麼還有流出的風言風語?
現場一陣騷亂,那名男記者扯了扯脣,不慌不忙的打着太極道:“那請據實回答就好了。”
洛杉嫣然一笑,“呵呵,這位記者朋友可真敢問,僅憑猜想或者從哪裡聽來的惡意中傷之語,就敢現場提問,請問作爲記者,您還有職業素養麼?我在這裡明確的回答,我未婚夫邵天遲受傷部位爲右大腿和左胸腔,其它一切正常!請各位記者對你們的報道負責任,如有不實之言,我們必會追究相關法律責任,感謝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這一番話完畢,洛杉成功的看到那位記者的臉跟吃了大便一樣的難看……
她提前華麗退場,剩下由劉副總等人繼續開邵氏年度發展規劃記者宣傳會。
回到醫院,阿呆正在給邵天遲講他過去捕魚時遇到的有趣事情,聽得邵天遲輕笑不止,邵天俊捧腹大笑,整個病房其樂融融。
洛杉推門進來,聽了一會兒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阿呆,你識字麼?會算帳麼?”
“會認一點點,隔壁的大叔教我識過字。”阿呆憨憨的笑,撓了撓頭,“算帳不太會,我只知道買一個饅頭得五毛錢,買兩個饅頭得一塊錢,買三個饅頭得……”
邵天俊聽得暈線,咂舌,“哎喲,停!敢情阿呆你一天只吃饅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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