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霍昊天看着霍齊楠和沈正瀚是真心相愛的,就想着幫沈正瀚一把,至少不會讓霍齊楠嫁給他吃苦。
正好這個時候,陸明瀾的父親因爲做錯事,徹底惹惱了霍家人,那個時候陸明瀾和霍昊就像是忘年交一樣莫名的合得來,霍昊天想着就處置了陸明瀾的父親,給陸家留一條出路,畢竟這件事和陸家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兩件事的指令一起下達,那天在霍昊天手下當差的是個新人,不小心將兩個處理方案弄混了,纔將沈正瀚父親給……
那個時候,霍昊天就有心絞痛的毛病,那段時間帶着老管家去治病了,回來的時候錯誤已經促成了,什麼也改變不了,就連霍齊楠肚子裡的孩子也已經沒有了。
這件事一直是個秘密,壓在霍昊天的心底,對霍齊楠他有愧疚,因爲這件事,陸明瀾更是不好意思再出現在霍家,以至於就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
霍昊天兩人喝的昏昏沉沉的,隨意的跪坐在墓碑旁邊,看起來就像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醉大漢一樣,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
“這輩子我都欠齊楠一句對不起,心裡最耿耿於懷的還是不敢和昊天說話,總感覺當年我父親的那幾年是偷來的,不敢去面對昊天。”
那天在霍昊天的生日宴會上,他上臺說完那些話立刻就帶着王瓊離開的主要目的就是害怕面對霍昊天,全程,就連目光都一直在躲避着他的。
老管家喝了一大口酒,重重的嘆了口氣,像是好哥們一樣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整個腦袋都靠了過去,臉頰紅撲撲的,就連一雙眼睛都模糊起來。
他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事情,可是總感覺在胡亂的搖晃,不耐煩的揮了一下手,呼出一口濁氣。
他好不容易看清楚身邊的人,愣愣的看了好久,突然笑了,輕輕的搖頭,顫顫巍巍的伸出食指指着陸明瀾,語不成調的開口,“其實老爺子從來沒有怪過你,前段時間還在念叨着,不知道好久能夠在和你喝一次酒了,那件事說到底還是老爺子手下辦事不得利造成的。”
“可是,我是造成老爺子晚年這麼孤苦的罪魁禍首啊,可我就連面對老爺子的勇氣都沒有,只有現在過來對着這冰冷的墓碑述說心裡話,你說我是不是很混蛋啊!”
“確實很混蛋!”老管家努力的定神,一拳頭揮過去。
拳頭撲了空,整個人都栽倒在陸明瀾的身上,撐着地面慢慢坐直了身體,使勁的晃了晃腦袋,來保持頭腦的片刻清醒,“老爺子如果真的想要找你算賬,你父親就不會多活那麼幾年,也不會當初同意陸瑩瑩嫁給承彥,只是造化弄人,陸瑩瑩終究只是個冒牌貨。”
說到這裡,兩人都睜着眼睛朝着霍昊天的墓碑看過去,輕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起身努力的站直了身體,對着他的照片,一字一句,極爲認真且鄭重的開口,“所以我們現在要完成老爺子沒有完成的心願,守護好霍家,看着霍家的子孫能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當然最需要守護的還是承彥和桑晴。”
霍昊天彎下腰,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冰冷的墓碑,將眼底的悲傷悄悄的隱去,“我一定會完成老爺子的心願。”
說完,兩人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墓地。
老爺子不想看到他們哭哭啼啼的,所以他們需要振作起來,代替老爺子好好的活下去。
夜已經很深了,冷風拂過臉龐,讓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酒意似乎在這個時候清醒了很多。
墓地裡,霍昊天的墓碑面前飄起了幾片樹葉,盤旋了幾圈,最終落在照片面前,照片上,霍昊天笑得一臉慈祥。
陸明明剛剛走出墓地,搖搖晃晃的找到自己車的位置,擡起頭看了眼老管家,“要不要我捎你一程,那些車可都離開了。”
“當然得你捎我一程,不然我可就只有睡大馬路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司機安靜的行駛着,像是害怕打擾了閉着眼睛假寐的兩人一樣。
車子行駛出去好遠的距離,陸明瀾突然開口,“送你去哪裡?”
一句話,讓老管家臉上的表情有過片刻的僵硬,想了想,迷茫的搖頭。
從小他就跟在霍昊天身邊,霍昊天在哪裡,他的家就在哪裡,可是現在霍昊天不在了,一直住着的霍家老宅似乎也無法容下他了,進去只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哪裡已經不是曾經的模樣了。
陸明瀾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撐起頭看了他一眼,就像是死黨之間奚落的笑容一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像是施捨一樣的開口,“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家住幾天,畢竟以後我們要在一起做的事情一定不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車子重新出發,慢慢的朝着陸明瀾的別墅走去。
窗戶被搖下來,冰冷的風灌進來,吹在兩人腦袋上,隱隱作痛。
自從在霍昊天生日宴會後,王瓊就沒有和陸明瀾說過一句話,整天將自己鎖在房間裡,拼了命的想要聯繫到陸瑩瑩,兩人就好像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老管家看着眼前的別墅,打趣一笑,“我過來,陸太太可不要不歡迎,那天,你可是當着那麼多的人說了那些話,可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留給她。”
陸明瀾淒涼一笑,看着一眼樓上還亮堂着的房間,輕輕開口,“如果我繼續留給她面子,受到傷害的就會是桑晴,這麼多年,我們已經虧欠桑晴太多了,不能繼續做這些事情。”
“只要你明白就好。”
之前,他看着陸家夫婦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們繼續被陸瑩瑩矇蔽了雙眼,做出以後會後悔的事情來,現在來看,好在事情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樓上,王瓊站在窗戶面前,冷眼看着慢慢走進來的兩人,一臉陰鷙的朝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