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被接起,葉念墨的聲音急促而清醒,他說,“依依你在哪裡?
“那你在哪裡?”她反問,電話裡一片沉默,她忍不住笑出聲,混雜着雨滴打在窗臺上發出的滴答聲,顯得忽近忽遠,她說:
“我相信你愛我,不,至少是喜歡我,但是我不相信我們的愛情。”
雨滴的滴答聲和電話裡的沉默混雜成特殊的心情,突然變重的呼吸讓丁依依知道他一直握着電話,她繼續道:“我知道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她。
但是你不能放下他,她已經和你的生命捆綁在一起了,而我遊走於你的生命之外,只能靠你偶爾的雨露存貨。”
她說得有些急促,好似害怕被打斷,直到她發泄般的一股腦宣泄出來,電話那頭才傳來聲音,葉念墨的聲音更加清晰,“我說過,再給我一些時間。”
“葉念墨。”她連名帶姓的喊着,一手握着話筒,一手不自覺的敲錘着心臟的位置,那裡很痛,那裡已經成爲氧氣到不了的地方,而她的聲音卻十分冷靜,她道:“可是我不願意等了。”
“依依!啪嗒!”她掛下電話,望着牀邊,突然有一種想要淋雨的衝動,她開窗,14樓吹進來的風冰冷刺骨,雨滴混着風打在她的臉上,冰冷的雨夾雜着她溫熱的淚,這一個早上,沒有早安,只有雨。
退了房間,丁依依匆匆趕車,住的酒店離林氏有段距離,她不得不走一段路。
高漲的雨水在排水不好的路邊堆積,一輛車急速的行駛過來,丁依依想躲,卻猝不及防,呆呆的站在那裡疾馳而過的汽車揚起的泥水濺溼。
周圍路人幸災樂禍的看着,這時電話解救了尷尬的她,是一個陌生號碼,聲音剛毅,“丁依依小姐,我們已經逮捕了肇事車主,請您到xx局配合調查。”
她匆忙趕去,果不其然看見了張唐灰頭土臉的坐在那裡,身邊正襟危坐的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應該是他的律師。
“丁依依,你滿意了吧,我爸被你氣到進醫院,你滿意了吧!”張唐拍案而起,對她怒目而視,彷彿肇事者是丁依依而不是他。
丁依依奇怪的看着他,她什麼都沒有做,可是張唐爲什麼這麼說?貝克走了過來,把一疊照片遞給她,上面是一輛車頭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寶馬車。
“這真的不是你寄的?”貝克把包裹上發件人的地址給她看,寫的赫然是她的名字。
她搖搖頭,張唐在一旁冷笑,看着她的眼神裡充滿了仇視。他旁邊的律師站起來道:“我們這邊想和丁小姐談一下私下解決的問題。”
丁依依聞言立刻拒絕,“不管這次你們是出20萬還是30萬,我都不會原諒你們,做錯事情就應該收懲罰。”
張唐突然笑了,意味聲長道:“這可不一定,你看看誰來了?”
丁依依轉身,對上了葉念墨,傲雪依偎在他身邊,神采飛揚。丁依依定定的看着他,如果她沒有記錯,不久前他們還一起在爲這件事奔波,那時候他說他會陪在自己身邊。
“私了吧。”葉念墨道,丁依依不可置信看着他,一樣俊朗的容貌,一樣的眼神,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難道他沒有看到她父親痛苦的眼神,難道他沒有參與到其中,他怎麼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倒戈相向!
“不!可!能!”丁依依一字一句,字字欲泣血。
葉念墨冷靜的看她,她的回答甚至沒有激起他一絲情緒,他只是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葉念墨!”丁依依不甘心,追了出去,奮力奔跑,終於追上他,她拉着他的袖子,不解問道:“爲什麼?”
“不是你想先放手的嗎?”葉念墨側頭看她,眼神裡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她想湊近看看,卻被旁邊的力氣推搡開來。
她被推得猝不及防,踉蹌着撲倒在旁邊的電動車上,手肘重重的磕在電動車上,丁依依感覺自己的頭暈眩了一會,下意識擡頭去尋找葉念墨。
葉念墨雙手插着褲子,在她幾步開外淡淡的看着自己,沒有憤怒,沒有心痛。
她不懂!爲什麼一個晚上的時間,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冷血而殘酷。
傲雪擔心的看了一眼葉念墨,見他沒有因爲自己推搡丁依依生氣,當下更是得寸進尺,她走到丁依依面前,一腳踩在她跌倒時丟在地上的包包,高跟鞋在包袋上踩出印記,她盛氣凌人的看丁依依,像勝利的女王。
“你真幼稚。”丁依依冷笑,她的手腕上還留着蹭傷的傷口,她高傲的看着幾步開外的兩人,再低頭看着被踩得面目全非的包包,冷笑着離開。
傲雪故意要激怒她,看她這麼冷靜,反而發不出火。直到看不到丁依依,她才走回葉念墨身邊。
“念墨,你的手怎麼了?”傲雪驚叫的挽起他的手,葉念墨的手掌心深深的剮入四個月牙狀的傷口,血珠已經凝固。
葉念墨把手收回,對她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