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怎麼動不動就暈倒呢?
怎麼會這麼嬌氣,都嬌氣得不像是她了!
揉了一下眉心,顧以安緩緩地從病牀上坐了起來。
很快,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太太,您醒了,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問道。
顧以安輕輕地搖搖頭,“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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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晚,大概是因爲沒喝水的緣故,嗓子有點兒幹,所以發出來的聲音,很有些嘶啞。
那一聲立刻就給她倒了一杯水,放上吸管遞給了顧以安。
“太太,您慢慢地喝點水,不要喝太多,您睡了三天,嗓子不舒服是正常現象。談少再有二十分鐘就會過來了,他知道您醒來了,一定很高興的。”
顧以安拿着杯子的手,瞬間就僵住了。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醫生:“我……睡了三天?”
醫生連忙點頭:“是的。談少非常擔心,但是外面也的確有一些事情需要談少處理,具體什麼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談少二十分鐘之後會回來的,他每次出門都不會超過兩小時的。”
顧以安的嘴脣動了動,卻是什麼都沒說。
“太太您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直接叫我們。”
“嗯。”顧以安點了一下頭,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杯子。
醫生出去之後,顧以安才又忍不住輕輕地錘了錘自己的腦袋。
這就已經睡過去了三天?
她還真是好命的很啊。
出了那樣的事情,那個小夏肯定已經死了,當時又那麼多車輛,那麼多的目擊者,她倒是好,直接就睡了,事情都讓別人去做了。
想想,顧以安的臉色就越發不好看。
當時若不是她神神經經地跑到馬路變去,就不會出事,那個無辜的小夏也就不會死了。
她輕輕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從心底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個魔性。
但凡是靠近她的人,在她身邊的人,或者是跟她交往過密的人,都得不到好報。
甚至就連小夏這個只見過一面的路人,都不得好死。
就在這時,房間門打開了。
顧以安甚至都不用擡頭,僅僅是從腳步聲上,就能聽出來,來人是談晉承。
“安安!”談晉承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確定。
顧以安沉默了一下,然後就緩緩地擡頭,看向談晉承的目光裡,盡是森然的冷意,還有無盡的嘲諷。
剎那間,談晉承的心就一片冰涼,心情就好像是一瞬間跌倒了谷底。
可是很快,顧以安就笑了:“嚇到了?”
談晉承氣得要死!
“這種玩笑也是能隨便開的嗎?”談晉承氣得走到了她的跟前,怒瞪着她。
顧以安那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了眨,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對不起。”
她的聲音軟軟的柔柔的,好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地拂過他的心。
瞬間,談晉承那好不容易纔硬起來的心腸,就直接變得柔軟起來。
他瞪着顧以安看了半晌,最終那眼神還是軟化了,他嘆了口氣,伸手去揪了顧以安的耳朵一把,“看你下次還騙我!”
“啊,好痛!”顧以安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雙眼睛圓鼓鼓地瞪着談晉承,“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很痛很痛的!”
談晉承真是被氣笑了,他自己下手的,那力道輕重與否他自己不知道?而且他才只揪了一個耳朵,這丫頭直接捂住兩個!
“不準有下次了,聽到沒?”談晉承故意繃着臉,惡狠狠地瞪着顧以安。天知道剛纔看到她那眼神的時候,談晉承有多害怕。從她昏睡過去之後,他一直都在提心吊膽,一直都在害怕,害怕醒過來的人會是小夜。他都已經快要緊張死了,這幾天甚至都無法入睡,生怕醒過來的人是小夜。可是這丫頭,竟然還有心思跟她開玩笑!
顧以安撇撇嘴,“好。”
看她這不情願的樣子,談晉承真的是沒脾氣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看着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以安眨了一下眼睛,擡頭看向談晉承,那目光裡帶着點兒說不出來的意味:“沒有。”
“怎麼回事?”談晉承當然也察覺到了顧以安這眼神兒不太對勁。
“沒什麼。”顧以安繼續撇嘴。
“到底怎麼了?”
“沒有怎麼了啊,我現在好好的,完全沒事。”顧以安非常肯定地說道,遲疑一下,她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小夏……他,怎麼樣了?”
談晉承搖搖頭,看着顧以安的目光之中,全是遺憾。
顧以安立刻就咬着脣,臉上一片蒼白。
“剛剛度過危險期,不過肋骨被撞斷了幾根,切了一個脾一個腎,怕是要虛弱一段時間了。”談晉承幽幽說道。
顧以安愣住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談晉承,甚至還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談晉承淡淡地道。
顧以安的眼神卻在這一刻迸發出了光彩,“小夏沒死,對吧對吧?他沒死?”
談晉承沒好氣地看着她,“是。”
顧以安覺得這一會兒,自己的心就好像是要飛起來了一樣,她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站起來大喊大叫。
不過很快,她就又轉頭等着談晉承,真真的怒目而視,“你剛纔什麼意思?我問你小夏怎麼樣,你爲什麼搖頭?”
談晉承斜睨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道:“切了一個脾臟一個腎臟,當然不能算是很好。所以我遺憾地搖搖頭,不對嗎?”
“你故意的!”顧以安瞪大了眼睛。
“彼此彼此。”談晉承哼了一聲。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後……
“噗嗤。”
顧以安率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談晉承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顧以安不客氣地伸手摟住了談晉承的脖子,“我騙你一次,你也騙我一次,兩清了。”
談晉承沒吭聲,顧以安也不非要讓他說話。
她自顧自地說道:“晉承,晉承,小夏沒死,我很開心,真的。我已經沒事,我們去看一下小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