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淵。”
薄之白冷靜地下了判斷,“那麼現在事情就很簡單了,趙詩允想對文淵不利。”
“可她能做些什麼?”蘇清悠也冷靜下來,細細回想趙詩允的話。
現在,她不只擔心薄譽恆,還很擔心薄言。
想起來今早才和薄言見過面,她心裡就更加不安。
“你打不通薄譽恆的電話,很有可能只是因爲他現在也在開車趕往s市的路上,所以信號不好,我倒覺得,你不用太擔心他。況且,現在擔心也沒什麼用,我能爲你做的,就是加快速度,平常需要四個小時的車程的話,現在……只需要三個多小時就能到。”
薄之白的話讓蘇清悠心裡安定許多,她也輕輕說了聲謝謝,提醒他注意開車安全。
沒錯,既然現在擔心也沒什麼用,她必須得找點事情來做才行。
她把包裡的鏡子拿出來,看了看自己的額頭。
額頭因爲那個廣告牌破了點皮,因爲破了相,她專門用遮瑕膏在額頭破的地方,薄譽恆都沒發現。
摸了摸破皮的地方,蘇清悠又想起早上那個巨幅廣告牌的事情了。
當時對薄言,她還是一副有色眼鏡的視角,對於他說的,安保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物的說法嗤之以鼻。
但如果薄言說的是對的,那沒有可疑人物是怎麼一回事?
“之白,你說,一個廣告牌,會無緣無故地就砸下來嗎?”她問他。
薄之白開着車,腦子裡過了下她的話,“一般來說很少出現這種情況,畢竟,廣告牌砸下來,如果傷及到人,是要付責任的。”
蘇清悠就把今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薄言告訴我,並沒有什麼可疑人物的話,那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
“不排除這個廣告牌真的是被風吹下來的可能性,如果假定是有人想害你,那麼……”
沉思良久,薄之白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那麼就沒有這種可疑人物。”
“難道廣告牌是憑空砸下來的嗎……”
蘇清悠突然頓住,她瞬間明白了薄之白的意思。
不是可疑人物做的,那就是,公司內部的人做的!
“要麼,保安在說謊,其實有這麼個人;要麼,就是有人去了天台,但保安看到那個人後,判斷他並不是可以人物。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都說明了,文淵有趙詩允的人。”
薄之白有條有理地給她分析。
此時,薄譽恆的電話打了過來。
蘇清悠頓時鬆了口氣,立即接起來,“譽恆,你現在在哪?”
“我在路上,剛剛那段路手機信號不好,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清悠,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蘇清悠真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沒事,你現在到哪了?離s市還有多遠?”
薄譽恆正握着方向盤,他看了下導航,“可能還有兩個小時。”
“譽恆,你聽我說,你先停下來,到最近的一處修車店,看看車有沒有什麼問題,然後你別迴文淵了……”
“清悠,來,跟我一起深呼吸。”
聽出她聲音裡的焦急,他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但依然沉穩地回答。
“現在可不是深呼吸的時候!”蘇清悠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薄譽恆看到前方加油站對面就有修車店,停下了車。
“我看到修車店了。”
他聽到她明顯呼出一口氣,忍不住搖頭,即使她看不見,“你真的性子太急了,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要對薄家不利,可能你是目標之一。”蘇清悠聲音也平緩下來,“我很擔心你,所以,你聽我的,別去文淵了。”
“好,你不讓去,我就不去。在家裡有好好待着嗎?”
蘇清悠嗯了一聲,本來想告訴他,自己也在去s市的路上,聽他說:“清悠,有個電話打進來了,可能是許諾要和我說公司的事情,我先掛了,一會打給你。”
“不用了,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你注意安全。”
蘇清悠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在胸口,一直繃直的身體放鬆下來,靠在了後座上。
“我就說,沒什麼好擔心的。”薄之白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的模樣,淡淡地說。
其實蘇清悠的心還是沒完全放下來,“如果能知道,趙詩允到底想做什麼就好了,現在這種敵明我暗的感覺真不好,之白,你說,她到底會怎麼做呢?”
“無非是用各種手段讓已經奄奄一息的文淵再受到重擊罷了,清悠,她的目標既然是文淵,那想必只要讓文淵徹底倒下來,薄家人就足夠痛苦了,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安全問題。”
話是這麼說,可蘇清悠還是有點不放心,“之白,你好好開車吧,我們現在要儘快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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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你查得怎麼樣了?”
薄譽恆把車開到修車店後,讓他們檢查車身,自己走到一旁問他。
“關於你的賬戶,已經查出來是有人僞造你的賬戶了,不過那個人是不是薄言,還不太確定。但是,是誰舉報文淵涉嫌洗錢的,那個人,是蘇清悠。”最後那三個字,宋許諾聲音壓得很低。
“你說什麼,是誰做的?”薄譽恆皺皺眉,沒聽清楚。
“是蘇清悠,舉報人是實名制的,是一封裝了厚厚的信,上面署了蘇清悠的名字,寄給相關部門的。”宋許諾說的很忐忑。
薄譽恆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是誰想陷害清悠,故意署了她的名字?讓我查出來,絕對不會放過他。”
“你什麼時候能回s市,文淵這邊還需要你呢。”
想起蘇清悠剛剛的話,薄譽恆擰眉,心中有些糾結。
文淵現在當然很需要他去處理那些紛亂的事務,可清悠也告訴了他,不要去文淵。
“這樣吧,等我先回s市再說。”他和宋許諾說好後,把電話掛了。
“師傅,車有問題嗎?”薄譽恆問了問給他看車的人。
那人搖頭,“沒有,你這車好的很,是新買的吧?”
薄譽恆笑笑,“買了沒幾天,我想,新車嘛,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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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過焦慮了,又一直沒好好休息,蘇清悠睡着了。
打了個激靈,蘇清悠猛地醒過來,往窗外看去,已經到了傍晚時分了,不過天色依舊明朗。
“還有十分鐘,就到s市的市區了。”
薄之白在前面說道。
“過去多久了?”
“剛好三個小時。”他看了下時間說,“放心吧,什麼事情都沒有。”
仰頭,看到天邊依舊蔚藍,只是天色相接處,晚霞已經出現了。
她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打電話給金睿丹,“金警官,我已經到了s市了,可能再過十幾分鍾就去文淵了。”
“好,我們就在門口見。”
想來,薄譽恆應該早就到了,可能已經回了薄家。
蘇清悠沒再多想,對薄之白說:“辛苦你了,今天來回跑了那麼遠的路。”
薄之白翹起了脣角,“我就當你是在關心我了。”
把車開到文淵附近,蘇清悠在車上一眼就看到了金睿丹,就下了車,對她揮揮手。
金睿丹走過來,看到蘇清悠,笑着說:“清悠,你剛回來,應該還沒吃飯吧?文淵這邊的商業街上有很多小吃街,你和我一起去吃點東西,邊吃邊聊吧。”
薄之白跟在她們後面,同她們一起走進了一家飯店。
兩人隨意地點了些東西,金睿丹便對她說:“清悠,把你的錄音給我聽聽看吧。”
蘇清悠把手機遞過去,她認真聽了一遍,把手機還給了她。
“不行嗎?”蘇清悠問。
“很顯然,她非常聰明,從一開始就不承認自己做過那些事情,即使後來說了那些話,也還是不能說明什麼。”
金睿丹搖搖頭,“我們必須要十分確鑿的證據,不然,連請她來警察局喝茶的可能性都沒有。”
見她滿面愁容,金睿丹安慰她:“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清悠,先吃飯吧。”
蘇清悠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拿起了筷子。
他們沒吃多久,突然覺得渾身一震,頓時,蘇清悠整個人都難受起來。
飯店裡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這種震感,她聽到有人尖叫着說:“地震啦!”
還有人就要往外面跑去。
“不是地震,冷靜點!”金睿丹站起來,她的嗓門很高,說起話來擲地有聲,“地震絕對不是這樣的震感!”
蘇清悠倒是很鎮定,儘管她被這莫名的震動弄得臉色發白,她看到薄之白麪色凝重地向外看去,勉強開口詢問:“之白,發生什麼事情了?”
“外面,好像出什麼事了,我出去看看。”
他正要走出去,一個人跑了進來,對着飯店老闆大聲嚷嚷着:“老王,有棟大樓頂樓爆炸啦!現在還在往外冒煙呢!”
蘇清悠手裡的筷子,“咔噠”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文淵,一定是文淵大廈!”
她嘴裡喃喃地說着,立即跑了出去。
“清悠!”
薄之白和金睿丹叫了她一聲,前者已經追了出去。
金睿丹拿出自己的對講機,也跟着跑了出去。
剛剛打開門,蘇清悠就感覺到地面好像又晃動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
她擡頭往前看去,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