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腳步微亂,她的頭被人輕輕扶起,嚴明耀眼裡滿是焦急,“你挺住,你會沒事的。”
“現在送我去醫院,快點,不然孩子真的會保不住!”傲雪忍住疼痛揪着他的外套說道。
嚴明耀的眼神暗諱不明,他沒有迴應,只是擁抱她的動作更加的輕柔,傲雪害怕極了,也絕望極了,嚴明耀不想救這個孩子,或許剛纔裳華出手他本來可以阻止的,但是他選擇了旁觀,借裳華的手把她的孩子弄掉,這樣她就沒辦法怨他了!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會後悔的,你真的會後悔的!”傲雪蒼白着臉,意識已經幾近模糊,嘴裡只能重複這些字眼。
“外面堵車了,醫生進不來!”有羣衆大喊道,嚴明耀心中一驚,剛纔他確實是藉着裳華的手把傲雪的孩子弄掉,只要沒有這個孩子,葉念墨就不會再要傲雪了,他就有機會了,醫生是他提前叫好的,這一切應該萬無一失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你挺住!我這就去帶醫生過來!”嚴明耀咬牙強迫自己起身邁開步伐,丁依依因爲要登機所以四處找傲雪,看到傲雪的樣子她大吃一驚。
“你怎麼樣了?”丁依依急忙去扶她,手上沾染到的血觸目驚心。
傲雪斷斷續續道:“這下你滿意了,我的孩子終於沒有了,你滿意了!”
“先別說話,保存體力。”丁依依急忙掏出手機,手顫抖得厲害,手機沒有拿穩,摔倒地上,傲雪一揚手把手機打掉。
她抽着氣,感覺自己意識模糊,只是重複的嘟噥着,“你滿意了,你終於滿意了,我的孩子沒有了。”
嚴明耀的聲音由遠及近,他臉上滿是焦急,身後跟着徒步而來的醫生和護士,傲雪被緊急送上了車,丁依依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滿手的鮮血,心中慌亂不已,“她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弄成這樣的嗎?”
醫院裡,嚴明耀和丁依依焦急的在門口徘徊,忽然嚴明耀惡狠狠的用手捶打着牆壁,轉頭深深看過病房後擡腳離開。
丁依依繼續守護,她忘不了自己手上的鮮血,忘不了傲雪那滿懷恨意的眼神,忘不了電話裡葉念墨失去冷靜的聲音。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付鳳儀在傭人的攙扶下疾步走來,“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裳華把她推下了樓梯的扶手。”丁依依啞着聲音道。
付鳳儀神色一冷,那個女人她不會放過的,“那爲什麼傲雪要獨自去那裡?”
丁依依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我叫的。”
“啪!”巴掌聲隨着她話音落下而響起,付鳳儀顫抖着手指,滿眼痛心,“那只是個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還有沒有良心?”
丁依依感覺自己半邊臉火辣辣的疼痛,她垂下眼眸,“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需要你道歉!”付鳳儀蒼白着臉,她太難過了,忽然兩眼一翻,整個人朝後仰去,傭人急忙扶住她。
“奶奶,老夫人!”葉念墨從走廊盡頭大步流星的走近,他一手揚開丁依依的手臂,動作過大,她往後踉蹌了幾步。
葉念墨低吼着,“叫醫生!”
他攙扶着幾近昏厥的付鳳儀急匆匆的往外走,丁依依看着他,知道自己又犯下了一個錯誤,身體很冷,也很餓,她的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心彷彿墜入了谷底。
門被打開,醫生摘下口罩走了出來,“這段時間病人情緒可能有些不穩,所以儘量不要讓她大動肝火。”
丁依依點點頭,她朝裡看着,護士正在忙前忙後,病牀上的傲雪臉色蒼白,護士見她進來,調整了一下輸液瓶的速度就出門了。
她看着她平坦的小腹以及在氧氣罩裡此起彼伏的呼吸,“抱歉,我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
她啞着聲音,明明知道對面的人在昏迷,卻還是繼續說道:“我真的很恨你,孩子是一條生命,狗就不是了嗎?爲了麼當初你不願意救救它,它對我如此重要,可是你寧願看着它死去。”
“砰!”門口傳來巨大的聲音,葉念墨氣憤而絕望的看着她,他不相信傭人的說法,在奶奶還在搶救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來安慰她,在他看來,那個單純善良的丁依依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可是他聽到了什麼?
“所以你以前說的都是真的,親手殺死那個孩子?”他的眼睛裡還有着不可思議以及心痛。
丁依依慢慢的起身,她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到溫暖,卻發現只有一片冰冷,“那些話是假的。”
“可是你真的做了!”葉念墨疲倦的扯開自己的領結,他剛從會議室裡出來,討論的還是關於怎麼樣把丁依依品牌的影響度弄上去!
丁依依語塞,她心裡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門外腳步聲響起,葉博出現,“老夫人醒了。”
葉念墨不再看丁依依,轉身離開,葉博躊躇了一會,“打電話給秋白吧,讓她來陪你。”
她搖頭,身體虛得好像從高空中墜落下去,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病房裡,付鳳儀神色哀傷,“念墨!***心好痛!”
“奶奶,您不要想太多,事情已經發生了,千萬不要您也有事。”葉念墨沉聲道。
“丁依依那個女人我不想再看到她!”付鳳儀氣得血壓又蹭蹭蹭的往上增長。
葉念墨眉頭緊皺,“奶奶,這件事還有一點疑惑沒有弄清,我會給您還有傲雪一個答覆的。”
付鳳儀也不想逼迫得太緊,她點點頭,這才閉目養神。葉念墨走出醫院冷冷道:“不用跟着我,照顧好奶奶。”
他跨進車內,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裡。
警c局,裳華低着頭坐着,神情渙散,門被打開,一個人坐到她面前,“爲什麼要推那個女人。”
她擡頭,和對面男人銳利的眼神相對,抵擋不住那人如雄鷹一般的視線探測,她轉開頭,“因爲她活該。”
“你最好配合一點,說出來爲什麼你知道她在機場。”貝克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看了她一眼又把煙放回去。
裳華被他冷冷的語氣震懾,拷着手銬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我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一封信,信上面說是讓我在那個地方等待。”
“信呢?”貝克直起身子看她。
她搖頭,“是電腦打印的,我看完就直接撕掉扔垃圾桶裡了。”
門再次被打開,一名警員走了進來在貝克耳朵邊嘀咕了一陣,貝克有些同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看來這次你真的惹火他了。”貝克直起身子朝門口走去,拍了拍迎面走來人的肩膀,“這裡不是你家,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裳華擡頭迅速的看了出現在門口的葉念墨一眼,然後迅速的挪開眼神。葉念墨神情冷厲的坐下,“是丁依依嗎?”
裳華一愣,心思卻扭轉開來,丁依依拒絕過和她聯盟,這些新仇舊恨她都記得,反正現在也跑不了,能打翻一個是一個,她點頭,“是。”
葉念墨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最好說說話,牢裡有太多東西是你不願意嘗試的。”
他的恐嚇起了作用,裳華顫抖着嘴脣,“你放我走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你可以選擇死或者慘死。”葉念墨直起背脊,身上冰冷的氣息發散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裳華身體在顫抖,手銬和桌子相碰發出輕輕的聲響,“我不知道,我收到了一封信件,上面只讓我到機場的扶手樓梯,我就去了。”
葉念墨冷冷的看着她,心卻一直往下跌,難道真的是丁依依做的。
他邁開步伐開門,貝克走了進來,看到他的臉色後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節哀。”
“我要告她故意殺人,稍後我的律師就會來處理。”葉念墨頭回也不回的往外走,他已經沒有呆在這裡的必要了。
傲雪醒了,她微微側過頭,然後看到丁依依支着手臂在打盹,她伸手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裡一陣悲涼,葉念墨爲什麼不在?在這個時候他在哪裡?
她是想要這個孩子的,可是還是有緣無分,她感受着它生命的跡象從自己的身體裡溜走,她知道孩子已經成型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看看她的樣子。
眼淚模糊了眼睛,她伸手去擦,帶動了輸液瓶而發出輕微的響聲。丁依依被驚醒,她起身,“怎麼樣了?”
“你現在在假慈悲什麼?你給我出去。”傲雪冷冷道。
丁依依躊躇了一會,傲雪突然發飆,她把身後的枕頭全部砸向丁依依,“你給我滾出去,你沒聽到嗎!”
門外的傭人聽到裡面的聲音急忙衝進來,;另一名傭人去通知付鳳儀,丁依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時和急匆匆趕來的付鳳儀打了照面。
“吩咐下去,以後這個病房不許外人隨便進入。”付鳳儀神色憔悴,語氣卻十分嚴厲,當着醫生護士的面不客氣道。
丁依依低着頭從她面前走過,聽着身後門關上的聲音,她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才擡腳離開。
病房裡,付鳳儀心疼的拉着傲雪的手,“小雪沒事啊,以後可以再要的,千萬別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