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容湛並沒有說，其他的人格，比如那位魔神，也沒有殺人！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就算不是她這個主人格殺的人，是第二人格殺的人，但第二人格殺人所用的載體，也一樣是她的身體。
這又有什麼分別？
用她的身體殺人，和她自己殺人，真的沒有太大的分別的。
顧以安沉默了下來，低着頭，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那一雙手，自己的手在顫抖，不該顫抖地顫抖着。
她當然知道這是爲什麼，因爲她在害怕。
因爲她心理壓力太大了，她害怕真的是這雙手，殺了洪陳剛，所以她在顫抖！
顧以安這會兒甚至都不能想象，如果真的是自己這雙手殺了洪陳剛的話，她要怎麼辦，她以後要怎麼辦！
她以後還怎麼拿起手術刀？
容湛忽然握住了顧以安的那雙手，緊緊地握住。
“安安，你擡頭看着我。”容湛冷聲說道。
顧以安雖然心中茫然且懼怕，但她還是第一時間看向了容湛。
容湛的眼眸非常清澈，他的眼神也無比堅定。
“安安，我說了，殺了洪陳剛的絕對不是你。”容湛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殺了洪陳剛的，也不是你的第二人格。”
此言一出，顧以安愣住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湛，“你……你怎麼知道？聽了盛凌天的描述，我想我知道我第二人格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那……那怎麼會呢？如果在我昏迷過去的時候，我的第二人格，那個暗夜魔神接管了我的身體的話，她怎麼可能會容忍洪陳剛對她做出那等事情？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洪陳剛的！”
容湛點頭，“是。但是我還是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殺了洪陳剛的，絕對不是小夜。”
“小夜？”
“你不說她是暗夜魔神麼，四個字太難稱呼了，另外一個叫小遇，這個就叫小夜好了，或者你喜歡小魔小暗也行啊。”容湛說道。
“……”顧以安抽了抽嘴角，“那還是叫小夜吧。”
至少這個正常一點。
也不知道是容湛的口吻很輕鬆，還是他回答顧以安的問題太過乾脆太過堅定，總而言之，顧以安這會兒的心情的確是放鬆了很多。
“你有什麼證據？你又沒有看見，你怎麼知道殺了洪陳剛的人肯定不是……嗯，不是……小夜？”顧以安總覺得自己在稱呼自己，很是彆扭。
小夜，也不知道那個她喜不喜歡這個稱呼。
不過喜不喜歡都不要緊，她也沒有必要在乎她們喜不喜歡。她們一個兩個都來搶她的身體，她們就是兩個強盜！
容湛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其實很簡單，如果你看過……看過小夜給阿承做手術的那個視頻，你就也能明白爲什麼我會說，洪陳剛不會是小夜殺的了。”
小夜小夜的，這樣算是徹底叫順口了吧。
聞言，顧以安眨眨眼睛，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讓我看那個視頻？”
“……還是先等兩天吧。”容湛說道，“雖然你在我面前表現得很穩定，但是我還是無法判斷出來，你到底能不能承受。如果在看了視頻之後，你再一次出現精神錯亂，萬一等到平靜下來的時候，掌控身體的人不再是你……安安，你知道那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顧以安的臉色也是微微一白，可她還是咬牙說道：“這麼多年，掌控身體的，一直是我！”
“是嗎？那你記憶之中那麼多的缺失，又是從何而來呢？”
“……”顧以安不吭聲了。
是的，她記憶中很多缺失的部分，她以前總以爲是因爲自己的記憶力太好，所以在某些時候，記憶力反倒是會錯亂，就好像是電腦一樣，某些時候出現錯亂了，一些很常規的東西，卻會被丟失一樣。
她也沒有在意。
但是現在看來，那些缺失的記憶，其實都是因爲她的身體被另外的人格給掌控了，所以纔會出現記憶的缺失！
“安安，我不能冒險，你知道的。”容湛放緩了聲音說道。
顧以安嗯了一聲。
容湛又道：“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要配合我好好治病了，那就不要太過心急，可以慢慢來。這段時間你好好地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穩固住，讓自己的情緒儘量不出現動盪。如此，我就可以給你看視頻了，我們也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現在我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穩定情緒！”
顧以安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她不得不承認，容湛說的很對。
因爲他們的目的是治病，是讓她現在的這個人格徹底穩定下來穩固下來，穩穩地佔據自己的身體，不給其他任何奪取身體的機會，所以任何可能會刺激她情緒不穩的事情，都不應該做。最應該做的就是穩定情緒。
容湛笑了笑，“其實你不知道，我多想當一個無良庸醫啊！”
顧以安只是稍稍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容湛的意思是，如果他當一個無良庸醫的話，那麼他就可以不必幫她穩固人格了，反倒是可以用各種邪-惡的方法，召喚出她的其他人格來進行研究。
畢竟這樣的人格分裂案例是非常非常罕見的，如果能有一個可以好好地研究的話，那一定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其實……我也很好奇。”顧以安衝容湛眨了眨眼睛。
瞬間，容湛的臉色就變了，真的是被嚇得！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好奇。這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情！”
看着容湛如此緊張的樣子，顧以安又笑了起來，“我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你這隨口一說，簡直是要嚇死人的節奏！”
顧以安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了。
病房門被敲響，談晉承推門進來：“安安，媽帶崢崢過來了。”
顧以安連忙一笑，“快讓崢崢進來呀。”
這邊談崢跟着談母一起進來，那邊容湛就先走出去了病房，跟談晉承一起稍稍走遠一點。
“怎麼樣？”談晉承迫不及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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