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起身,臉部神經忽然瘋狂抽搐起來,劇烈的疼痛讓顏清然捂着臉,緊咬着脣卻還是溢出了一串呻吟。
踉蹌起身,昨夜喝的爛醉,忘了吃藥,結果臉就開始抗議她的不負責任了。
在房內找了一圈也沒看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只能扶着牆壁出去。步入客廳,看到沙發上蜷縮的修長身影時有些愣住,忽然有點想不起來昨天的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安然似乎還沒有醒,看樣子醉的比自己還要厲害,那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來的呢?
臉部神經的強烈扭曲沒有給她太多思考時間,顏清然跌跌撞撞開始翻找自己的包包。莫安然給的藥一直放在隨身攜帶的包裡。
門鈴忽然響起,顏清然不想理會,步履艱難的四處搜尋。無奈門外按鈴的人似乎鐵了心要讓她開門,像是一隻按在鈴上就不鬆手一樣,讓門鈴一直響個不停。
顏清然捂着臉,踉蹌着走去開門。知道她住在這裡的人沒有幾個,幾乎都知道她臉的事情,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門打開,門外的人看到她的瞬間僵硬一下。顏清然也有片刻僵硬,又瞬間反應過來,趕緊雙手捂住臉孔,轉身跑開。
林韶峰快速反應過來,伸手將人拖住,“你的臉……”
“幫我找一下我的包,包裡有藥。”顏清然死活不肯鬆手,只低聲說了一句。
林韶峰帶上門後,也來不及換鞋,直接走進來四處尋找。最終在拳頭沙發下面找到了顏清然的包,翻出裡面白色的塑料藥瓶遞給顏清然。
顏清然也不倒熱水了,就着茶几上不知道何時放在那兒的涼水灌下兩顆藥,半個小時候藥效開始發揮,顏清然終於覺得自己重新找回了臉。
林韶峰一直一言不發的坐在顏清然對面,剛剛顏清然來看門的瞬間,他確實被那張嘴眼歪斜的臉給嚇了一跳。可是現在,看見她吃過藥之後,臉漸漸恢復正常,又覺不可思議。一時呆愣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腦中回想起當初看到的報道,顏家人曾說過她的臉在車禍裡受了很嚴重的傷,要不然也不可能整容成現在這樣。
難道,這也是當時留下的後遺症嗎?
林韶峰還來不及問,一旁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莫安然就醒了,看着兩個面對面坐着卻不說話的人,一時神智還未完全恢復。
“發生什麼事了?”莫安然低啞着嗓音道。
顏清然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沒有什麼不妥,這才幽幽道,“昨天忘了吃藥,剛剛神經有開始痛了。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你要不要再睡一會?”
昨夜莫安然的傷心顏清然還記得一清二楚,雖然有心追問,但此刻林韶峰還在場,實在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想法。
莫安然一聽那還睡得着,翻身坐起來抓過顏清然的手腕把脈,片刻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臉,這才重重嘆氣。
林韶峰幾乎是反射性的顫了下身子,喉頭乾澀的開口,“到底怎麼回事,小晴的臉……”
“你最近心理壓力過大,加上憂思疲勞,神經系統勞損度增大,所以臉部神經也開始格外敏感。如果你想少受點罪,以後最好放寬心,而且要按時吃藥。”莫安然神情凝重,說完後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以後藥的劑量恐怕要加大才行,看來我還要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徹底給你了斷這樁病症。”
每次看顏清然臉部神經疼痛發作的時候,莫安然都恨自己當初爲什麼那麼輕易就放棄了繼續進修的機會,要不然現在自己說不定會有辦法。
顏清然倒是不甚在意的樣子,優雅一笑,“好了,二哥你也盡力了。我不強求的,大不了當一輩子藥罐子好了。反正二哥的藥又不用給錢,不怕我吃不起。”
“你倒是想賴着我一輩子。”莫安然溫潤的笑,寵溺的看着顏清然,“不過這種東西還是不能吃的太多,久而久之會對身體造成重大危害。”
是藥三分毒,哪能真的一輩子靠着藥物生活呢。
顏清然若無其事的笑笑,眼風掃過林韶峰,這纔想起自己的未婚夫還坐在這兒,“韶峰,你怎麼過來了。”
其實原本想問的,是他怎麼會過來的這麼快,難道一開始就是在樓下打的電話不成。
顏清然還真的猜對了,林韶峰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就站在樓下。
“後天是我爸生日,我想帶你回A市一趟。上次匆忙見面,怎麼也該在結婚之前,正式的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林韶峰鄭重的語氣讓其餘兩人心中吃驚。
顏清然勉強的笑着,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句話。
她雖然猜到昨晚上老爺子跟林韶峰說了什麼,但如今這麼直白的被他提出來,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一切發生的太快,只能說她還沒做好準備。
莫安然看着顏清然忽然暗下去的臉,多半也猜出了其中的關鍵。只是這種事情他不好開口,畢竟最終還是要顏清然自己放下或想通,才能把事情徹底解決。
林韶峰本還想說點什麼,門鈴聲卻又響了起來。
顏清然作爲主人,自然要去開門。只是門外的人,卻又讓人吃了一驚。
周寒墨拄着柺杖站在門外,看到顏清然開門看見自己之後一閃而逝的錯楞,心裡有些苦澀。看來昨晚的事她是一點也沒記住。
“周總,你怎麼過來了。”顏清然驚訝問。
周寒墨伸手將人推開,自顧自的走了進來。顏清然的家並不大,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的莫安然和林韶峰。
莫安然也就算了,怎麼林韶峰這一大早的就出現在這兒,真是讓人看不順眼。
“來看看昨天晚上我撿的兩個醉鬼是不是還活着,可別出什麼事情讓我惹上官司纔好。”
周寒墨一邊艱難的在沙發上坐下,一邊挑釁似的看着林韶峰道。
不可否認,他的挑釁很成功,至少林韶峰原本隨意擱置的手忽然蜷縮成拳,就連胸口也有些起伏不定。
自己的未婚妻喝醉,卻不找自己,反而找了這個之前關係曖昧的周大少。
顏清然反應過來,優雅走來,“昨晚是周總送我們回來的嗎?我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林韶峰聽到之後,神情這纔有所緩和,反而是周寒墨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你當時喝醉了,是酒保給我打的電話。說是你叫了我的名字,他以爲咱們有什麼親密關係,這才把電話打到我這兒來了。”周寒墨涼涼的說了一句,繼而又補充,“林少可不要生氣纔好,那酒保也確實是誤會罷了。”
林韶峰自然不可能真的在他面前表現出怒意,只是要壓制心中蒸騰的不爽還是有些困難。
顏清然先是怔了怔,忽然想到什麼般,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身側的林韶峰察覺她的異樣,碰了碰她的手指。動作不大,卻足夠讓周寒墨看清楚。
“怎麼了?”
顏清然搖搖頭,這話她可不能當面說出來。她依稀記得,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是罵了一句什麼。而那個被罵的對象,恰好是將自己撿回來的周大少爺。
“周總好心,多謝你拖着病體還跑來給我們解圍,真是謝謝了。”顏清然客套的笑,然後站起身道,“上次周總救我我還沒感謝你呢,難得今天天氣好,要是周總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家隨便吃頓便飯吧。”
周寒墨自然不會嫌棄,趕緊應承下來,“顏小姐的手藝讓我回味無窮,正愁很久沒吃頗爲想念,這樣正好。只是恐怕要麻煩你了。”
林韶峰在一旁暗暗咬牙,這個周寒墨,到底要這樣炫耀到什麼時候。
如果當初知道小晴沒有死,他怎麼可能遠赴美國,讓周寒墨有機可趁,讓自己和顏晴之間白白空出六年的時間。
“外面不安全,阿斌他們又不在,讓我陪你去吧。”林韶峰站起來,拉住顏清然的手。
顏清然點了點頭,反正這裡氣氛尷尬,把他帶出去也好,免得留下待會再和周寒墨掐起來。
“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顏清然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有些尷尬。
林韶峰點頭,顏清然轉身回了房間。不多時,換了一身休閒裝出來,玲瓏身段盡數藏了起來,卻又隱隱顯露,頗有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就在兩人要出門時,一直靜默不語的周寒墨突然起身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顏清然一時愣住,拒絕的話繞到舌尖,又想起昨晚他拄着柺杖來把自己扛回去的艱辛,到底沒能真的說出口。
她說不出口,一旁的林韶峰卻眉峰緊蹙,看着周寒墨的眼神冷如寒冰,“周大少都這副模樣了,不好陪我們出去吧。”
“林少多心了,我不過是怕你們買的東西不和我口味罷了。況且醫生說我最好多做些簡單運動,不至於叫小腿肌肉萎縮。一舉兩得,林少覺得我該不該去?”周寒墨笑吟吟反問,語調低得嚇人。
兩個男人均是面色含笑,卻無端讓人覺得有些劍拔弩張。空氣中硝煙的味道瀰漫開來,叫身後的莫安然也有所感應。
莫安然瞄了一眼對峙的兩人,再看一眼一臉爲難的顏清然,倒頭又往沙發上躺去,“周寒墨說的沒錯,他的傷確實需要好生鍛鍊。你們都去也好,免得吵我睡覺。”
最終,還是三個人一起出門了。
因爲誰做副駕駛爭論一番之後,顏清然把兩個男人一起趕到了後排去。兩個身高超過180公分的男人擠在顏清然的小凌志裡頭,叫不時投過後視鏡觀看情況的司機不時揚起脣角,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林韶峰和周寒墨相看兩厭,一左一右看着窗外飛逝倒退的景物,一句話也不說。
即便是這樣,顏清然也不覺得沉悶,只看他們漆黑一片的臉,還有略顯蜷縮的身體,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到了賣場,顏清然率先下車,走進喧鬧的場所。
後座兩個男人相繼開門下來,挺拔的身形、俊逸的五官、迫人的氣勢叫來往人羣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兩個人一出現便攫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顏清然也不去看他們到底造成了多大的轟動,反正這兩個男人有多優秀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面對眼前的人來人往,林韶峰和周寒墨齊齊皺眉。兩個錦衣玉食的大少爺何時出現在這樣的場所過,家裡一切自然都有傭人打點妥帖,他們只需要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就好。
逛了一圈,賣場人多雜亂,林韶峰的眉頭皺的都快夾死一隻蒼蠅了。反觀周寒墨還好,畢竟當年他也曾自力更生過了不少日子,洗手羹湯、買菜擦地的事情也曾經做過。只是看着這張冷酷的臉,有些難以把他跟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罷了。
顏清然逛得很愜意,自從迴歸顏家之後,每週一次的大采購就擱置下來。現在再來自己挑選需要的東西,竟然覺得分外親切。
一邊往購物車裡扔東西,顏清然一邊透過眼風觀察身後兩人的狀況。見他們黑着臉陰沉的模樣,嚇得周邊採買的人都快心臟病發了。
原本是養眼的帥哥,豈料竟是地獄的修羅。
這之間的反差,確實叫人有點難以接受。
“你們要不去休息區那邊等我一下,我買好了東西過去找你們就好。”顏清然回頭溫柔道,宛若妻子徵詢丈夫意見一般的場面叫兩個男人同時心中一動。
“不,我跟着你!”
“不去!”
異口同聲的回答,兩人又彼此看了一眼,眼刀亂飛的間隙,顏清然無奈搖頭接着往前走。
賣場分外雜亂,各色人羣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裡擠來擠去。不時有人擦過周寒墨和林韶峰的身體,叫這兩個男人一面嫌棄的側身避過,一面時刻注意前往女人的動態。
他們並沒有忘記,黑子是個隨時準備伺機而動的人。
他們並不確定,他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等着給顏清然致命一擊。
快到海鮮區,撲面而來的腥味叫兩個男人原本漆黑一片的臉越發黑如鍋底。顏清然沒能放過他們眼底飛快掠過的厭棄,頗有些好笑的回頭看着他們。
“兩位大少爺要是不嫌身上染上魚腥味,就儘管跟過來吧。”
說完推着購物車直直走了過去,身後兩個人腳步動了動,卻終究是放棄了,只站在原地看着那窈窕身影在各個玻璃框前流連。
這樣的顏清然是林韶峰從未見過的,六年前,顏清然那還是顏家最寶貝的接班人,如同他們一樣的錦衣玉食。這六年來她到底過着怎樣的生活,讓她可以自如的面對這些喧鬧的場景,面對一羣人挑挑揀揀的繁瑣,面對柴米油鹽的無味。
可是這樣的顏清然即便是行走在腥味沖天的海鮮區,卻能逛出如同在海洋館行走一般的優雅。
一身桃紅色的休閒裝包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段,捲曲的長髮被完成一個簡單卻不失品位的髮髻。脫去平時習慣的十寸高跟鞋,她的個頭在人羣中也不算很矮,卻也並不突兀。行走間從容如流水,自然的就走出了一片風景。
周寒墨的目光也一直黏在那個挑挑揀揀的女人身上,看着她深處兩根手指優雅的夾起一隻螃蟹,看了一眼之後伸頭往玻璃櫃中繼續搜尋。
海鮮,一直是他的最愛。這個嘴硬心軟的女人,明明就還記得他的一切喜好,卻偏偏要扭曲他對她的付出,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心安理得的繼續把自己推開,而不必擔負什麼心理壓力。
此時的周寒墨,似乎明白了長久以來顏清然呆在自己身邊時的無望感。
自己一味的付出所有,做盡全部,對方卻一言不發照單全收,沒有迴應也不予置評。原來當初他揮霍的,竟然是這樣難得的幸福。
兩個男人看着看着便覺出神起來,待到醒悟過來再看時,海鮮區哪裡還有顏清然的身影。
林韶峰腿腳靈便,此刻也顧不得海鮮區腥味沖天,飛快的將海鮮區尋了個遍,周寒墨也拄着柺杖在附近的地方找了找。
林韶峰出來,與周寒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顏清然不是隨便消失惹人着急的人,惡作劇這樣的事情在她身上根本不可能發生。如果她在這裡消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黑子。
周寒墨飛快掏出電話給周永撥了過去,他安排在顏清然身邊的人應該知道纔對。
林韶峰也打電話給了自己的保鏢,讓他們儘快趕來。
不過幾分鐘,兩人卻覺得如同過去了很長時間一樣,心裡像是被上千只螞蟻啃噬,密密麻麻的痛感蔓延至全身。
“我去超市的保安部門調監控錄像,你在這附近再好好找找看。這麼短的時間,小晴不可能被他們帶出去。”
林韶峰剛剛說完,便轉頭飛快的跑開。
周寒墨冷冷環視一週,賣場的雜亂超出他們的想象,早知道還是應該帶着保鏢過來纔對。
這樣雜亂的場地,正好適合掩蓋一切證據,黑子不可能放棄這樣好的場所,再出去另尋地方。顏清然肯定還被藏在這裡,他必須儘快找到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顏清然正在挑揀龍蝦,忽然有人橫衝直撞的撞了過來,將她撞得身子歪斜了一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微微擡頭,露出一張平凡的臉,只是眉目間難掩的狠戾,叫顏清然幾乎尖叫出聲。
腰上忽然傳來針扎的刺痛,下一瞬顏清然已經失去了直覺,軟倒下去。
男人嘴角噙着冷笑,將人就勢攬在懷裡,俯身低頭在她耳邊說着話,在外人看來彷彿是親密無間的夫妻倆正在商量要買什麼一般,自然無人懷疑。
男人一路半摟半帶的將人拖進賣場員工休息室,裡面已經有兩三個滿臉蠻橫的人在守在裡面,
“老大!”等在裡面的人見男人進來,恭敬的叫了一聲。
男人,也就是黑子摘掉頭上的鴨舌帽,抽回自己摟着顏清然的手,任由昏迷不醒的女人軟倒在地上,目光如同剜骨刀般落在顏清然身上。
這個女人,是他出道這麼久第一次敗筆。有他在旁邊監視,竟然還能讓她死裡逃生。
之後的數次交鋒,更是讓他莫名火大。她的運氣似乎很好,每一次都在危急關頭有人來救。他很想知道,這一次,周寒墨是不是還能掐準時機的過來把人救走。
瘦猴的事情,他也不知費了多大的精神才把人撈出來,甚至爲此還賠上了一條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的暗線。顏清然,你說我在你身上費了這麼大的勁,你到底還能給我怎樣的驚喜呢?
“老大,咱們是在這兒就此處決,還是拖出去再說?”瘦不伶仃的男人開口,望着黑子的目光充滿敬畏。
黑子擺了擺手,殺顏清然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但是他還有其他的目的。
他在等,等那個拄着柺杖的男人什麼時候能來。
瘦猴的事情之後,他對施偉鳴已經生了嫌隙。他不是個只認錢的人,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全靠他對手底下兄弟的看重。
施偉鳴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他是一隻擅長陰謀算計的老狐狸,這種人不能長久合作。
他必須尋找一個新的靠山,而他的目標,就是周寒墨。
這個男人能透過一點稀薄的線索摸到他身上,其能力讓黑子刮目相看。
“不急,再等等!”黑子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手指在扶手上規律敲打,神色淡然而寧靜。
他的手指很修長,骨節分明。不像是一雙殺人的手,反倒像是藝術家一樣。
“在等等?等什麼?老大在等人嗎?”另一個手下接口。
黑子平靜的臉上浮出一抹古怪笑容,語調低緩,“等人來救她。”
“救她?!”手下人一片驚呼。老大這是中邪了吧,好不容易纔找着機會將人逮到,怎麼還要等人來救她。
黑子不予理會,要抓顏清然,他多的是機會。只是因爲周寒墨的糾纏讓他生出了其他的目的,這纔沒有直接了當的要了顏清然小命。
砰!
不多久後,員工休息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門外身量欣長的男人依靠柺杖站穩,眼底風暴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