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景陌猶如困獸一樣掙扎着,胡亂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葉藍溪解釋這件事,要是不拿掉這個孩子,葉藍溪活不過一個月。
要是拿掉這個孩子,葉藍溪恐怕會比死了更難受。
“我不想要他,我只想要你!”
葉藍溪心中微冷:“你到底怎麼了?”
這幾天一直都很不對勁,現在有這個樣子,實在是讓葉藍溪不懷疑都難。
冷景陌緊緊的貼在葉藍溪的胸前,汗水混合着不明的液體落在了葉藍溪的睡衣上。
過了片刻之後,他果斷的撤出了葉藍溪的懷抱,直接把她打橫抱起:“這個孩子,我不要了。”
他現在就去找南思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掉這個孩子。
葉藍溪踢着腿掙扎:“你是不是瘋了,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掙扎的效果並不大,葉藍溪索性直接趴在了冷景陌的肩頭,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冷景陌彷彿不知道疼一樣,直接抱着葉藍溪衝進了南思城的實驗室。
南思城看了一眼進門的兩個人,頓了頓,又將頭轉了過去。
易爾凡對葉藍溪的診斷他已經聽說了,呵呵,懷了一個dark,真不知道是葉藍溪的命硬還是說她倒黴的好。
“南思城,你還愣着做什麼?”冷景陌怒吼了一句南思城。
他還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不能讓葉藍溪恨自己,那就恨他吧。
“你先穩定她的情緒再說。”南思城緩緩的開口,聲音沙啞,彷彿已經很久都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放開我,冷景陌你這個混蛋,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葉藍溪淚奔着怒吼。
她一個翻身跳下了病牀,一把抓過了旁邊的手術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冷景陌,你給我冷靜一點,冷靜!”
葉藍溪試圖威脅着讓冷景陌恢復理智,她知道冷景陌現在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甚至可能自己現在在做什麼都不清楚。
冷景陌的紅眸閃動着,看着葉藍溪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阿陌,你聽我說,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好嗎?”葉藍溪緩緩的靠近門口,要是一會萬一冷景陌有個什麼不對勁,她也能第一時間逃走。
南思城放下手中的東西,看了一眼挪到門口的葉藍溪。
“他一時半會不會有事的。”
其實早在之前,冷景陌就不顧他的阻攔服下了最後一劑強效抗生素,不然現在估計葉藍溪在就命喪黃泉了。
“他爲什麼會這樣?”葉藍溪握着手術刀的手在發抖。
南思城皺着眉頭,想說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這些等他清醒了你自己去問吧。”南思城淡淡的道。
冷景陌此時正在和體內的狼毒進行着天人交戰,一個不好很有可能就會出什麼亂子,葉藍溪也不敢靠他太近,只等靜靜的等待着時間流失,等待着冷景陌徹底戰勝體內的狼毒。
漸漸的,冷景陌的眼神開始恢復了清明,眼中的紅潮退去,露出了原本黝黑的瞳孔。
乾淨純潔,甚至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紅。
冷景陌乾咳了幾聲,手伸向葉藍溪所在的方向:“咳咳……藍溪……”
“阿陌!”葉藍溪丟開手中的手術刀,奔到了冷景陌的跟前。
“阿陌你沒事吧?”葉藍溪心疼的落淚,她剛纔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冷景陌搖了搖頭,掃了一眼旁邊的南思城。
他明明是把自己關在一個密室裡喝酒,怕的就是會出事,結果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葉藍溪,纔會有剛纔的哪一齣。
冷景陌甚至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
擦乾了葉藍溪臉上的淚水,冷景陌心疼的把她抱在了懷裡:“對不起,剛纔又嚇到你了。”
冷景陌的話剛一說完,懷裡的葉藍溪哇的一下就哭出來了,她剛纔真的好怕,好怕冷景陌會做出什麼讓她痛恨的事情,好怕失去這個孩子。
“不哭不哭了,你先回去,我在這裡讓南思城給我做一下檢查。”冷景陌安撫的拍了拍葉藍溪的後背。
葉藍溪小聲的抽泣着,過了好一會才點頭離開。
寂靜的實驗室裡只能聽到試管撞擊的清脆聲,冷景陌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旁若無人的南思城。
“南,你應該知道藍溪對我有多重要,你不應該一而再的挑戰我的耐性。”冷景陌聲音冰冷的說道。
南思城呵哧一笑:“這是你的事情,和我無關。”
不光是現在無關,恐怕就連以後都不會再有關係了,冷景陌不聽他的勸阻,執意的服用了最後一劑強效抗生素,估計現在體內看起來也沒有表面那麼好吧。
冷景陌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身體他比誰都清楚,強效抗生素對他已經不在起作用了,那麼他之後面對的,要麼是瘋了之後被bk處理掉,要麼就是自己解決自己。
“藍溪她是無辜的,很多事情都是我自願爲她做的,你也知道,她並不知情。”冷景陌淡淡的說道,聲音似乎有些悠遠。
他當時得知他們的孩子保不住得時候,差點就暴走,最後卻選擇了使用那最後一劑抗生素。
南思城繼續着自己的研究不做聲。
“南,我希望你能幫我!”緩緩的說道。
似乎這個決定費勁了他畢生的力氣。
南思城正在做實驗的手一頓,:“你確定?”
冷景陌遲鈍的點了點頭。
他有太多的事情瞞着葉藍溪,甚至,自私的幫她選擇了今後要走的路。
南思城嘴角沉了沉:“親手將自己愛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的懷裡去,冷景陌,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南思城嘲諷的掀起嘴角。
葉藍溪不知道那天冷景陌和南思城之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她只知道似乎從那以後,冷景陌變的不喜歡出現在他的面前了,甚至她主動的去找他,冷景陌也都會有意無意的避開。
透過窗戶看着已經漸漸走遠的邁巴赫,葉藍溪滿腹心事。
“寶寶,爲什麼這段時間大家看起來都怪怪的。”葉藍溪不敢去問。
整個別墅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壓力之下,而葉藍溪無疑就是這次低氣壓的中心。
每天晚上冷景陌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會帶着淡淡的酒氣。
葉藍溪心頭憋着一口氣,甚至好幾次她都在冷景陌的領口發現了口紅印,和女人的香水味。
葉藍溪不願開口去問,甚至有些時候都不願意去想去看。
直到有一天歐倩半抱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冷景陌出現在了別墅的大廳裡。
葉藍溪站在樓梯上看着歐倩小心翼翼的將冷景陌放在了沙發上,然後貼心的幫他擦臉。
看到葉藍溪,歐倩似乎一點也不詫異,而是十分自然的將垂在脖子上的秀髮撩到了而後,修長的脖子上露出了一個紅紫色的額草莓印跡。
葉藍溪心裡一抽一抽的痛。
“藍溪,景陌他喝多了,所以我送他回來了。”歐倩笑着說道。
葉藍溪掃了一眼斜躺着的男人,臉還是那張臉,爲什麼變了呢?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謝謝你。”葉藍溪疏離的說道。
“藍溪你太客氣了,只是情侶之間要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話儘量還是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放着景陌一個人出去喝酒的話,會很不安全的……”
歐倩的話看似不經意,但是彷彿在提醒着葉藍溪什麼似的。
葉藍溪眼神晃了晃,她不是不知道需要談一談,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談,冷景陌的言行舉止都在針對這個孩子,葉藍溪怕他一開口,又是不要他。
“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就不勞歐小姐操心了。”葉藍溪冷冷的說道。
恐怕這天底下沒有哪一個女人在面對自己的情敵的時候還表現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葉藍溪也是一個有脾氣的人。
“天色已經這麼晚了,歐小姐還是快點回家吧,免得歐先生擔心,管事,派輛車送送歐小姐。”不等歐倩回話,葉藍溪就已經掐斷了她的後路。
歐倩有些懊惱的瞪了一眼葉藍溪,不敢的轉身離去。
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這樣的一個機會,現在居然被葉藍溪兩句話就給大發了。
哼,葉藍溪你等着,屬於我歐倩的,我遲早都要給奪回來。
葉藍溪緊握着拳頭,大廳裡的氣氛很壓抑,傭人們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過了好久,葉藍溪才平復了自己的怒氣:“從今天起,少爺要是在喝的不省人事亂帶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就不許給他開門,聽到沒有。”
葉藍溪冷冷的說道。
傭人們面面相覷,既不想得罪葉藍溪,又不能得罪冷景陌,而且還不給少爺開門,難道讓少爺住在外面嗎?
葉藍溪冷冷的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傭人,聲音提高:“我說的話不重複第二遍,要是你們家少爺有什麼問題,隨時歡迎他來找我談!”
葉藍溪把這個談字咬的特別的重,他不相信冷景陌真的會醉到這種地步,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他是裝的。
葉藍溪止不住的心酸,剛一轉身,眼淚就噼裡啪啦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