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纖雲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男人,當母親被誣陷趕出顧家抑鬱而終的那一刻,她已經不再有父親這個名詞。
嶽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說:“顧總,我們今天討論的可是國際設計師比賽,而不是你在這教養女兒。”
顧任邢冷哼了一聲,算是同意嶽情的話,最後還不忘瞪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顧纖雲。
“好了,老顧,你們父女倆何必一見面就掐。”薛總適時的打圓場。
“纖雲啊,這次喊你來呢,就是想讓你認識認識嶽總,她可是我們S市有名的設計師,這段時間你就好好跟在她的後面學習。”
“嶽總您好,請多多關照。”顧纖雲看着舉止優雅大氣的嶽情略有好感。
嶽情語調緩慢,“在我手下學習,我可是很嚴厲,如果做不好,還是稱早放棄比較好。”
“您放心,我會努力做到最好。”顧纖雲對難得的機會一直很珍惜,不管因爲什麼原因,她都不願用自己的事業去爲某些事賭氣。
“嶽情,你既然願意帶她,爲何不一起帶彩雲呢?”顧任邢不滿的問,他從岳氏追到這裡,就是爲了她能夠教顧彩雲。
顧彩雲,咋一聽到這個名字,顧纖雲纔想起來,過了這麼久顧彩雲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沈墨城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顧彩雲,可是好像所有人都沒發現一般風平浪靜。
“資質平庸,設計平平,沒有培養的必要。”嶽情一針見血的指出顧彩雲沒有設計天分。
“胡說,顧纖雲可以,我們彩雲一樣可以,兩個人是姐妹,想法肯定差不多,不然你帶彩雲也是一樣。”顧任邢護短的爲他寶貝女兒辯護。
畢竟這個女兒養在身邊十幾年,感情自然是比顧纖雲深,何況在他的認知裡姐姐本就應當讓妹妹。
顧纖雲在心裡冷笑,好一個疼愛子女的顧任邢,顧彩雲是寶,她顧纖雲就是根草,明知道不應該奢求這個男人一點的悔過,沒想到更加冷些無情。
嶽情:“顧任邢,你從我的工作室追到這裡有意思嗎,你那個女兒畫的畫稿三歲小孩都比她畫的好,還好意思說有天賦,要教,你另請高明吧。”
顧任邢火冒三丈的說:“嶽情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不願意教就算了,憑什麼詆譭我們家彩雲,而且你怎麼知道她的就比我們就彩雲的好。”
薛總眯着眼,和氣的對着顧任邢說:“好了,好了,老顧你這是何必呢,纖雲跟彩雲不都是你女兒。”
顧纖雲聽的有些麻木,就算是陌生人也能感覺到他厚此薄彼的私心,難道爲了另外一個女兒,他就能夠一再的踩壓另外一個女兒嗎,顧纖雲只覺得好笑。
顧任邢轉頭命令式的語氣對着顧纖雲說:“纖雲,彩雲既然沒去,你也別去了吧,難道你忍心看着你妹妹傷心嘛。”
顧纖雲直接被氣笑了,“顧總,我雖然姓顧,可高攀不起你們顧家,我爸爸在我小時候就死了,而且我沒有這麼有天賦的妹妹。”
“混賬。”顧任邢大怒拍桌而起,指着顧纖雲就罵,“老子我還活着,你就是咒着我死,我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女。”
在顧任邢的心裡,只要顧纖雲還姓顧,那還就是他女兒,她所有的一切都要聽他的。
“顧總,我可一直沒說我是你女兒。”顧纖雲冷漠的回答,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如果心痛已成習慣,在多的利劍也變得輕微。
‘啪’響亮的耳光刺人耳目,顧任邢放下的手還微微發麻,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一臉嫌惡的說:“果然是什麼樣的母親養出什麼樣的女兒。”
看着顧纖雲高腫的右臉,嘴角還掛着一絲血跡,這一幕讓大家始料未及,沒想到顧任邢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手。
“顧任邢你幹嘛。”嶽情生氣的瞪着顧任邢,簡直難以置信怎麼會有這樣對自己女兒的爸爸,“適可而止吧。”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的感覺,不一會兒變得疼的發麻,顧纖雲冷漠的看着顧任邢,“顧任邢,希望下次你能好好控制一下你的脾氣。”
說完不管他們的表情,直接扭頭離開。
說不在乎根本是騙人的,顧纖雲失魂落魄的下樓,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心裡更加空蕩。
記憶像倒在掌中的水,不論你攤開還是緊握,終究還是會從指縫中一滴一滴的流淌乾淨。
她又想起,七歲的時候爸爸總會在她的耳畔說,“纖雲是我們家最愛的小公主。”
那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還是其樂融融的樣子,可惜不到兩年就被打破,而她不在是公主,不再是千金,只不過是被驅逐的孩子。
這麼多年,她靠着少之又少的回憶支撐自己,可是最後連個假象都不願留給她,她想,就算再見面最少也會寒暄幾句。
只是結果還是她太想當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