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銘見陳義瑋一副火爆脾氣,也難怪他經常被林志威整得慘兮兮,易怒的人一般都沒有心計,不過這次可以藉助他一石二鳥,也算是很有用的棋子了。
“坐吧,不用客氣!”鄭家銘淡淡地說道,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叫人無從拒絕。
陳義瑋咬了咬牙,坐在他的對面,不耐煩地問道:“你到底想要聊什麼,我還在執行任務,沒功夫跟你閒扯!”
鄭家銘嗤嗤一笑,將桌上的檔案袋推到他的面前,悠悠說道:“我已經幫你向你的上司請了一天的假,不用擔心你的任務,你手上的案子可以移交其他組處理。現在有件事很重要,你必須知道!”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說道:“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大哥!”
陳義瑋驀地怔住,呆呆地望着他,對他不容質疑的神情審視良久,臉色數變,憤怒地站起來,堅定地說道:“不――可――能!”
“不可能?呵呵,你看看DNA鑑定報告再說吧!如果你還是不肯相信,大可以找你們鑑證科再做一次!”鄭家銘信心滿滿地說道,臉上綻開一個絕美的笑容。
陳義瑋遲疑了一會兒,半信半疑地打開檔案袋,抽出裡面的文件,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呼吸明顯變得不自然起來,拿文件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着,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這時,Nina端着一杯冰凍咖啡,敲門進來,面無表情的把咖啡放在陳義瑋面前,隨後恭敬地站在鄭家銘的身後,靜默地無視對面的男人。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 最快最穩定)
“不,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陳義瑋頹然坐回椅子上,心中凌亂,試圖理清自己的思路。
憑着做警察的多年經驗,認爲鄭家銘捏造事實的可能性很大。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自己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警察,而他卻是世界十大首富,絕對不是圖財。難道說他犯了什麼案子,想要賄賂?真是有些可笑,世界公認的傑出青年,比白紙還要純白,怎麼可能犯案?就算真的犯了案,需要打通關係,也不是來賄賂他這個小警察。
別人賄賂是用金錢美人,他用的卻是兄弟親情,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絕頂聰明。
他就不怕我真的把報告拿去鑑證科?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並不像說謊,那麼,他爲什麼到現在纔來相認?
陳義瑋拼命地思考了半天,還是找不到突破口,索性問他:“你想告訴我,我現在的父親,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你是怎麼知道的?爲什麼到現在纔來告訴我?”
鄭家銘臉上帶着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的安詳鎮定,輕蔑地挑了挑眉,臉色突然轉變,彷彿想到了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眼神黯淡下來,周圍的氣氛也變得壓抑迫人。
“呵呵,你認爲我很高興和你相認嗎?”鄭家銘自嘲的笑了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在你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封律師信,告訴你,你的父親還有一個兒子要與你分財產,你會怎麼想?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父親當年風流亂灑種,勾引了別人的老婆生下來的,你的心情又如何?”
字字尖酸刻薄,聲音中飽含恨意,冷酷無情地挑釁陳義瑋最後的防線,他的額頭上已經青筋暴跳,被突如其來的事實真相打擊得震顫不止,憤怒地低吼道:“你胡說!”
“我胡說?你不相信,難道我就願意相信嗎?”鄭家銘怒視着他,渾身散發出懾人的凜冽氣息,冷冷地說道:“你母親沈筱婷水性楊花,不知廉恥,把兩個男人耍得團團轉,甘願爲她做任何事情。你父親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幫別人養了一輩子的假兒子;我爹地更可笑,居然要你來繼承鄭氏家族最引以爲傲的基業。你一個小警察,配嗎?”
陳義瑋頓時怒火滔天,憤然掏出手槍,一把按住鄭家銘,槍口抵在他的胸膛上,厲聲威嚇道:“不許你再胡說,我媽不是那種女人!你不是我大哥,你不是!不許你再誣衊我媽!”
Nina心裡一驚,看見陳義瑋掏槍的一瞬間,她很想立刻制止,但是有鄭家銘的命令在先,不敢妄動。她只能不動聲色地站在旁邊,緊張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努力剋制內心的衝動。
鄭家銘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即使槍口對準了他的心臟,命懸一線之間,他也不爲所動,眼神冷靜得嚇人。他輕蔑地笑了笑,繼續說着刺激人的話:“不是?我也希望你不是!你討厭我這個大哥,我更恨你這個弟弟!但是事實如此,能改變嗎?你改變給我看看,只要摳下板機,我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然而我還是你大哥,這是不爭的事實!血緣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
陳義瑋握槍的手一直在發抖,食指更不敢伸進去,充滿憤怒和羞惱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鄭家銘,陰沉地說道:“就算這是事實,我也不會稀罕你鄭家的東西!我姓陳,永遠都姓陳!永遠都是陳耀成的兒子!鄭董事長,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會跟你爭財產,我不屑那些東西!告訴那個律師,那份遺產我不要!”
陳義瑋收回手槍,茫然鬆開他,轉身欲走,猶豫了一下,盯着桌上的那份DNA報告,像對待仇深似海的敵人一樣,拼命地撕成碎片,扔向空中。
滿天飛舞的碎屑,擋住了鄭家銘眸中靈動的狡黠,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謔笑道:“陳Sir,難道你不想知道25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想知道沈筱婷出車禍的原因?還有三個月就是你的生日,到時我會按照爹地遺囑,讓你接手鄭家的事務,這段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回到鄭家!”
陳義瑋背對着他,肩膀大幅度地聳動着,負氣說道:“我是警察,不是偵探,但是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就算你說的是事實,我也不會接受,絕對不會跨進你鄭家大門!”
“砰!”房門被大力甩上,房間裡的零星碎屑還在飄然落下。
鄭家銘冷笑一聲,眼中閃爍着詭秘的光芒,鄭重地說道:“你們都聽見了吧,我這個弟弟根本就不願意接手,他是一個警察,重案組最年輕有爲的督察!呵呵!”
Nina半跪在他的面前,爲他整理被扯亂的領帶和西服,然後取出藏在衣服裡的竊聽器。
不一會兒,鄭家銘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電話,另一頭傳來無奈的嘆息:“他是警察,自然不能接手組織的事務,而且他已經親口拒絕。經過組織的商議,一致決定由你繼續做首席!”
掛掉電話,鄭家銘輕聲笑了,計劃竟然這麼順利,這個遊戲比想象中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