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男人變心整男人去啊,對女人下手算個屁啊!且不說她和寧澤宇毛關係都沒有。就算她真和寧澤宇約會交往了,她也算是被矇蔽的無辜受害者啊。不找罪魁禍首算賬,找個無辜受害者報復算什麼?所以她最討厭這種女人,女人本來在是弱勢羣體了,還有種女人最喜歡爲難女人!丫丫的蛋!
所以江寧進去的時候,她只肯在外面等,不肯進去。
江寧不是傻子,知道韓小野能來已經仁至義盡了,沒強求着她一起進去。她進去也只是想要和木蕭蕭說兩句話。
警察局的房間就十平米,估計是專門用來招呼要拘留的人的,裡面就幾個簡陋的椅子和一張辦公桌,辦公桌上面還什麼都沒放。木蕭蕭坐在左側的椅子上,屈起腿環抱着自己,把頭埋在兩腿之間,看不到她的臉。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她猛的擡起頭,在看到是江寧時,眼睛又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我還以爲楊心回來,沒想到來的是你。怎麼,來看我笑話?”
宿舍裡就楊心和木蕭蕭關係好,江寧一直和她不鹹不淡,再加上剛纔爲了照片的事兒和她吵了一架,木蕭蕭是真沒想到江寧會來。
江寧本來想和她好好說話的,見她又這幅樣子,忍不住頂了她句,“是啊,專門跑來看你笑話的,看了多解氣啊。”
“你——”
江寧性格本來就善良,說完之後自己就後悔了,又不好意思認錯,轉移了話題,“我剛在外面看到叔叔阿姨了。”
“……”木蕭蕭有點狼狽的抿緊嘴脣,偏過頭,沉默了一分鐘,又回過頭,艱難的開口,“他們還……好嗎?”
“你說呢,你把自己搞進了監獄,他們能好纔怪。”說起這個,江寧就下次想起之前看到的,心頭一酸,嘴上也不客氣了,“你說你幹什麼不好,幹嘛非得做這種事。口水能淹死一個人你不知道啊?就爲了寧澤宇你至於嗎?”
“你聽到了?”不等江寧回答,她低下頭,硬邦邦的否認,“不是因爲寧澤宇。”
“你騙鬼呢,不是因爲寧澤宇纔怪。”
“我說了不是因爲他。”
江寧急了,“分明就是。你剛剛看到我那麼激動,又立刻失望,不是以爲寧澤宇倒回來了嗎?我就想不明白了,喜歡就在一起啊,幹嘛要整出那麼多事,牽扯無辜的人?你看你爹媽那麼大年紀了,爲了你的事還去求人,你忍心嗎?你做事之前想過嗎?”
一直冷靜的人忽然激動了起來,驀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逼近江寧,大聲說,“不用你來給我講道理!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你看着爸媽辛辛苦苦賺錢給你交學費,卻連自己生病都捨不得花錢的心情嗎?你知道你常常聽着你爸媽說以後一定出人頭地,纔對得起他們那麼辛苦的養你,然而你卻發現社會現實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殘酷,不是有能力,有才華就能出頭的痛苦嗎?你知道你很喜歡一個男生,忐忑的用你爸媽辛苦賺來的錢,買了人生中最奢侈的一件禮物去時,他全家都沒用正眼瞧你的感覺嗎?你知道當你灰頭土臉的回家時,發現你爸因爲長時間工作而累的生病不得不住院,卻又沒錢治療的愧疚嗎?你知道舔着臉從自己男朋友的媽媽手裡拿了分手費的絕望嗎?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家裡條件小康,你爸媽又是坐辦公室的。不用賣體力賺錢,工作也體體面面,你雖然沒男朋友,但你哥混的不錯。以後就算要找男朋友,你家也不至於被人挑剔。”
木蕭蕭眼睛溼潤,狠狠的看着她,眼淚卻驀然掉了下來,“你之所以可以口口聲聲說什麼不至於,說什麼沒什麼,是因爲你不缺。你從來不需要去考慮,也不需要面對。所以你覺得你能面對,你能做好。可真的把你換做我,你能做好嗎?”
江寧被她問的一個勁的後退,結結巴巴,“可你不能因爲這樣就整別人啊。小野又沒有害你。”
木蕭蕭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臉,眼淚簌簌而下。她不知道怎麼跟江寧說,她和江寧是兩種人,一個生活在蜜罐中,一個生活在陋室裡。她就算把悽風苦雨的生活形容的活靈活現,江寧也未必能夠理解那種心情。理解不了,就沒辦法理解她的妒忌。
她怎麼不妒忌。
韓小野永遠穿着一身她想都不敢想的名牌,長的漂亮,性格又好,身邊的朋友都喜歡她,好像會發光一樣。輕而易舉的就把好不容易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搶走了,甚至於還搶走了寧澤宇的目光。
一開始她也沒有想要怎麼樣的,她純粹就是好奇,好奇韓小野和傅教授的關係。可親眼看到兩人親暱,她不知道爲什麼就拍了照片。再加上後面寧澤宇明顯對韓小野感興趣了,她嫉妒,又帶着想要揭穿白富美真面目的心情,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就把照片放在了網上。甚至還PS了一些莫須有的照片。做完那些她不是不愧疚,不是沒有因爲良心不安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可比起這些,她更有種發泄感。
好像把一直以來積壓在心頭的那些憤怒無奈全部發泄了出來。
後面看着事情鬧大,聽到那些人罵的可難聽了,她也後悔過,想要挽救過。可事情已經鬧大了,她根本挽回不了,只能硬着頭皮撐下去。
再後來韓小野來找她,她當時其實很害怕,很不安,可聽到韓小野質問她這麼做的原因時。她竟然有種傷口被戳痛的感覺,忍不住的就對韓小野伸出了手,惡毒的推了下。
木蕭蕭無聲的掉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爲什麼才哭的。不像是後悔,也不純粹是害怕愧疚和對未來的彷徨,她只是想哭,就是單純的想要哭而已。
此刻外面,韓小野等得百無聊賴,正蹲在地上數牆角的螞蟻,忽然看到之前已經走了的肥胖所長諂媚的迎着個男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