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早了，走吧！”楚梓霄收回思緒轉身，“回頭庭開完了，律所你就安排人員開始年前輪休吧！”
“嗯，好！”唐煜起身，和楚梓霄一同離開了辦公室。
楚梓霄開着車往公寓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樹上新掛的亮晶晶閃爍着，將整個夜都給照得格外明亮。
他突然靠邊停了車，看着這一路彷彿看不到盡頭，亮着各種做成造型的燈路，漸漸地，失了神。
以前在學校追求沫沫的時候，他彷彿情商還不錯……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忘記了要如何去愛？
是從沫沫莫名其妙的和他提分手？
還是……因爲他的愛，傷害到了沫沫？！
楚梓霄的視線漸漸深邃不見底，眸底深處彷彿透着一股將自己掩埋的漩渦，漸漸地將自己的思緒，攪碎，再重塑！
過了好一會兒，楚梓霄才緩緩收回思緒，看着路旁閃爍着的燈光，嘴角微微勾了笑……
爲難我們的不是難題，而是自己，不是嗎？！
楚梓霄收回視線，發了一條短信給張念後，再次啓動了車，在深夜的路上緩緩而行……
他這一刻，享受着輕鬆，彷彿瞬間回到了當初在校園時候的感覺。
那是一種對一切都充斥着幻想下的美好，還有期待的純淨……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矇矇亮的時候，張念就醒了。
她先起牀去煲粥，纔去洗漱。
一切收拾好了，她拿了手機想要看看有什麼有趣的新聞，等下過去醫院了可以和媽媽一起分享一下。
可一打開，就看到有一條短信未讀的提示。
打開……
楚梓霄：加班回家，途徑步行街附近的街道，看着滿夜的安寧和閃爍的燈光，我這幾年來，從未有過的安寧。這些年，我追求過，失望過……痛苦過，也失落過，卻從來沒有覺得安寧。而我這一刻的心境，只想和你分享……晚安！想要好好去愛你的梓霄！
張念看着短信，鼻子一酸，眼睛瞬間就紅了。
有些人，那是放在心裡深處的。
不去碰觸的時候，你以爲一切都無所謂了……
可當發現，一抹情緒都能勾動你心裡最深處的痛時，你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也許，這輩子都放不下，可卻只能痛着。
‘噗噗噗’的聲音傳來，張念卻一點兒知覺都沒有。
直到溢鍋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才猛然反應過來……
先看了眼早已經暗下去的屏幕，她急忙轉身去了廚房，將火關掉後，清理着爐竈。
坐在地鐵上，張念一手拎着保溫盒，一手抓着扶手，跟着地鐵的幅度晃動着。
不管是昨晚喬錦年的告白，還是今早看到的楚梓霄的短信，就像是兩隻手，不停地撕扯着她的神經。
她是一個將第一次，以不正常手段交給楚梓霄的女人，她如何去接受喬錦年？
何況，她心裡住着別的男人？！
因爲張家的事情，她又如何和楚梓霄在一起？
呵呵……
張念突然自嘲的扯了下嘴角，鼻子酸澀的厲害，卻也只能忍住悲傷。
是過去的人生太過隨意而幸福了嗎？
所以，她現在要開始“享受”悲傷！
“前方到達……”
地鐵裡傳來到站的播報聲，張念深呼吸了下，壓下內心的憂傷，在下了地鐵的那一刻，她臉上，只有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堅強。
陪着楊懿吃過早飯後，張念就去了華康。
人才出了電梯，就聽到護士站那邊兒有着議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張念不是個八卦的人，可當談論涉及到自己的時候，如果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恐怕很難。
“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們說……當初張念過來實習，就突然進了VIP當護士也就算了，畢竟她在學校成績不錯，又有學校教授專門寫的推薦信……可人都走了這麼久了，突然回來，還能給顧總的孩子當寶寶看護？！”
“同人不同命啊……”有人感嘆，“想想我，在校成績優異，來華康實習後，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這都多少年了，才被調到VIP樓的。”
“我也是，我熬了五年！”
“我們這裡熬的最少的也是三年吧？！”
“這你們就不懂了……人家張念不管實習的時候如何，可人家是照顧了楚梓霄的！楚梓霄是誰？楚氏集團唯一繼承人，顧總的外甥，又是洛城有名的刑辯……不管是自個兒還是家世，哪個拉出來不讓人垂涎啊？”
“對啊，聽說張念能做顧總的寶寶看護，還是楚律師推薦的呢！”
“唉，誰……”
“欸！”突然，有人提醒了聲，視線示意了下。
衆人看向張念，有人一臉冷嘲，有人一臉尷尬。
張念呡脣了下，上前說道：“實習能來VIP，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教授的推薦，另一部分原因，我當時因爲有交關於照顧植物人論文的課題，所以被指派過來照顧楚律師。”她頓了下，繼續說道，“關於離開華康，是家裡出了些事情，現在來當顧總孩子的寶寶看護，確實有楚律師的功勞，也有顧夫人的憐憫和照顧。”
衆人臉色有些奇怪，紛紛沒有想到，張念會這樣淡定從容的說這些。
“事情就是這樣，你們議論我，我能理解。”張念繼續說道，“只是，我不希望我一直是你們嘴裡談論的話題，因爲每個人都有權利因爲努力，而生活下去！”
話落，張念呡了下嘴角，擡步往簡沫的房間走去……
她的背脊是挺着的，她從來都是問心無愧。
這輩子，她唯一做過的一件會讓她內疚一輩子的事情，就是和楚梓霄的那一夜……別無其他！
楚梓霄看着張念纖瘦的背影，一臉的心疼。
她堅強，所以在照顧他的時候，始終堅信他能夠醒來。
而他因爲她醒來了，卻傷害了她！
可錯誤，並不是她的，不是嗎？！
走上前，楚梓霄看了眼還因爲張唸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護士們一眼後收回視線。
看着張念進入房間的同時開口：“能進入VIP樓層的，彷彿都是精挑細選的……而你們剛剛隨便議論VIP樓層裡發生的事情的行爲，”他故意頓了下，偏頭看向一個個臉色頓變的護士，緩緩開口，“足夠讓你們離開華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