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無悔的愛
一旁爲徐明瀚收拾牀褥的艾麗卻是道：“你以爲你以後每天都能喝到我煲的湯嗎？也就是這幾天你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就先讓你喝兩天，過兩天你可就是沒有這個口服了！”
“那我過兩天再生病好了，是不是就可以繼續喝你煲的湯了？”徐明瀚開着玩笑。
可是，徐明瀚的一句玩笑話卻是讓艾麗馬上就停了收拾牀褥的手，緊張的走到他面前道：“呸呸呸，你在說什麼呢？爲什麼淨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看到艾麗突然衝過來，徐明瀚不禁一愣，端着湯碗的手也是一僵！艾麗的行爲真是有些過了吧？彷彿特別緊張他。對了，自從他被發現腦子裡有腫瘤之後，艾麗可以說不眠不休的照顧他，就算是妻子和最親密的情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像她這樣關懷備至，看看她似乎最近都瘦了一圈了！
“還不快點吐口唾沫？”徐明瀚的呆愣並沒有讓艾麗注意，她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剛纔徐明瀚說的那一句不吉利的話上，所以堅持讓徐明瀚吐一口唾沫桁！
這時候，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絲疑惑的徐明瀚轉頭望了望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君宜，君宜卻是衝他笑笑。那意思是他就聽艾麗的話好了！
所以，下一刻，徐明瀚便真的伸長了脖子，往地板上象徵性的吐了一口唾沫！見徐明瀚照着自己的話做了，艾麗臉上笑得如同四月的花朵一樣燦爛！
“這樣可以了嗎？”徐明瀚怔怔的問楗。
這一刻，艾麗忽然意識到徐明瀚和君宜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沒錯，她失態了！臉龐上一紅，她趕緊說了一聲。“可以了！”便背過身子去繼續收拾牀褥。
艾麗的心裡卻是在祈禱：她心裡的事情君宜是都知道的，可是千萬不要讓徐明瀚胡思亂想纔好！她明白自己在徐明瀚的心裡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好朋友而已看，他的全部身心還在君宜的身上，雖然君宜現在已經有老公有兒子了，可是他就是癡心不改！有時候，她真的在心裡很羨慕君宜，爲什麼她什麼也沒有做就贏得了徐明瀚如此的深情？爲什麼她在他的背後默默的做了這麼多，他卻是對自己一直視而不見呢？
不過，她倒是希望他能一直對自己視而不見，因爲萬一讓他知道自己對他有這般的心思，說不定以後她和他做個普通朋友都很尷尬很難。到那個時候她就不能這麼融洽隨意的和他相處了！其實，她的要求並不高啊？只不過能讓她平時每天都能看到他就好了。只要能看到他平安快樂就足夠了。
這時候，徐明瀚的眼眸探尋的盯着艾麗的後背，彷彿感覺有什麼不對似的！
一旁的君宜看到這情形，她明白艾麗不想讓徐明瀚知道她暗自喜歡他的事情，想想現在好像也不是太好的時機，所以便上前接過了徐明瀚手裡的碗。“既然這湯這麼好喝，要不要再來一碗？”
“拜託！我已經喝了整整兩大碗了好不好？君宜，你也喝一點，真的很好喝的！”徐明瀚的眼眸一看到君宜就眼睛裡只有她了。
“那我就也沾一點你的光了？”君宜一笑，伸手便也去盛了一碗湯。
可是，一碗湯還沒有喝一口，就聽到徐明瀚道：“艾麗，你幫我把特別看護叫來！”
“有事嗎？”收拾牀褥的艾麗轉過身子來問。
“我想讓她扶我下牀走一走！”徐明瀚回答。
一聽到這話，艾麗和君宜都是一驚！兩個人彼此在空中對望了一眼，艾麗趕緊道：“不行，醫生說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還不能下牀的！”當然不能讓他下牀，他一下牀就全部都露陷了！
君宜也趕緊上前幫腔。“是啊，明瀚，還是在靜養幾天再下牀吧？”
聽到她們的話，徐明瀚的眼眸中透出狐疑的光芒。“爲什麼我一說下牀你們每次都這麼緊張？”
“我……我們哪裡緊張了？”君宜和艾麗一口同時的說。
可是，她們的表情和說話的聲調更加讓徐明瀚懷疑，他的眼睛從艾麗的身上移動到君宜的身上，又從君宜的身上轉回到艾麗的身上，眼眸犀利的讓她們都感覺到害怕。“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他的聲音已經拉高了八度，艾麗和君宜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垂了下頭，一直都不說話。因爲她們知道這次應該是瞞不住了！
看到她們的表情，徐明瀚伸手一把撩開被子，盯着自己的雙腿道：“是不是我的腿出了什麼問題？”
病房裡的氣氛立時有些緊張，君宜趕緊擡頭打馬虎眼。“明瀚，你的腿能有什麼問題呢？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可是，君宜的話根本就沒有用，因爲徐明瀚這幾天一直都在懷疑自己的腿出來問題。他每次說要下地運動的時候，艾麗和君宜都是以各種理由拒絕他。醫學上的知識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就算是病人的病患再重，那也要讓病人按時的進行運動的。他做完了手術已經快二十天了，可是到現在都沒讓他起來運動，而且他的腿始終都是使不上力氣！
下一刻，徐明瀚不由分說，便馬上挪動自己的腿要下牀，可是他的腿卻是不聽使喚，連垂下牀的力氣都沒有！而他更是負氣，用手費力的搬着自己的腿下牀去……
看到他這樣子，艾麗不忍的上前阻止他道：“明瀚，你這是幹什麼啊？”
低頭望望她握住自己手臂的手，眉頭早已經皺在了一起，連聲音都火了。“放手！”
“明瀚！”艾麗此刻的心都是糾結着的，因爲她知道事情應該是瞞不下去了！
“走開！”下一刻，已經着急上火的徐明瀚一把推開了艾麗，讓她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
“艾麗！”君宜趕緊扶住了踉蹌的艾麗，沒讓她跌倒在地上。
而此刻，徐明瀚已經強行把腿搬到了牀下，他更是着急的想站到地上，可是，他的腿和腳卻使不上力氣，剛把自己的身子滑下牀，他便因爲站立不穩而身子傾斜！
“明瀚！”君宜和艾麗見狀趕緊上前去扶他。，人高馬大的他已經跌倒在了地上，並且把君宜和艾麗也帶倒了！
“啊……”隨後，幾個人一個低呼，已經都跌倒在了地上！
“明瀚，你沒事吧？”雖然艾麗也被摔倒了，但是她心裡仍舊惦記着徐明瀚，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問。
而此刻，徐明瀚卻是沒有心情去管摔到了哪裡。他的雙眼盯着自己的雙腿，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我的腿怎麼了？我的腿怎麼了？我怎麼……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明瀚，你冷靜一點！”看到徐明瀚好像要失去理智的樣子，君宜趕緊想勸說他。
但是，現在徐明瀚又能聽得進誰的話呢？他試圖站起來證明自己的腿沒有事。可是，他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任憑他使盡了力氣都不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徐明瀚看看艾麗，又看看君宜，聲音已經接近咆哮。
“是……是……”艾麗和君宜此刻都慌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趕快說啊！”她們的支支吾吾讓徐明瀚徹底沒有了耐心，他像一頭獅子一樣的朝她們咆哮。
“明瀚，你的腿……暫時站不起來了！”君宜硬着頭皮回答。
“你說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下一刻，徐明瀚伸手握住了君宜的肩膀。
他的眼眸緊緊的盯着自己，神情緊張而糾結，他的一雙大手都弄疼了她的肩膀，但是此刻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她擔心的只是這個事實是否會刺激到徐明瀚！
可是，她知道她是到了必須回答他不可的時候了。“你腦子裡的腫瘤長在了……腿部神經的地方，所以……手術就影響到了你的腿部功能，你就暫時……站不起來了！不過醫生說了，只要恢復的好，你以後還是可以站起來的！”最後一句話君宜說得很快，希望能夠讓他轉移一下注意力。
“醫生說我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聽到君宜的話，徐明瀚低頭想了一下，然後用低沉的聲音問。
“醫生說這個要看你恢復的情況來看，可能一兩個月，也可能半年……一年……”君宜沒有說出五年十年的話來，怕他會受不了。
“也可能會一輩子，對不對？”下一刻，徐明瀚突然擡頭打斷了君宜的話。
“你……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他的眼眸銳利的讓君宜說話的舌頭都在打結。
“哼！什麼暫時站不起來，都是醫生糊弄病人的話罷了。我的腿很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我以後一輩子都是個殘廢了！”殘廢兩個字幾乎是被他吼出嗓子的。
君宜和艾麗望着滿臉頹喪的徐明瀚，好像當他面對很可能會失敗的手術的時候，他都沒有這般沮喪絕望過。可是此刻，他的眼眸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神采，臉上灰白灰白的。他的眼眸死死的盯住自己的腿，隨後很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看到他這個樣子，君宜和艾麗都皺緊了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感覺病房裡的氣氛讓人侷促的喘不上氣來！心也緊緊的糾結着，她們都不能正常的呼吸了！
“明瀚，你別這麼說！醫生說只要恢復的好，你的腿是可以復原的！”君宜只好如此勸說。
“那都是醫生敷衍病人的話，你們也相信？怎麼它這麼不爭氣！不爭氣！”隨後，徐明瀚暴躁的伸手打着自己的雙腿。
看到他自殘的行爲，艾麗撲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攔住他的拳頭。淚眼婆娑的哀求。“明瀚，你不要傷害你自己……好不好？”
“我已經是個殘廢了！是個廢人了，我還有什麼好傷害自己的？”徐明瀚仰天長嘯，額上和頸子上都起了青筋。
看到他們抱做一團的樣子，君宜只能在一旁低低的哭泣。爲什麼老天非要讓好人受如此的折磨呢？爲什麼每個人的生活都不是一帆風順的？爲什麼非要經受這些無奈呢？
這時候，看到徐明瀚臉上的沮喪，艾麗忍不住道：“就算是腿不能走了又怎麼樣？你不是還有手，還有腦子嗎？你看看世界上坐輪椅的人成千上萬，人家就都不活了嗎？你振作起來好不好？只要你的人沒事了就是大幸了，你可能現在還不太習慣，等過些日子你習慣來了就好了。再說醫生不是說了嗎？你的腿還是有可能站起來的！”
艾麗的話說得很僵硬，嗓門也很大，君宜蹙緊了眉頭，真怕徐明瀚會受不了！
“成千上萬的人坐輪椅那都是人家的事，不關我徐明瀚的事！我就算是有腦子，有手又能怎麼樣？我以後都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走了。我是個男人你明不明白？一個男人沒有腿你明白是什麼概念嗎？”徐明瀚衝着艾麗吼着。
“不是因爲有健康的腿才叫男人的，要有擔當才叫男人！”艾麗這次和他針鋒相對。
“沒有腿叫什麼男人！”徐明瀚一把推開了艾麗，並且把地上的椅子，桌子也都推倒了，總之，他的手能觸及的東西都被他給撞翻了！
“明瀚，你做什麼啊？”看到病房裡頓時一片狼藉，君宜上前想去勸。
可是，艾麗卻是拉住了她的手臂。“莉莎，他是個懦夫，你勸他也沒有用。原來我一直以爲徐明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我現在發現我錯了，他根本就是個懦弱的人！”
“艾麗……”君宜大概明白艾麗這麼說的目的是想激將徐明瀚，可是明瀚現在很脆弱，她真是怕他一着急，會有什麼意外發生，醫生說過他不能激動的！
而此刻已經紅了眼的徐明瀚根本就喪失了理智。他激動的喊道：“對！我徐明瀚就是個懦夫，是個膽小鬼！你不願意看可以不看，走！你馬上給我走！”他的手憤怒的指着門。
“你……”望着他決絕的指着門的方向，艾麗怔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他會攆自己走吧？
“滾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徐明瀚怒吼着。“明瀚，艾麗也是爲了你好！”君宜見兩個人爭吵成這個樣子趕緊勸。
可是，徐明瀚根本就不聽她的話。“如果你也認爲我是個懦夫的話，你也可以走！”
“我……”聽到這話，君宜張了張嘴巴，沒有說出話來。她怎麼能走呢？艾麗已經把他給惹怒了，她要是再走的話，誰來照顧他？她和艾麗都不會放心的。所以，下一刻，她悄悄對着艾麗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先走，現在明瀚正在氣頭上，等他消了氣再來看他吧！
隨後，艾麗極其失落的轉過頭去，雖然很無奈，但是她的手捂着嘴巴還是跑出了病房的門！
艾麗走後，君宜上前想扶起坐在地上的徐明瀚。可是，徐明瀚卻是煩躁的道：“我要出院！我不要再在這裡。”
聽到這話，君宜不禁擰了眉頭。“明瀚，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怎麼能出院呢？”
“我要出院！我一分鐘都不要再在這裡待了。這裡的空氣讓我窒息！”徐明瀚嚷嚷着。
“可是……”君宜這次是徹底的犯了難，他現在怎麼能出院呢？可是他的情緒又極其不穩定，硬是不讓他的出院的話她怕……
果然，下一刻，徐明瀚見君宜猶豫，他便試圖爬着出病房。“如果你不讓我出院的話，我就自己爬出去！”
見如此，君宜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點頭道：“好！好！我這就去給你辦出院手續。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胡鬧，一定要聽我的！”這算是條件吧？現在他的傷口已經基本長好了，只能去要求大夫開一些藥回家用，並且定期的讓醫生回家給他做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