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韶峰掀脣一笑,若無其事走到病牀邊坐下,“你支開莫安然把我叫過來,應該不是想跟我說廢話。
一開始就猜到她一聽到周寒墨被抓就會主動聯繫自己,替周寒墨說情。只是真接到她的電話時,心底還是驟然生出一股酸澀和憤怒。周寒墨可以隨時牽動她的心緒,即便她都成了現在這副動彈不得的模樣還要爲他操心。而自己做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到最後也只是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被丟掉了。
他恨,所以更加想讓周寒墨死,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韶峰,你該知道我打電話叫你來是爲什麼,咱們又何必兜圈子。”顏清然坐起來,眼神篤定的看着他。
林韶峰很瞭解她,至少比她以爲的要更瞭解。如果沒有這太多的是非恩怨,沒有周寒墨的先入爲主,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林韶峰的愛。
如果,真的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詞。
拿了一個蘋果咔擦一口,林韶峰伸出手指搖了搖,“放過周寒墨,不可能。想知道你三叔在哪兒,也不可能。至於爲什麼要讓顏菲來做這個目擊證人,很簡單,因爲她恨你,更恨周寒墨。”
仇恨,從來就最能讓人迷失心智。況且顏菲那個女人,一直與智商這種名詞無緣。
恐怕顏清然和周寒墨自己也想象不到,顏菲到底有多恨他們。
“韶峰,你真的覺得你的心意我一直都不知道嗎?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爲什麼我卻從來不曾主動給過你迴應,難道你就從來都沒想過?”顏清然忽然軟了語氣,頗爲懷舊的道。
或許她不知道林韶峰暗地裡爲她做了多少事,可是對於林韶峰的心意,她卻一直都是心知肚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六歲,他八歲。可是他眼底驟然亮起的光卻讓她覺得害怕,就像她被小姑姑推進泳池時,從她眼底看到的光亮一樣。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
林韶峰的愛,太過沉重,也太過偏執。
林韶峰淡淡一笑,隨手將果核丟進垃圾桶,“追述過去從來不是我會做的事情,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要讓周寒墨身敗名裂。如果你以爲我會用這件事情要挾你跟我結婚,那麼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把我看得太輕了。勉強得來的東西還不如不要,我林韶峰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會讓給別人!”
顏清然緊緊閉上了眼,看來再和他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林韶峰的執念太深,僅僅靠三言兩語根本說不通。
“算了,你走吧!從此以後,我們,只是敵人!”顏清然咬牙,就算知道林韶峰是害死她父親的兇手之一後,她也從未曾想過要和他成爲敵人。因爲他會那麼做,也是因爲她。
如果真的要追溯原因,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她的責任。
可是現在,她忽然覺得,或許林韶峰所謂的對自己執着的愛意,也不過是他行事的藉口而已。這個人潛在的惡毒和陰狠,根本是拔除不掉的劣根性。
“哈哈哈……”
林韶峰倏地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笑得誇張無比,前仰後合。
笑過之後,修長的手臂撐在病牀邊緣,俯視她,“顏晴,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我今天之所以會來這裡,不是爲了來跟你廢話爭論周寒墨的問題。我的目標,一直都是你。”
雙目驟然瞠大,黑白分明的瞳孔對上他眼底的惡劣,心中瞬間滑過一絲慌亂。
她怎麼忘了,林韶峰已經不是當初陪在她身邊那個騎士,早就變成了魔鬼。她現在在做的事,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幾乎是在顏清然掙扎着想要下牀逃走的那一刻,林韶峰從口袋裡飛快掏出一張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看着在身下不斷踢打的女人,林韶峰一張俊臉嚴重扭曲,平時溫文儒雅的翩翩公子,現在卻變成了如此奸猾的小人。
可是這一切,都是拜顏清然和周翰墨所賜,都是他們逼的!
顏清然緩緩軟倒在牀上,林韶峰擡手拍了拍她的臉,露出一絲鄙夷的笑。眼底,纏繞在陰狠裡的,還有一絲得意。
“周寒墨,現在,你總該乖乖認罪伏法了吧!”
周寒宣從警察局出來就直接回家,老爺子還在等着他帶消息回去。
賓利車在黑夜中無聲衝刺,不多時穩穩停在周家老宅的門口。門外,一抹身影融化在黑夜之中,焦急徘徊。
周寒宣搖下車窗,驚訝道,“莫醫生,你怎麼在這兒?”
顏清然手術的事情他已經從大哥那兒聽說了,眼下手術完成不過三天,莫安然不是應該在身邊照顧以免發生意外嗎,怎麼會突然來這兒。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周寒墨怎麼樣了?我聽子柔說你去看守所見他去了,小然很着急,非要讓我來看看情況。怎麼會這麼嚴重呢,你們也沒辦法把人救出來嗎?”莫安然急的語無倫次,說話毫無邏輯,想到什麼問什麼。
周寒宣沉了臉色,招手讓他上車,“咱們進去說吧,剛好還需要你幫忙。”
大哥再三叮囑不能讓顏清然知道,否則肯定會影響她的恢復。千防萬防,卻沒想到被子柔給捅了出去。
一路進了別墅書房,周世宏正坐在書房裡大發雷霆。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麼丟人現眼過。低三下四的去找警察局長,居然連自己的孫子都保不出來。
周寒宣剛推開門,迎面就飛來一隻茶杯,嚇得他趕緊把門關上,茶杯哐噹一聲撞在門板上四分五裂。
“爺爺,是我!”周寒宣打了個招呼,這才擰了門把,“我進來了!”
莫安然跟在他身後進來,看周世宏氣的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就知道現在情況確實很糟糕了。
以周家在t市的影響力,居然連個人都救不出來,背後阻攔的勢力有多大不言而喻。看來這次林韶峰是鐵了心要置周寒墨與死地,難怪小然會這麼擔心。
“情況怎麼樣?”周世宏怒氣衝衝的坐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周寒宣招呼莫安然坐下,這纔開口,“我見過大哥了,事情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他去玖樂坊是受林韶峰邀約,可是到那兒之後就被打暈了,醒來後顏正萱倒在他身上,而他手裡握着殺死她的匕首。接着顏菲出現,再然後是警察。每一步都被經過精心計算,林韶峰擺明了就是要把大哥逼入絕境。”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廢話!”周世宏“砰”的一拳捶在桌上,咆哮,“我費盡心機把你弄進去見他,是想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對策。”
現在起因和經過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誰都能看出來這中間有陰謀,可是找不到證據一切都白搭。
周寒宣震了震,詫異的看着周世宏,“爺爺,你……”
周世宏的憤怒和焦急不是假裝,那泛着血絲的眼睛,還有眼底的擔憂、揪心那麼明顯。難道,爺爺其實一直都很關心大哥。那他爲什麼平時要對大哥疾言厲色,還總想着把他趕出公司。
“說話!”周世宏再咆哮一聲。
周寒宣斂了心神,現在救大哥纔是關鍵,“大哥說,現在關鍵在三個人身上。顏正武,顏菲,還有黑子。只要找到他們其中一個,或許就能抓到林韶峰的把柄。”
周世宏蒼老的眸子眯了眯,眼底精芒涌動,“嗯,那你趕緊吩咐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幾個人給我挖出來。還有,林韶峰的動作也要密切注意。現在寒墨不在,他肯定會趁機對周、顏兩家出手,我們要絕對掌控他的動作,纔好隨機應變。”
最關鍵的是,要早一點找到證據,把寒墨給救出來。那孩子從小吃了不少苦,可是看守所裡的苦常人難以想象,他捨不得讓他待在裡面太久。
只是這樣的心思,他卻不能夠說出來。
“我知道了爺爺,回來的路上我已經給周永和手下的人打過電話了,他們現在已經行動了。”周寒宣點頭,補充道,“另外還有一件事,大哥讓我們把顏清然接回家來照看,他擔心林韶峰會對她不利。”
這也是剛纔他爲什麼要把莫安然叫進來的原因,顏清然現在的身體狀況他最清楚。
莫安然咬脣,沉思片刻,“如果轉移的時候在車上準備足夠的救援器械,有我在旁邊陪同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周世宏難得沒有直接拒絕,蒼老的目光落在窗外黑沉的夜色上,凝重而悠長。
周寒墨對顏清然的感情,他一路以來看的很清楚。上一次顏清然用手裡的股份幫了周家,這份情他一直記着。其實誰也不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愛顏清然。這個女人果斷、幹練,處事周全、頭腦聰明。
如果她和寒墨在一起的話,肯定會是他最大的助益。
之前是因爲她普通人的身份,讓他不能不有所顧慮。當知道她是顏家接班人後,他其實心裡早就默許了他們兩個的行爲。尤其是在周寒墨處理好和施佳媛的婚姻關係後,他就直接袖手旁觀了。
“嗯,那就好!那你趕緊回去準備一下,我待會就派人過來接。”周寒宣的心情總算放鬆了一點。
現在顏清然就是周寒墨的命,只要保護好她,再大的困難周寒墨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莫安然也瞭解顏清然對周寒墨的重要性,其實之前他就一直知道,上次試探之後更是越發肯定。
砰!
莫安然剛剛起身,就有人從外面撞開了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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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跌跌撞撞闖了進來,身上還帶着傷。
“不好了二少爺,顏小姐被林韶峰給帶走了,我沒攔住。”
咣!
周世宏將書桌上所有東西一掃而落,該死的,居然又讓林韶峰搶先一步。
周永傷的很重,右臂骨折,小腹中刀,額頭也被人敲破了。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莫安然快不過去檢查,是失血過多導致昏迷。
“你再去看守所一趟,讓寒墨提前有個心理準備。林韶峰抓走顏清然,十有**要用她要挾寒墨認罪。你去給我警告這小子,讓他給我撐住,證據的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周世宏大聲咆哮着說完,轉身大步出了書房。
他必須儘快跟顏老頭碰個面,看來周、顏兩家合併的事情要趕緊了。
周寒宣幫着莫安然把周永送到老宅備用的手術室後也扭頭去了看守所,現在最主要的是在林韶峰之前讓周寒墨知道這個消息,決不能讓他輕易妥協。
只是不管他們再如何抓緊時間,還是又晚了林韶峰一步。
警察局看守所裡,周寒墨放在桌下的手指緊緊蜷縮,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桌子上手機裡的照片。
畫面上,臉上纏着紗布的顏清然被綁在一張牀上。手背掛着點滴,旁邊放了很多醫學檢測儀器。從她一動不動的樣子看來,還陷在昏睡中。
“知道周總肯定記掛小晴,所以我特地拍了一張她的照片過來。”林韶峰笑的如沐春風,目光若有似無掃過角落裡的監控器。
監控器可以拍到他的表情和神態,記錄下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卻看不清楚他手機上的小小畫面。
所以,一切漏洞均可利用,而且悄無聲息。
看着他篤定的樣子,周寒墨咬牙切齒,“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早就猜到,自己可以查到顏清然修養的地方,林韶峰自然也可以。所以他纔會讓周寒宣第一時間把顏清然轉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如果放在以前,他絕對相信林韶峰不會動顏清然一根毫毛。可是現在,這樣的自信不堪一擊。
他可以一舉燒燬顏家三分之二的工廠,可以輕易殺了顏正萱,就表示他已經完全喪失人性,對顏清然那一點所謂的愛肯定也煙消雲散了。
如果他不答應,林韶峰肯定會想辦法,讓他答應。而林韶峰現在最大的籌碼,就是顏清然。
林韶峰還是那種雲淡風輕的笑,笑裡帶着一絲篤定,“周總這是說的那裡話,最主要的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該怎麼做。”
“我要見她!”周寒墨狠狠瞪視,冷冽氣息撲面而來。
林韶峰這類人就是典型的偏執狂,一旦認定了什麼東西,不管用什麼手段也必須得到。如果得不到,就算是毀了也不能便宜別人。這樣的人,說可惡,不如說可憐。
一輩子給自己框了一個圈,一輩子只能在那個圈裡打轉。以自己爲中心,以自己的利益爲半徑畫圓,圓外的人和物都可以盡情利用,不論死活。
以前顏清然在圓裡,現在顏清然屬於圓外。
林韶峰搖了搖頭,“等你做了你該做的事情,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在你被判刑之前讓你們見一面。”
還是那春風般的笑,說出來的話卻冷酷到極致,無情到頂點。
“林韶峰,想威脅我,你得按照我的規則來。否則,就給我滾。”周寒墨推開椅子站起來,冷傲的目光如鋒利刀尖,一刀一刀剜在林韶峰身上。
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探訪室。怎麼把顏清然來見他,應該是林韶峰去操心的問題。
而他,至少在妥協前替自己爭取了時間。林韶峰的偏執已經到了一種境界,他的驕傲讓他自以爲是、目空一切,自然他也堅信,他有上百種方法可以在他弄死周寒墨之前阻止周寒宣他們找到證據。
所以,他一定會照做!在顏清然恢復之後,帶她來見他。況且,這也是能報復他的最佳辦法。
顏清然從昏睡中醒過來,毫不意外自己待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並且雙手被綁在了牀頭。
但是牀畔坐着的那個人,卻讓她吃了一驚,並在吃驚之後,涌上一陣狂喜。
“你總算醒了,我還以爲林韶峰真捨得弄死你呢。”顏菲嘲諷的看她,眼神冰冷如刀。
顏清然忍不住彎了脣,這算不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她引狼入室給了林韶峰綁走自己的機會,卻因此見到了林韶峰不願給她機會見面的顏菲。
“小菲,我……”
啪!
顏菲一巴掌扇在顏清然纏滿紗布的臉上,鑽心的疼痛叫顏清然扭動身子,咬着牙發出嘶嘶喘息聲。
“顏晴,你到底爲什麼要回來。”眼神惡毒的看着顏清然,顏菲咬牙切齒、面目扭曲,“因爲你,我在警察局過了幾個月不見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因爲你,三叔背叛了顏家、背叛了我媽。因爲你,林韶峰像只發了瘋的狗,不止殺了我媽,還……還……你到底爲什麼要回來,到底爲什麼!”
顏菲情緒失控的大吼大叫,好像受了莫大刺激一樣,表情極度扭曲的看着顏清然,那眼神,好像和她有深仇大恨,想要生食其肉。
顏清然怔住,這樣的顏菲她從未見過。歇斯底里,恐怖醜陋。
顏菲從小就愛找她的麻煩,什麼都要和她搶,而她總是當她是小妹讓着。長大了,顏菲也就是嘴巴惡毒一點,愛找她的茬,去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直到招標案被竊,查出是顏菲做的,她還懷疑過。後來證明她的懷疑沒有錯,顏菲是受害者。
她可以理解顏菲對此心懷怨恨,想要對她報復。可是陷害她的人並不是自己,她到底從何對自己生出這麼大的恨意來。
顏菲轉身拿了一旁的水果刀,瘋了一樣衝上,那架勢像是要跟顏清然拼命一樣。顏清然雙手被綁,身體虛弱,根本躲不開她的攻擊。眼看着那刀就要刺中顏清然,門外忽然衝進來兩個男人,眨眼間將顏菲制服,拖拽着把她給弄走了。
全程不過兩分鐘時間,快得顏清然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問出心裡的疑問。
“放開我,你們這羣人渣,放開我……”
走廊裡傳來顏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中充滿了絕望,還有一絲隱約的恐懼。
顏清然拽了拽手腕,繩子綁的很緊,因爲她用力拖拽腕口已經一片血紅,可她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拼命拉拽着。
她要去問問,她要搞清楚,顏菲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她忽然變了個人一樣。
或者,準確來說,顏菲是精神崩潰了。
“這繩子是登山、攀巖專用的尼龍繩,你不可能磨得斷。你這麼做,只是在自討苦吃罷了。”門口,林韶峰悠閒的轉了進來,看着她的目光充滿諷刺。
一件他進來,顏清然更加激動,“林韶峰,你到底對小菲做了什麼。還有,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林韶峰單手插在褲袋裡,一步一步瀟灑走到牀邊,俯身看着顏清然,“嘖嘖嘖,難得能看到你這幅表情,說實話比你一成不變的優雅不知生動多少倍。”
顏清然憤怒的扯了扯手,大力拉扯讓她的手腕已經破皮。
雖然知道林韶峰說的是實話,可她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掙脫束縛,然後給他兩巴掌的衝動。她從未想過,林韶峰居然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想教訓我,對嗎?”林韶峰施施然坐下,臉上的笑容絲毫沒受影響,“在那之前,你不是更想知道顏菲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顏清然不說話,只是狠狠瞪他。眼神憤怒,還有**裸的鄙視。
林韶峰全無所謂,邪邪一笑,“因爲我派人輪了她,並且拍下了視頻以此要挾。所以,不要試圖用一家人的親情牌去說服她,她現在對你的恨、對周寒墨的恨,已經超越了一切。況且,她根本不敢忤逆我。”
掙扎的動作瞬間靜止,顏清然彷彿慢動作回放一樣一點一點擡起目光,錯愣的看着眼前哈哈大笑的男人。
他剛纔說什麼,他對小菲幹了什麼!
視頻!
天啦!小菲怎麼可能受的了啊!難怪她會那樣歇斯底里,難怪她看自己的眼神會充滿仇恨,難怪她明知道小姑是被林韶峰殺死的,卻還要助紂爲虐。
“林韶峰,你混蛋!”顏清然哭喊出聲,卻無力的軟倒在牀上。
她都幹了些什麼?!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她怎麼可能回到顏家。
都是因爲她,如果她不回去,如果她沒有自私任性的和周寒墨在一起,如果她早一點對林韶峰做出還擊,這些事情統統不會發生。
是她害死了小姑,是她害的顏菲吃了這麼多苦。原來,她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看到她失控,林韶峰竟然得意的笑出了聲,彷彿逼迫顏清然撕掉那層優雅冷靜的面具讓他十分有成就感。他甚至壓根就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管是當初的顏正行,還是現在的顏正萱和顏菲。
“顏清然,最沒有資格罵我的人就是你。因爲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逼的。”林韶峰停下笑聲,目光變得陰冷,“現在她們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因爲你。”
顏清然的身子顫了顫,繼而再也無法抑制的失聲痛哭。
她哭的撕心裂肺,彷彿胸腔裡有蓬勃涌動的疼痛,讓她根本無法壓抑,又無從宣泄,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找到一個發泄的途徑。
可是林韶峰下一刻說出來的話,卻讓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呀,我突然想起來,周寒墨說要見到你才肯承認自己殺人。不如,我就把你成爲我女人的經過給錄下來,然後拿給他看。你說,這個主意怎麼樣?”
說完,便整個人朝顏清然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