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在03號胖店員讓開身子讓她進入櫃檯後,被她引導到櫃檯後面的一道鎖着的‘門’前,03號胖店員打開‘門’,讓蘇琳進去,隨後又把‘門’給關上了。
這讓蘇琳有一種自已是不是上當受騙的感覺,好象是被關了禁閉一樣,如果胖店員不想讓自已出去的話,那自已豈不是要一直被關在這裡了?
不過還好,事情並非象蘇琳想得那樣的壞,她走進後堂,便看到一個矮矮胖胖,長得圓圓‘肥’‘肥’的老人,穿着薄的短袖對襟唐衫,月白的衫底還印着竹葉的印痕,因此雖然胖乎乎的,卻給人清爽的感覺。
這個老者坐在一塊木板凳上,正在用一個巨大的砂輪在輾‘藥’。這項工作,他顯然是經常做,十分順手,也不顯得吃力的樣子。
憑直覺,蘇琳覺得這位就是店員給她推薦的店長。
不過看來這家同濟堂的福利應該不錯,不論是營業員還是店長,都是胖乎乎的,所謂心寬體胖,胖人一般的小心思比較少,頭腦比較單純,所以蘇琳反而對胖人有着莫名的好感。
“你是?”
胖老者臉上帶着一種淡定從容的氣度,很象是過去中‘藥’鋪裡經常看到的老神在在的老中醫。
但也只有這樣的老中醫,才能讓患者心裡鎮靜。
慢郎中一貫是中醫的風格,就算是‘性’格多急的人,如果攤上這份職業,不知不覺,就會在患者期待的目光中養成那樣的‘性’格。
“我是03號介紹來的。”
蘇琳向着老者恭恭敬敬地說,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但至少他年紀比她大多了,尊老敬賢這點傳統禮儀蘇琳還是有的。
“哦,來,坐。”
老者的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神情,一臉釋然,手指着一邊的木凳子,示意蘇琳坐下。
“好的,請問尊姓大名啊?”
蘇琳見這院內,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四合院落,不過周邊的、闢了一些泥徑,在泥徑上種植了一些‘花’草,顯得綠意盎然,整個大院也頓時與外面緊張的氛圍區分開來。
蘇琳認真一看,才發現泥徑上的‘花’‘花’草草竟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一些中草‘藥’,因爲有‘精’心伺候的緣故,顯得十分地‘肥’美,乍一看還以爲是觀賞的‘花’草。
“呵呵,呂不諱,也是這同濟堂的坐堂郎中,看姑娘的樣子,是想來尋找古‘藥’的吧?”
呂不諱雖然癡‘肥’,但看樣子,頭腦清醒,耳聰目明,是個明白人,單刀直入,一下子切入要點。
“嗯,在下姓蘇,蘇琳,請問呂老先生,有清肺草嗎?”
蘇琳問。
見老人這麼淡定從容的樣子,她知道,以他的眼力勁,肯定這種事情在他一生中見多了,躲躲閃閃也沒有益處,倒不如痛快地說出來。
他有,她買。
就是這樣一錘子買賣的事情。
“這個,不好找,但還是可以調到。”呂不諱眉頭一挑,略略思考了一下才道,“你要多少?”
蘇琳這才發現呂不諱的眉行又長又濃,‘花’白的眉梢,就象是古畫裡的長壽眉一般,心裡不由地想,不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幾歲了。
“嗯,有多少要多少吧,越多越好。”
蘇琳想到自已那些同學,還有身邊讓她關心的人,湯醫生什麼的。
“這個,大約可以調到一百斤左右,再多估計也沒有了。因爲這味草是治療肺毒的良‘藥’,所以我們‘藥’店纔在各地有庫存,但近年來懂得開古方的人越來越少了。所以各地的醫‘藥’店也就少存貨了。”
呂不諱感嘆了一下,然後道,“這些清肺草也不可能那麼快送到,大約還得三五天,才能從各地陸續到來。”
“那你有多少先給我多少,我陸續可以用着。”
蘇琳高興起來,有總比沒有的好。
“行,你留個手機號給我吧,‘藥’一到我就叫人送去。這第一批,大概總有十來斤。”
呂不諱見蘇琳急用,也十分支持,馬上就搬出了庫存。
“不用送啦,你打電話告訴我‘藥’到了就行了,我自已開車過來取。”
蘇琳說着,從包裡拿出紙和筆,寫下自已的手機號碼,遞給了呂不諱,問道,“呂大夫,那這‘藥’我得下多少訂金呢?”
蘇琳問及此,纔想到自已還沒問這‘藥’要多少錢一斤呢,正想問,呂不諱報出的數字卻讓她一驚:
“20萬吧!”
“啊?這麼多?”
蘇琳的話剛出口,才發現自已失言了。因爲一直淡定的呂不諱臉‘色’聞之微微一變。
蘇琳知道自已說錯話了,應該就是錯在後面那句‘這麼多’上。但呂不諱的臉‘色’微變,應該不是因爲錢的緣故。
蘇琳細細一想,也就明白過來。
呂不諱見她要購買了古‘藥’,那肯定以爲她是古醫或者與古醫有關的人,古醫自然知道古‘藥’的價格,而且蘇琳一開口就是一百斤無所謂,呂不諱便以爲蘇琳是知曉古‘藥’價格的人,能對一百斤“清肺草”無所謂的人,背景實力一定十分雄厚,怎麼可能在乎這區區的20萬元呢?
所以,呂不諱纔會對蘇琳的話起了疑心。
蘇琳此時猛醒,看來這古‘藥’古醫的,亦有一個內部極爲隱秘的圈子,不足爲外人道也。如果自己不是此道中人,呂不諱也不會對她那麼客氣了。
蘇琳不禁暗暗懊悔自已話說得太快了,不該這麼直白。但是,蘇琳也猜測,呂不諱還僅僅是在觀察她,並沒有完全不相信她與古醫界沒有聯繫。要不然,也許呂不諱現在已經會想辦法叫她退走了。
主意打定,蘇琳裝着沒有看到呂不諱神情的樣子,坦然自若地接下去說道:
“古‘藥’不好找,我也沒想到在你這家能收到這麼多,所以身上只帶了張十萬的卡,這下錢不夠了。”
這話圓得,好象還可以。蘇琳細細地觀察到,呂不諱的神情果然又轉爲平靜。
“呵呵,姑娘,看你誠心要買,要不十萬就十萬吧,反正也不是一天能集齊的,你今天先押十萬,等我第一批貨到時,你再多押十萬,到時這20萬可以抵貨款,如何?”
呂不諱看來也不想放棄這筆大生意,所以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好,成,我這卡在哪刷呢?”蘇琳問。
“前面那個03號就可以了。”
呂不諱看着眼前這位飄逸如仙‘女’一般的姑娘,心裡感嘆,古醫界的人果然不一樣,個個都懂得保養,就算是老成妖‘精’了,看起來也和20出頭差不多,並且個個氣質出塵。
蘇琳沒有想到,不光是她開的‘藥’方、她需要的‘藥’,甚至是她這個人,都構成了呂不諱眼中古醫界人的印象。
自從吸收了皇家陵園《神農百草》書裡的靈氣之後,蘇琳真實的容貌破殼而出,在熟悉的人眼前,她還保持着舊有的樣子,但是到了外界,她卻開始以真面目示人。
哪個‘女’人不愛美呢?蘇琳也不可能讓自已的容顏一直隱瞞下去,白白辜負了自已的青‘春’。
但是,如果在熟悉的人面前一下子‘露’出現在的臉孔,肯定會引起驚詫一片,產生各種揣測。所以,蘇琳還得想個辦法,慢慢恢復自已在他們眼前過去的容貌,讓他們有個適應的過程。
當然,在不熟悉的陌生人面前,蘇琳就根本不用僞裝了,而這樣以真面目示人,讓她心裡也覺得十分地舒服。
蘇琳辭別呂不諱,走到進來的那道‘門’前,她想不通如何出去,但是看到‘門’楣邊裝了個‘門’鈴,就明白過來,於是按了一下‘門’鈴。
果然,不到一分鐘,就有人來開‘門’。
蘇琳一看,正是那個胖胖的03號營業員,便道:
“呂大夫叫我來下定金,我刷卡,你們這有POSE機吧?”
“有,當然有,我們這裡每天的大客戶都不少呢,誰還提着一袋袋錢來呀?都備着呢!”
03號營業號接過蘇琳手中的卡,也沒有過多過問蘇琳要購‘藥’材的具體情況,反正蘇琳和呂大夫既然談好了,那一切都沒問題了。
所以,接過卡她只問了一句蘇琳:“刷多少錢?”
“十萬!”
蘇琳報出數目,03號營業員但是眉‘毛’都不擡一下,頗有大店店員見過各種世面的風範。
也是,外地人來到燕京,感覺燕京人就兩個字:大氣!
出‘門’擠個公車都能撞見郭美美,你說燕京人能不大氣嗎?人家郭美美可是出入豪車提名包的,偶爾客串一下平民百姓,還都能讓人逮着了,但燕京人就算認出她來了,也會當做是平常,該擠的擠,該上微博刷罵郭美美的刷罵……
幾下子‘操’作,03號營業員便把錢刷光的卡遞給蘇琳道,:貨到了就通知您哈!喏,您拿好了,這是發票。”
發票不光是報銷的憑證功能,也是雙方‘交’易達成的見證,所以蘇琳便把發票拿在手裡,和03號營業員致謝了一番,象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大姐,你能留個電話給我嗎?我要着急,有時候也可以問問你,就怕你們忘了。”
“呵呵,哪可能忘呀,不過,打電話過來問也行,喏,這是我的號碼。”
03號營業員遞給一張紙,上面不光寫着手機號碼的阿拉伯數字,還寫着自已的名字,張靈珊。
呃,沒想到這位胖胖的長得平庸的大姐,居然有這麼有靈氣的名字,原來03不是數字,是她的名字:靈珊。
蘇琳一陣汗,自已居然沒聽明白。
蘇琳開車趕回燕大,剛把車停好,突然就看到一羣同學從身邊匆匆走過,嘴裡都還嚷嚷着什麼。
蘇琳見他們都沒戴口罩,正想叫住他們,提醒他們要戴上口罩,但卻是聽他們嚷道:“我們要抗議封校!不能禁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