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齊遊和岑天應約到了風雲TV的總部，它們總部也在京城。畢竟這裡是文化中心，許多互聯網大公司都落在這地方，有的甚至就是隔壁樓的距離。
去那附近的商圈走一走，隨便撈一個，就是幹互聯網的。
兩人到前臺簽了下出入，就有人領他們去劉樑的辦公室商談。
齊遊和岑天也是第一回見劉樑，他們進來的時候，劉樑正在看劇本，一摞摞的劇本疊在他的辦公桌上，看着就愁人。
齊遊蹙眉，這不會是給他們的下馬威吧，告訴他們，劇本多得是，不差他們這一本。
不過他相信自家boss劇本的潛力，否則劉樑也不會單獨叫他們過來面談。
岑天帶着墨鏡，神情嚴肅，模樣唬人。
倒是劉樑滿臉和藹的笑容，站起來，繞過辦公桌，熱情地同他們握手，交換了名片：“兩位就是斯諾娛樂的負責人吧。”
“劉總監好，久仰了，我是岑天。”岑天和齊遊都拿出名片來。
劉樑仔細瞧了下，果然，這家公司是新成立的，眼前這兩個，在公司裡既分管不同的職務，同時又是股東之一，有決策權，這次這個影視劇項目對他們來說，算是個大項目了。
劉樑眼底滑過一抹了然的笑。
齊遊和岑天不敢輕舉妄動，只維持着嚴肅的面孔，確保氣勢上不輸給人家。
劉樑笑地非常無害：“兩位請坐，要喝點什麼？”
“謝謝，白開水就可以。”齊遊沒有拒絕，免得顯得他們太心急，劉樑不先開口，他們也不開口，比誰更有耐心。
他總覺得，這個外表看起來溫和無害的劉樑，並非真的如此，商場上哪有什麼無害的人，白白把利潤讓給別人，各種錙銖必較的倒多得是。
劉樑笑了笑，給兩人倒了兩杯水，自己也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坐姿閒散，儼然主人的派頭，慢悠悠地說起來：“這次請兩位來，是爲了你們公司投過來的劇本那事……”
頓了頓，他看了看兩人的反應，繼續道：“劇本我看了，不錯。”
“不過——”
話頭一轉，劉樑皺起了眉頭：“要拍這個，風險有點大。題材新是新，但觀衆的口味，向來都是說不準的。再加上本子好雖然很重要，但要是演員選不對，製作又不行……恐怕，最後落不着好啊。”
“——你們說，是不是？”劉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齊遊和岑天一聽，就覺察出不對來了，這個劉樑，陰陽怪氣地，到底要說些什麼？
一會兒說劇本好，一會兒說觀衆的口味看不準，又說演員不對，製作不行……這都什麼跟什麼？看來，事情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順利。
兩人也不吭聲，在劉樑明確表現出自己的目的之前，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他們是來賣劇的，到現在爲止，還根本沒有談到這個。
劉樑這話一擺出來，怎麼都感覺怪怪的，把話題往另外一個方向上帶。
“劉總監，您有話就直說吧。”齊遊面無表情道，聲線仍舊維持着沉穩，只是多了幾分沉鬱。
劉樑擡眼，突然挺起身，擡起下巴，聲調提高：“齊先生爽快，那我就直說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想請什麼樣的製作班底來拍這個本子，主演呢，你們挑好了誰？是當紅明星還是新人？我們購劇，也要考量這些因素。”
最後一句似乎隱含着蔑視與不屑，似乎在說，他們請得起當紅明星嗎？
岑天面色黑了黑，回答道：“我們會請有經驗的導演和班底來拍攝，這個不缺，至於主演，我們公司有自己的藝人，已經安排好了。”
“新人？”劉樑斜眼問，“以前演過戲嗎，排過主角嗎，有知名度嗎？”
這幾番連問，幾乎可以說，劉樑就是不滿意，想讓他們換演員。
可這哪能換，他們拍劇就是捧自家藝人，角色本來也是素雪給衛星河量身定做的，哪能說換就換，這個是絕對不行的。
劉樑不滿意就算了，儘管可以壓價，可這一副輕視地要讓他們換演員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所以，劉總監怎麼想？”岑天悶聲道，“換演員？”
他的語氣不怎麼愉快。
此刻，氣氛似乎有些凝固，雙方相對而坐，都各有打算。
劉樑瞧掃了掃兩人，笑着慢悠悠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我對你們的劇本有興趣。但是，以你們公司目前的製作能力，恐怕是不太行的，更別說演員——我理解你們要捧自家的藝人，可讓一個沒知名度沒經驗的演員來出演，就不怕搞砸嗎？”
“劉總監，班底和演員我們可以商量，你也不必這麼快下定論吧。”齊遊說。
劉樑呵地笑了一聲：“不是太快下定論，而是——我想買斷這個劇本，拍攝班底和演員都由我們風雲TV來挑，也就是說，由我們來全權制作這部劇。當然，說不定我們可以讓你們公司聯合署個名，順便給你們公司的藝人安排個別角色。”
太狠了！
岑天和齊遊被劉樑氣地差點憋不住站起來懟他！他這是什麼意思，買斷劇本，製作權交給他們？心情好說不定還能給他們公司聯合署個名，給他們公司的藝人一個龍套噹噹？！
誰特麼要他的施捨，這本來就是他們公司的劇本！
劉樑這麼一弄，他們公司能收穫的利潤直接降了百萬甚至近千萬，更別說捧藝人了，都被人家的演員佔了位置，哪有衛星河什麼事？
“劉總監，抱歉，我們無法同意你的提議，這個劇本，我們是不會賣的。”笑話，編劇是他們老闆，老闆傻了纔會賣劇本呢。而且本來就簽了合同協議，這個劇本全權交給他們自己的公司來製作，他們不同意，劉樑是不可能買斷劇本的。
除非……威逼利誘。
劉樑慢吞吞地喝着茶，似乎一點兒都不着急他們的反對態度：“兩位可要再好好想想，要是最後弄地不愉快，可能我們以後都沒辦法再合作了……”
只要他劉樑在風雲TV，就不會買他們公司製作的劇，買了也不給資源推薦曝光。一線視頻網站斷了你一個小公司的生路，你還能怎麼樣？還不快點俯首稱臣叫爸爸？
“你……”齊遊熬不住了，默默握拳，心裡憋悶地緊，恨不得揍他一拳。
無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