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心狠手辣,他都沒有想過要置他於死地。 !.
可是那個男人……
卻要死了。
易寧夏回到病房,易夫人已經走了,他推開房門慢慢走了進去,他坐在易夫人剛纔坐過的地方,看着躺在病牀上男人的臉。
這個人瘦的厲害,整個人近乎脫形,密而纖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留下一片濃重的陰影。
他冷漠的看着他,突然冷笑了一聲:“你也有今天。”
“……”
“你說你有什麼好,能讓她念念不忘這麼多年?甚至在你把她傷成這樣,她要在你身邊?”
“……”
“……你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嫉妒你,能得到她的心?”
“……”
“就算如此,你也要扔下她走掉嗎,易寧修?”
躺在牀上的男人如同一尊雕像,安靜的無聲無息。
那投射在他臉上的陰影沒有移過位子,他一動不動,像是一個死人。
易寧夏目光帶着怨恨和憤怒,還有一絲難以覺察的悲傷,他或許不相信許醉的話,但是當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了,這個人或許真的要死了。
一個星期之內。
是今天,還是明天?亦或者是現在?
他死了,蘇淺淺怎麼辦?
那個人還生死不明,他怎麼可以死?!是他把她害的這麼慘,他還沒有贖罪,怎麼可以死?
“你難道就想這樣安安靜靜的死去嗎?你把她傷成這樣,沒有她的允許,你怎麼可以死?!”
他在牀邊靜靜的說了許多,而躺在牀上的人卻什麼迴應都沒有——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彈一下。
易寧夏看着男人蒼白消瘦的臉,站起來,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扔下她走掉,那麼你這輩子,還真是活得連畜生都不如了。你虧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他最後看了他一眼,開門走開了。
門口,易夫人剛剛從廁所走了回來,見到易寧夏,驚了一驚,訝然的看着他,對方冷冷瞥了她一眼,邁開長腿走遠了。
易夫人盯着他的背影,回過神來,害怕屋內的易寧修出事,趕忙走了進去。
“寧修?!”
易夫人驚喜的叫了一聲。
原本躺在牀上昏迷的男人此刻靜靜的睜着眼睛,他那雙琉璃色的雙眸並未因爲病痛黯淡下去,一如既往的明亮而清冷。
他有些吃力的把頭轉向易夫人,蒼白的嘴角帶着一抹淡笑:“媽。”
易夫人雙脣顫動,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用力捂住嘴脣,不讓哽咽聲發出來,在原地忍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握住易寧修的手指,低聲道:“你嚇死媽了知不知道……”
易寧修眼神很平淡,他望着頭頂上的白色日光燈,輕聲道:“我不能死。”
易寧夏說的沒錯,他還沒贖罪,怎麼可以死?
他欠她的東西,一輩子都還不清,怎麼可以死?
她還沒有原諒他,他怎麼可以死?
他不可以死。
易夫人驚喜的看着他:“寧修,你願意配合治療了嗎?”
易寧修輕輕點了點頭。
這種時候,或許已經晚了,可是不試一試,又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