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銘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陳美珍腦子裡頓時變成一片空白,眼前一陣暈眩,本能的搖頭抗拒。
鄭家銘隨手拿起搖控器,冷笑了一聲,打開佔據半邊牆的高清液晶電視,搜索播放其中一段錄像。
觀衆興奮的歡呼聲赫然響起來,黑壓壓的一片人羣。鏡頭隨之一晃,林志威面無表情地站在鬥獸場中央,彷彿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輕微的喘息聲,通過話筒被刻意的放大。他早已傷痕累累,渾身卻散發出死亡的氣息,就連站在屏幕前的鄭家銘,也能感覺到那種可怕而危險的氣息。在林志威的對面,站着一頭體形健碩的黑色棕熊,腿部受了重傷,鮮血淋漓,瘋狂而憤怒的咆哮着,突然揮舞着爪子,衝向林志威。
“不……不要……我不要看……”陳美珍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轉身撲倒在牀上,用被子死死地捂着自己的頭,捂着自己的耳朵。
不要看!不要聽!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不斷地暗示自己,狠狠地咬住下脣,想用痛楚阻隔外界的影響。
鄭家銘極其粗暴地拉開被子,把陳美珍扯進自己的懷裡,強迫她正對着電視,冷笑着說道:“你不是很想看看他嗎?睜開眼睛,看看他是如何與那隻高大凶猛的野獸搏鬥,好好地看清楚他的實力,在心裡衡量一下,他能否與我爭鬥。”
陳美珍緊緊地閉着雙眼,拼命地搖頭掙扎,痛苦的吼叫起來:“不要!鄭家銘,我不要看!關掉它!求求你,關掉它!關掉它……”
耳邊傳來驚心動魄的搏鬥聲,還有人們激動的吶喊聲,如同萬蟲噬咬般,殘忍地鑽入陳美珍的腦子,沉重壓來的恐怖感,令她痛苦地徘徊在崩潰的邊緣。
奮力地掙扎着,嗚咽着,躲避着,喘息着,然而那些無孔不入的聲音,卻在她的腦海中形成一幅幅清晰的畫面。根本無法阻止自己的幻想,與曾經好不容易埋藏掉的記憶重疊在一起,撕心裂肺般,產生無邊的恐懼,逐漸將她帶入絕望的深淵。
看着倍受折磨的陳美珍,似乎快要被摧垮了,鄭家銘的心底突然升起一絲不忍,輕聲勸道:“小蠶,乖!只要你說以後不會再見林志威,我就關掉電視!”
陳美珍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仍然死死地閉着眼睛,在鄭家銘的懷中不停地顫慄,喃喃重複着三個字:“關掉它!關掉它!關掉它……”
鄭家銘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輕吻上她的臉頰,用魅惑人心的聲音緩緩說道:“小蠶,只要你乖乖地說,以後不再見林志威,我就關掉它!小蠶,說啊!說你不再見林志威!”
陳美珍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驀地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電視,着了魔一樣。
畫面中的林志威正在赤手空拳與棕熊搏鬥,戰鬥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分鐘。棕熊發出震天的咆哮聲,猛然人立而起,兇狠地撲咬上去,林志威用力揮出一拳,打中棕熊的肚子。
棕熊吃疼倒退了一步,頓時激發出它的獸性,再次瘋狂地撲上去,熊掌大力地連續揮擊,逼得林志威左避右閃,每次都是驚險萬分的躲開攻擊。
林志威陰冷的雙眼閃爍着狠戾的兇光,精緻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渾身都是濃烈的殺氣。雖然遭到棕熊的猛烈攻擊,卻是攻守自如,使對方的攻擊連連撲空,採取時而迂迴,時而貼身的方式,找準機會攻擊對方的要害。
棕熊疼得嗷嗷直叫,連續攻擊失利,加上大腿早就被林志威用長劍刺中,深入骨關節,異常疼痛,導致流血過多,無法保持站立的姿勢,前掌落地,匍匐着身體,警惕地盯着對方。
突然,林志威好像看見了什麼,冰寒冷冽的眼底掠過一絲驚異,臉色微變,帶着幾許緊張和擔心。雖然是看向場外的某個地方,但是鏡頭的角度,卻讓盯着屏幕的陳美珍產生了錯覺,彷彿那個眼神就是看着自己一樣,令她心潮澎湃,無意識地靠向電視,眼淚奪眶而出。
林志威終於露出了破綻,棕熊瞅準機會,狂怒地咆哮一聲,以驚人的速度撲了上去,強大的衝擊力將林志威撞倒在地上。
他來不及翻身,熊掌猛地揮下來,腹部被抓得血肉飛濺,拼命地用腿蹬開壓在身上的棕熊,好不容易找到了空隙,幾個翻滾拉開彼此的距離。
林志威用力地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臉色蒼白,渾身直冒冷汗,皺着眉頭強忍住痛楚,鮮血卻從口中噴了出來。
“志威!不……不要再打了……志威!志威!”陳美珍發了瘋似的衝過去,魂不附體地摸着電視屏幕,想要抱住畫面裡的林志威,然而從指尖傳來的,只有冰冷的感覺,什麼也碰不到,什麼也抱不住。
鄭家銘難以置信地望着陳美珍,明明知道那是電視,她卻還想要擁抱他。她瘋了嗎?被自己逼瘋了嗎?我到底在做什麼?
愛情真的那麼不可理喻?這樣的愛情嘗試一次,已經讓人痛徹心扉,爲什麼還是要繼續陷下去?而自己也無法自拔了!
不!她是隻屬於我的南宮小蠶,任何人都不可以碰,任何人都別想從我手中奪走她!
鄭家銘很快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嘴角露出冰冷殘酷的微笑,從陳美珍的身後緊緊地抱住,將她硬生生地拖回到牀上。
陳美珍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失去理智的掙扎,是那麼的無力。睡袍被撩開,身下有異常灼熱的硬物,狠狠地撞入自己的身體,慾望的火焰迅速在體內竄起,抑止不住的快感,令她對這個身體深惡痛絕,總是輕易地背叛了自己。
沒過多久,陳美珍呆呆地望着鄭家銘,停止了所有的掙扎,甚至不發出一聲呻吟,就像一個被毀壞的木偶娃娃,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任他隨便玩弄。
鄭家銘奇怪的愣了一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然而反應還是慢了一步,陳美珍眼中閃過一道兇光,毫無預兆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他的脖子,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不能呼吸,鄭家銘眼裡沒有絲毫的懼色,也沒有用力掙扎,而是下意識摸向自己的枕頭,想要掏出某樣東西,卻突然發現陳美珍鬆開了他,掄起牀頭櫃上的古董花瓶,衝前兩步,發狠地扔向電視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