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醫生,你沒有弄錯?”林志威看着DNA的鑑定報告,難以置信地說道。苦苦忍受了三天的煎熬,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最後的一絲希望如肥皂泡般破滅了。
馬醫生平靜地回答道:“是的,南宮小蠶和陳億榮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就連血型都不一樣!”
林志威徹底地絕望了,眼神中掩飾不住的悲傷,從一開始就不該抱有希望,現在嚐到的是更多的絕望和痛苦,傷痕累累的心再度被層層撕裂,喃喃念道:“南宮小蠶不是美珍,真的是我弄錯了!”
馬醫生的眼中閃過一道不安的神色,不敢正視林志威,噤若寒蟬地說道:“林先生,請面對現實吧!”
林志威沉重地吐了口氣,像丟了魂一般離開了鑑定中心。
看着繁華熱鬧的大街,彷彿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他的世界只剩下了灰色,彷徨無助地在街上游蕩。
不知走了多久,林志威的手機響了起來,此刻的他卻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所有的神經完全麻木了,機械似的朝着前方漫無目的地走。
手機像是刻意和他作對一般,永無休止地響着。電話是陳億榮叫人打過來,今天本來要和青龍幫的唐龍在九龍塘的一家酒樓談判,原因是他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酗酒打傷的大部分都是青龍幫的人,每次都那麼湊巧,唐龍認爲是他故意挑釁青龍幫,想要他給一個交待,要不然就要剷除洪興幫。雖然唐龍說這話有些狂妄、不自量力,但是有其他幫派也認爲是林志威的不是,力撐青龍幫。在各方的壓力下,陳億榮決定在今天擺和頭酒,要林志威當着各幫派的面向唐龍道歉,可是卻遲遲不見林志威出現,幾乎將他的手機打爆了,他也沒有接聽電話,這讓陳億榮十分惱火,派手下到處尋找他,最後雙方鬧得不歡而散,勢成水火。
豔麗的晚霞將天空染成一片殷紅,林志威不知不覺走到了海邊,涼爽的海風吹拂着海面,閃動着粼粼波光,層層波浪夾雜着一股鹹腥味涌上來,吞噬着沙灘上留下的腳印,只能聽到低沉的浪濤聲,周圍詭異一般安靜。
望着茫茫的大海,林志威想起了他和陳美珍一起在海邊散步的情景,那天的黃昏也和今天一樣美,他們手牽着手走在沙灘上,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卻感覺無比的輕鬆寫意,自在快樂。可是,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站在這裡,心裡涌上無盡的惆悵。
這一刻,他想要解脫,想到了死,想和陳美珍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希望還能追上她的腳步,茫然走向大海的深處,每走一步都是異常的沉重。
海水漫到了他的腰身處,冰冷刺骨的海水卻未使他有半分清醒,腦子裡一片空白,怔怔地望着大海的盡頭,彷彿看見陳美珍正在衝他微笑,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