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見她真的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就起身去擰了塊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然後輕手輕腳的給她換了睡衣之後,才自己去洗漱了,
第二天早晨林安然沒有拍攝計劃,可以睡到中午,不過因爲生物鐘的關係,早晨還是醒了,只是因爲睡的不夠,睜眼之後覺得眼睛酸的厲害,
容晉感覺到她動了,忙說:“還早呢,你接着睡,等到時間了我喊你,”
林安然聽了之後也沒多話,直接閉上眼睛繼續睡了,但是接着又睜眼了,
容晉見她又睜開了眼睛,就問:“怎麼了,”
“你又不去公司,”
容晉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今天週末,我也休息,”
林安然自己是已經想不起來週末不周末的了,聽他這麼說之後,才意識到又是一週過去了,點了點頭之後,就重新調整了下姿勢,閉上眼睛繼續睡了,
容晉也跟着調整了下姿勢,跟着也繼續睡了,
等倆人再醒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林安然想着要是再睡晚上肯定要睡不着了,就起來洗了個澡,
容晉這會養足了精神,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跟着擠了進去洗了個鴛鴦浴,好在還想着林安然昨晚上累到了,沒怎麼折騰,不過就這樣也還是捱了林安然不少掐,
容大爺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印子,說:“你這都快屬螃蟹了,”
林安然回頭瞪了他一眼:“我打算屬老虎呢,”
容晉笑嘻嘻的湊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在她後頸上親了一下,黏糊的說:“母老虎我也喜歡,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剛剛纔在浴室裡胡天胡地了一場,林安然身體裡還殘留着餘韻,被容晉這麼從背後抱着,又親了一下,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發軟,偏偏容晉抱着了還不撒手,磨磨蹭蹭的像塊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開,
容晉倒是有心思想要再戰一番,但是已經打電話給酒店送餐了,他可不想進行到一半被打斷,而且林安然早上就沒吃,中午這頓可不能再晚了,
於是又膩歪了好一會,林安然已經又一次伸出手在容晉手臂上掐了,送餐的酒店服務員才按響了門鈴,容大爺意猶未盡的在她腰上又摸了一把,才轉身去開門,
容晉打開門之後,就讓服務員推着餐車進了房間,自己去拿錢夾準備給小費,結果就在他拿了錢夾轉過身來的時候,就瞧見那服務員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槍來,槍口正對着對面的林安然,容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抄起了身邊的裝飾雕塑,狠狠地朝那人腦後砸了下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人也扣動了扳機,伴隨着槍聲,頭部被鈍器撞擊的聲音,雕塑的碎裂聲,容晉眼看着林安然的肩頭炸開一朵血紅的花,然後倒了下去,
跟在國外那次炸彈事件瞞得嚴嚴實實不同,這次的槍擊事件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上了實時新聞頭條,因爲現在的容晉,根本就沒有那個理智去管那些事情,儘管醫生一再跟他強調並沒有傷到要害,只要把子彈跟碎骨頭取出來就可以了,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容晉卻是一點都聽不進去:“你有空跟我說這個,還不如讓她快點從手術室裡出來,要麼就讓我進去,”
醫生無奈了:“容先生,手術室是無菌環境,您不能進去,”
“那你就別在這跟我說這些廢話,”
容晉現在就像是一頭暴躁的獅子,除非林安然安全的從手術室裡出來了,否則的話,他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這時候醫院外頭已經圍滿了想要拿第一手資料的媒體記者,調查這次槍擊案的警方被那幫如狼似虎的記者們堵在門口,壓根就進不來,
容晉聽着外頭噪雜的人聲,原本來回走動的腳步忽然一滯,然後扭臉對身邊一直都裝作自己不存在的秘書說:“讓外頭那些人都給我滾,”
秘書得了指令,慌忙的朝外走,她知道現在不管跟容晉說什麼他肯定都是不會聽的,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把外頭的記者弄走,
可惜外頭媒體記者的情緒太過高昂,秘書小姐喊來的保鏢以及警方增員同時出馬,也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人給弄到了安全範圍之外,
只是秘書小姐擦乾淨了額頭上的汗,回到手術室門前的時候,卻還是隻看到了在外頭焦躁踱步的容晉,她擡眼看了看手術室上頭的燈,還是顯示在手術中,心裡也有些不安起來,
手術進行了將六個多小時,容晉當中幾次想要衝進手術室去,這種漫長的等待,已經將他的耐心熬盡了,不看到林安然,他的心就根本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封睿跟秘書一起把他攔在了門口:“老闆,你幫不上忙也別添亂啊,你進去除了礙事,真是一點用都沒啊,”
封睿說話沒秘書小姐直白,但是也說:“容先生,取子彈是精細活,你進去可能會影響到醫生的,”
道理容晉都懂,可是這麼等下去,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終於,在容晉崩潰的前一刻,手術室的門口的燈滅了,緊接着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三人一擁而上,看到了躺在躺在病牀上,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的林安然,她臉色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眼睛緊閉着,右邊肩膀上包着紗布,這樣子讓容晉看在眼裡,心簡直像是在被刀子狠狠地攪,
醫生說:“一共取出來兩百多片子彈碎片與碎骨頭,考慮到創面比較大,病人又是演員的關係,後續還需要進行植皮以及激光祛疤的治療,還有就是病人右手原本就有過骨折的情況,這次又傷到了右邊肩膀,以後可能會有一定程度的影響,要注意日常護理,不然以後碰到陰雨天氣或者受涼了,是要遭罪的,”
容晉也不知道是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只是胡亂的點着頭,視線只落在林安然臉上,連半分都不願意挪開,
一直等到進了病房,醫生護士檢查完畢,秘書跟封睿也都跟着退了出去之後,容晉才顯出無比脆弱的情緒來,他彎下腰,將臉龐貼到林安然的臉頰上,感受着她的呼吸與溫度,一時間幾乎要落下淚來,
在看到林安然倒下去的那一刻,容晉覺得自己的心都不會跳了,他簡直不敢去想,萬一,萬一林安然真的不在了,那他應該怎麼辦,
在到醫院的途中,他握着林安然的手,無數次的懊悔着,他怎麼就那麼不小心,怎麼能讓她當着自己的面,受了傷,他出手的時候,爲什麼不能更快一點,那什麼東西,就應該直接上手掰斷那人拿槍的手,這樣也許她就不會受傷,
自責,惶恐,慶幸,容晉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將自己剛纔心頭的恐懼宣泄出來,他是真的怕了,如果失去林安然,他根本無法面對這件事情,
容晉小心的握住林安然的左手,感受着她指尖微涼的溫度,想要用自己的手溫暖她,
他現在根本想不起來去查到底是誰做的這件事,他想不起來報復,他只有慶幸的餘力,還好,還好,她還在,她沒有離開他,
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容晉覺得自己握着林安然的手,都有些無力,想要更用力一點,更實在的感受她的存在,可是又怕更用力了,會弄疼了她,
手術的麻醉還沒有退,林安然呼吸平穩的沉睡着,感覺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身邊的容晉,
而容晉則是一直就這麼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有些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會不見了,
林安然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她是被疼醒的,稍微一動,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緊接着容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怎麼樣,是要喝水還是什麼,傷口是不是疼了,”
林安然眨了眨眼睛,視線終於清晰了,等看到身邊表情緊張的容晉,她纔想起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右邊肩膀上捱了一槍,現在傷口還在疼,
回想起來之後,林安然覺得這一切真是不可思議,在她意識裡,這種事情,根本只有電視劇裡纔會發生,可是現在她卻成了事件的主角,不過想了想,之前連炸彈都碰到過了,跟定時炸彈比起來,槍好像也不是那麼震撼了,畢竟之前也見過藍修拿槍指着容晉,
容晉見她不說話,以爲她有什麼不妥,忙按了牀頭鈴喊來了醫生,
沒多久醫生跟護士就都來了,給林安然檢查了一通,沒什麼問題之後,才走了,
林安然也徹底清醒了,問容晉:“那人怎麼樣了,”
容晉聽了這個問題之後,眉頭皺了起來,說:“我那一下砸的狠了,現在還沒醒,不過醒不醒也不重要了,”這事情是誰幹的,他已經清楚了,
林安然眉梢動了動,問:“是藍曼,”
容晉嗤笑一聲:“反正跟她脫不了關係,行了,不說這個了,”容晉不想再這個話題上繼續了,聊這個只會讓他想要立刻殺去法國把那對母女一槍一個的給斃了,只是眼下林安然還躺在病牀上,就是想要報復,也要等她恢復了再說,
林安然原本也就疼的沒什麼力氣說話,容晉不讓說了,她也就閉了嘴,
容晉從牀頭櫃的保溫盒裡,盛了一碗雞湯粥出來,讓她喝了一點,等看着她又睡了之後,纔在病牀邊的椅子上靠着眯了一會,只是手還是握着林安然的手,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