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先生敏銳地捕捉到她說的話，略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早知道她身後背景強硬，卻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滲透到了國外，坐擁一家極有前景的公司，能做這種投資，都不是一般的有錢，至少有一個投資集團吧。
餘先生還是比較能夠接受這個消息的。
倒是溫柳兒，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錯吧，江小姐是在跟我們開玩笑，這事可不能胡縐。”溫柳兒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也不願意相信。
如果江素雪真的是Niantoc公司的最大股東，那自己想的……
那艾爾維斯算什麼，她原本以爲艾爾維斯是執行總裁，對公司有實際的掌控力，有股權那是一定的。但如果最大的股東是江素雪，溫柳兒沒辦法接受這種事情。
那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很可笑嗎？
“我沒必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不然我也不會跟艾爾認識，跟Niantoc的關係這樣好，因爲它本來就是我投資的公司之一，《AnimalGo》也算是自家的產品，我當然要幫忙賣力宣傳，否則我閒着沒事老師去給一個手遊站臺，一次不拉，又不是代言人。”素雪撇撇嘴道。
溫柳兒沉默不語……
她真的是Niantoc的最大股東？
怎麼會這樣？
她原本還想勾搭艾爾維斯上位…有江素雪在，自己是絕對不會成功的。而且，真的是這樣的，艾爾維斯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價值，公司怎麼都有江素雪這個最大股東壓着，她就算勾搭上艾爾維斯，也不能怎麼樣。
也只有溫柳兒這種野心大才會有這種擔心，艾爾維斯都沒說什麼呢。
素雪作爲公司最大股東，並不插手實際管理，給了他們很大的執行度，艾爾維斯這個執行總裁也不是白當的，有Wendy這麼個不差錢大方還鼎力支持的大股東在，他們也能安心做自己的研究，對於技術型公司的員工的來說，只要能提供他們心無旁騖做研究的環境就可以了，前提是——大量燒錢。
溫柳兒之前純屬想太多。
她燒不起這個錢，也拿不到什麼實權，想找個好掌控的男朋友上位，哪有那麼容易。
而現在，她還要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江素雪比她想象的，厲害太多了，她似乎已經走得很高很高了，不管自己怎麼追，都是徒勞，讓人打心底裡涌出一股憤慨和無力。
明明看起來起點都是一樣的，爲什麼現在自己卻和她相差了那麼多。
溫柳兒不明白。
她不明白，其實兩個人本來起點就是不一樣的。
剛開始就是她自己錯估了。
“接受現實吧，溫小姐。”
素雪的話無異於打破溫柳兒的期望，堵死了她想好的一條路。
不甘，憤懣，失望。
素雪微微挑眉，漫不經心道：“看起來溫小姐並不喜歡我啊。”
這話並不是無緣無故說出來的。
尤其溫柳兒還是餘先生的女朋友，兩人的關係……
餘先生怎麼會不知道溫柳兒和江素雪的矛盾呢，本來溫柳兒就是把江素雪當作競爭對手的，處處與她爭鋒，想要將她取而代之。
過去，餘先生並不插手，該給的資源，都給了最好的。
她願意跟江素雪鬥，那就鬥罷。
但是現在，江素雪成爲了自己的合作伙伴，溫柳兒的行爲就不太可取了，女人重要，生意重要？
當然是生意重要。
女朋友隨時都可以換個更好的，又不是什麼真愛。
生意是自己擁有現在所有一切的前提，餘先生絕對不會不要這個。
所以——
“讓江小姐見笑了，真是不好意思。”餘先生卻沒有再看溫柳兒。
他不會當着別人的面教訓自己的女人，把貴客嚇着怎麼辦？又給對方添了麻煩，這可不好。
但此刻，餘先生已經起了舍了溫柳兒的心思。
要拿出讓對方滿意的態度來。
一個照面。
素雪已經明白了餘先生的意思。
這個男人，已經迅速權衡好了利益和女人，到底該如何取捨。
真是夠冷血了。
不冷血的話，他也沒法經歷數次時代的浪潮淘洗，成爲最後的勝利者——這是他的生存之道。
或許看着殘酷，覺得這個人不夠善良，不是標準意義上的“好人”，甚至連品格正常的普通人都夠不上標準，讓人無法親近，信賴他，但他也不需要這些。
畢竟善良，好人，並不能讓一個成功地運營公司，在商場上無往不利。
餘先生或許不是個好人，但是個出色的商人。
基本的契約精神，他應該執行地相當不錯。
人性太不確定，善良也是很飄渺的東西，而以利益作爲信仰的人，反而更容易被看清楚。
溫柳兒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她還沉浸在素雪對她的打擊中——
有什麼比自己一直視爲對手的人，其實早就爬到自己根本難以企及的地方，更刺激人的事情呢？
而且她剛剛想好的一條路，就這麼斷了。
更不能那麼輕易脫離餘先生……
離開餘先生，自己去哪兒找到更好的選擇呢，艾爾維斯也沒辦法滿足自己。
爲什麼偏偏江素雪是Niantoc的股東？
一想到，溫柳兒心裡就難受得緊，恨不得跟她交換人生，自己變成她就好了。
她沒發現，自己下定決心抓住的金主，這會兒竟然都沒有再關注她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素雪輕輕掃了她一眼，大概可以想到溫柳兒在想什麼。
真是……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下場，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素雪這邊跟餘先生約了後面可以深入談談，不過不需要他們兩個親自出面，安排下面的人繼續跟進商談就好，合作伙伴關係初步建立——
“以前因爲某些誤會，給江小姐添了不少麻煩，希望江小姐不要介意。”餘先生心裡清楚地跟明鏡似的，他小心眼，記仇，誰得罪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衛星河當初是被他封殺的。
中間是因爲餘先生當時的女朋友勾搭男人甩鍋給衛星河。
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就要另說，當時他也不知道衛星河後面是江素雪，她還有這樣的背景。
現在知道了，都合作了，自然要打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