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真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娘娘級別的。
這不,景娘娘雙手抱拳,很是得意地欣賞着顧以安的變臉。
然後才一臉傲然地說道:“幸虧本宮平日裡身子不錯,也只是微微動了胎氣,並無大礙……”
“說人話!”
“肚子疼了一下,不過並沒大礙,休息了一天就又生龍活虎了。”景姒得意地笑道。
顧以安的一張臉都徹底黑了!
“到底怎麼回事!”顧以安冷着臉說道。
景姒眨眨眼睛,哼了一聲,“那還不是怪你呀?我一看你被盛凌天‘弄’成了那個樣子,我生氣呀,然後我就掄起椅子去砸盛凌天了,嗯,貌似是用力過度了吧。不過幸好我夠強壯,沒事兒!”
“你還敢說!”
顧以安差點兒沒吼出來,“盛凌天一隻手都能把你胳膊拗斷你信不信?別說你掄椅子根本砸不到他了,就算是你真的砸到他了,那對於他來說也就是跟撓癢癢一樣,你自己倒是累得半死!還差點兒傷到我幹‘女’兒,你說你是不是夠蠢的?人家都說一孕蠢三年,你也一樣了!”
景姒無語,“你這不是生病嗎?生病你還這麼中氣十足地跟我吵架啊,想吵是不是呀,來來來,本宮陪你吵……”
“哼!”顧以安瞪了景姒一眼,“誰要跟你吵?你自己願意吵架也給我憋着,胎教,胎教懂不懂!”
景姒撇撇嘴,“好啦好啦,我不吵了還不行麼!”
面對這樣的景姒,顧以安真是相當相當無奈。
“我跟你說,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這樣子了,什麼都沒有我幹‘女’兒重要,知道了嗎?”顧以安惡狠狠地瞪着景姒。
景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知道知道,這不是現在讓你這位乾媽感受一下幹‘女’兒的熱情麼,以後等你幹‘女’兒出生以後,就都補償在你幹‘女’兒身上就行了。哎呀,萬一我出了個什麼事兒,這幹‘女’兒就要變成親‘女’兒放你身邊了,現在當然得先討好討好你這位日後的親媽呀!”
“……”顧以安的嘴角忍不住開始‘抽’搐,緊接着,她就恨恨地瞪着景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能出什麼事情?我跟你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立馬就把你‘女’兒給賣掉,不信你就試試看。哼,你自己的‘女’兒自己保護,我疼她,但我也不是她親媽。”
顧以安的心裡很堵。
也不知道爲何,聽着景姒說的話,她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什麼叫做以後她出了事情,幹‘女’兒就‘交’給顧以安當親‘女’兒來帶?後者當然沒問題,問題是前者,景姒出事!她能出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顧以安忍不住擡頭看了景姒一眼。
距離上次在香港的訂婚典禮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景姒甚至都沒在她的面前哭過。
顧以安知道景姒堅強,也知道景姒這次是來真的了,是真的打算放下厲寒了,可是再怎麼樣,她到底是那麼投入地愛了厲寒一場,甚至在最後一刻,她都還在試着給厲寒機會,試着努力地挽回一切。
可是終究,是厲寒負了她。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的話,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一定會一蹶不振,甚至會得抑鬱症,可是景姒看起來卻好好的,該吃吃該喝喝,該說笑就依舊說笑。
從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生氣的痕跡,也看不出來任何傷心的跡象。
但是,她真的就如同是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完全不傷心了嗎?
這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談晉承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剛剛掛掉的電話,“容湛很快就來。”
顧以安笑了笑,“他也真倒黴,每次都碰上這樣的事情。他跟小湖姐到底什麼時候結婚?原來不說‘春’節了嗎……哎對了,說起‘春’節,我差點兒都忘記了,今天農曆都已經臘月二十多了吧……馬上就要‘春’節了呢!”
“臘月二十三,小年。所以小安子,咱們今天出院回家好不好,雖然是小年,但也不要在醫院裡過嘛!”景姒趕忙笑道。
顧以安也來了興致,看向了談晉承:“出院?”
談晉承沉默了片刻,“還是等容湛來過之後再說吧。”
顧以安撇撇嘴。
容湛來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了。
顧以安又喝了一碗煮得很爛的粥,她這兩天沒有吃東西,胃裡不舒服,暫時就只能喝點兒白粥。
看到容湛,顧以安立刻就笑了起來,“快坐。今天是小年了,還要讓你過來,不知道小湖姐知道了會不會想罵我呀。”
“肯定不會。”容湛笑道,“因爲她今天也在忙,手頭還有案子沒完結,偏巧又趕到了這個時候,她出去收集證據了,今天晚上都不一定能回來呢。”
“真慘。”顧以安立刻點頭,“你可真慘,有一個事業心比你還強的老婆,那你也就只好獨守空閨了。”
容湛哼了一聲,“你們家阿承不是一樣?你的事業心不強嗎?讓你放棄當醫生,專心地在家裡當全職太太,你願意?”
顧以安撇撇嘴,“我當然不願意啦。”
“那不就對了。”
兩人隨便說了一會兒,景姒去休息了,談晉承也出去了,說是有電話要打。
容湛這才走到了顧以安跟前,坐在她的病‘牀’邊上,距離她很近。
他看着顧以安,輕聲說道:“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聽阿承說過了。你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感受嗎?就是盛凌天跟你說完那一切的時候,你爲什麼會忽然情緒失控,自己整個人也開始失控?”
終於還是談到了這些。
顧以安抿了抿‘脣’,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低着頭,不去看容湛的眼睛。
她緩緩地說道:“我當時的意識其實很清醒,我可以看到周圍的人,我能看到沒一個人,我也知道我在發瘋,但是……但是我就是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是我的身體被另外一個人給掌控了一般。那個人不斷地控制着我的身體朝着後面的牆上砸過去。我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去制止那個人這般毀壞我的身體,可是我就是動不了,我也搶不回我身體的控制權。再然後,因爲頭撞到了後牆上,正巧撞到了報警器上,醫生來了,就給我注‘射’了鎮靜劑,再然後,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