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語慢慢的醒過來,身邊圍着的是一個個焦急的面孔。
蔣婷玉氣的咬牙切齒的,原來這個小賤人打得是這個主意!
但是她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還要忍着自己髖骨的疼痛慢慢的靠過去問道:“詩語你可算醒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你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暈了呢?”
楚詩語還沒有說話,殷之江就怒氣滿面的“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
蔣婷玉被殷之江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你剛纔沒有聽見醫生是怎麼說的嗎?”殷之江指了指牀上的楚詩語說道,“醫生說他是勞累過度!這麼年輕的小女孩子,怎麼可能勞累過度,還不都是每天伺候你伺候的!”
蔣婷玉現在知道楚詩語究竟是爲了什麼纔對自己關懷備至,她忍了這麼久,難道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算你狠……算你狠……
蔣婷玉還要張口解釋什麼,殷之江示意她不必多說,廚房裡楚詩語沒日沒夜的忙碌他都是看在眼裡的,蔣婷玉的解釋也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你就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之後,家裡的一切都不用你打理,我已經給路媽漲了工資,她以後把所有的事情都承包了下來,什麼事情都不用你做,你就放心的養好身子,我還等着你給我生個孫子呢。”
楚詩語看了看殷之江,總是之前有那麼多的誤會,可是殷之江還是真心對自己好的。
他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把自己當做他的閨女一樣疼愛,不管別人說自己什麼,他都無條件的信任自己。
想到這裡,楚詩語有一瞬間的愧疚,她覺得自己利用了殷之江對自己的信任,但是又想到父親的公司,她就什麼都不顧了。
教訓完蔣婷玉,殷之江的怒氣又發泄到了殷亦航的身上。
“你自己說說,你算不算的上是個男人?”殷之江看着殷亦航,疾言厲色,“哪有男人看着自己的老婆累成這樣的?你這個老公是怎麼當得?”
殷亦航推到一邊什麼都不說,要是以前的時候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跟殷之江開始頂撞,但是現在殷亦航跟自己的競爭這樣激烈,自己不可能吧機會拱手讓人。
“我知道了,是我對詩語的關心不夠,以後不會這樣了。”殷亦航認錯倒是一本正經的,但是楚詩語知道,天性涼薄的殷亦航纔不會有什麼改變呢。
自己曾經以爲他會改變,結果呢?楚詩語翻了個白眼,默默地把臉埋進了被子。
殷亦軒看着蔣婷玉捱罵,一句話也不說,他自然也看出了,楚詩語跟蔣婷玉之間的默默對抗,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兩個人會產生這樣奇怪的氣場,他上前關心的看着楚詩語:“既然你現在身體不好,所有的事情就由我來辦把,你的飯店可以重新開張了,等到明天我就聯繫一下盧翠紅讓她去看看店面。”
聽到這個消息,楚詩語高興的眼睛裡都放光了:“真的嗎?那我一定……”
“一定什麼,現在你的身體還沒好,你哪裡都不許去。”殷之江的一句話讓楚詩語的
幻想成了泡影,她無奈的重新躺下。
人羣散去,殷亦航留下陪牀,殷亦軒扶着蔣婷玉走出了醫院。
“媽,您到底跟楚詩語有什麼矛盾?無論如何,我跟楚詩語之間的情意是不會變的,我希望你能不要這麼針對她。”
蔣婷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殷亦軒一眼,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太軟,當初要不是他一直堅持不會殷家,現在也不用這麼費力的從殷亦航手中競爭殷家家產。
“母親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啊,兒子。”蔣婷玉嘆了一口氣,當時爲什麼她頂住罵名,明知道殷之江有老婆的情況下走進了他的辦公室,還不是爲了出人頭地,在也不過從前的生活。
“我知道母親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可是我不想要那種非正常手段競爭來的地位和財富。”殷亦軒很平靜的說道,“我們現在的生活也已經不算差了,不是嗎?”
兒子難道是被那個女人洗了腦?蔣婷玉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殷亦軒,自己拼搏了大半輩子,爲的不就是兒子以後能把家產牢牢地掌控在手裡嗎?可是爲什麼兒子這麼胸無大志呢。
“我不是胸無大志,我是相信生死輪迴。”殷亦軒笑笑,“屬於我們的就是我們的,誰也奪不走,可是如果爲了一些身外之物我們犧牲了本應該有的那些本性,母親,您覺得真的值得嗎?”
蔣婷玉沒有說話,殷亦軒嘆氣,母親的性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就算是讓她改變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只好自己以後多護着楚詩語一點。
楚詩語是無辜的,沒有必要在這一場商業戰爭中犧牲她這一個無辜的女生。
“你累不累,要不然你回家吧,我沒事,不用人陪。”
看着殷亦航這麼大的個子只能蜷縮在小小的陪護牀上,楚詩語實在是有點於心不忍。
“唔,你快睡。”殷亦航已經馬上要睡着了,雖然有點不舒服,但是身上的酒意讓他已經顧不得身下的牀是多麼的不舒服了。
楚詩語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演的一場戲,倒是讓殷亦航不得不陪自己受罪,等到殷亦航已經發出沉穩有力的呼吸,她輕輕的下了牀,把自己的病牀和他的陪護牀併到了一起。
病牀因爲方便移動病人,所以每個牀下面都配上了輪子,楚詩語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就把牀推到了殷亦航旁邊。
殷亦航還在安穩的睡着,也就只有在睡夢裡,他才能卸下完全的心防,表情放鬆的像個孩子。
楚詩語想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把毛毯幫殷亦航蓋上,自己走出了房間。
畢竟她本心還是善良的,不想蔣婷玉那樣的人,害人已經害習慣了,所以今天雖然她只不過是給了蔣婷玉一個小小的教訓,還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你是誰啊?”走廊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楚詩語一開始嚇了一跳,以爲自己遇到了什麼靈異事件,但是看見那個孩子旁邊站着的護士,便放下心來。
“我叫多多。”是一個長的非常可愛的小男孩,看着楚詩語滿臉笑容都要洋溢出來了,楚詩語蹲下身子捏捏他
的小臉蛋說道:“你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護士有點無奈的說道:“今天下午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小手術,麻藥的效果讓他剛剛睡醒,今晚上估計是誰不着了,病房裡面又沒什麼意思,他就非要出來走走。”
“你先去值班吧,把他交給我吧。”楚詩語因爲跟護士認識,所以護士很放心的把小男孩託付給了楚詩語,就回到了前臺值班。
“阿姨帶你去玩好不好?”楚詩語笑笑,“我們去捉螢火蟲,你見過沒有?”
多多搖搖頭,“螢火蟲是什麼呀?”
“螢火蟲就是一種小小的蟲子,但是它可不是普通的蟲子哦,它們會發光。”楚詩語把小男孩露在自己的臂彎裡,耐心的講到,“他們的肚子上都有一個能夠發光的器官,在晚上就會亮亮的。”
多多高興的拍起手來,“好啊好啊,他們的手裡是有一盞小小的燈籠嗎?”
“對呀。”楚詩語本來想深入的解釋一下螢火蟲發光的原理,但是看着多多發亮的眼睛,覺得還是要給孩子保持他們自己特有的純真比較好,所以就閉了嘴,“他們手裡的小燈籠,就像是我們過年的時候看見的花燈。”
“什麼是過年?”多多看着楚詩語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楚詩語這下子心裡有點犯嘀咕了,這個孩子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不知道螢火蟲也就算了,可是沒有理由連過年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什麼是過年嗎?”楚詩語問道。
“Oh,iknow,youaretalkingaboutthespringfestival。”多多突然高興的說了一句,“我一直在國外生活,爺爺奶奶跟我說過,但是我們沒有真正過過農曆新年。”
原來是這樣啊,楚詩語摸着多多的頭髮,“你如果今年能在國內帶着的話,那麼你就能過年了,過年有特別多好玩的好東西。”
“你能帶我一起玩嗎?”多多無辜的大眼睛看着楚詩語,楚詩語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但是又覺得不能給孩子輕易地許諾,有點爲難的說道:“這個……這個……”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多多的大眼睛裡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楚詩語連忙解釋道,“不,阿姨喜歡你,阿姨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阿姨覺得,你應當問問你的爸爸媽媽,只有爸爸媽媽同意了,我才能帶你一起過年啊。”
多多笑着說道,“我爸爸媽媽一定會同意的。”
“那就好。”楚詩語高興的笑着說道,“你看,我們都說道哪裡去了,我現在帶你去找螢火蟲吧,好不好?”
楚詩語就這樣牽着多多的手走出了病房樓,楚詩語哪裡知道,她現在手裡領着的這個小孩子,其實知道的事情比她這個大人都要多好多倍。
有的時候孩子其實是比大人明白事情的,他們只是不說而已。
楚詩語現在應該就是個糊塗媽媽,而多多就應該是個天才寶寶吧。
等到楚詩語明白一切的時候,一定會拍着自己的額頭感嘆自己爲什麼這麼後知後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