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楚灝軒投過來赤紅的雙眼時,康邵硬是打了個寒顫,他從未見過楚灝軒有過這樣的眼神,雙目赤紅極爲冰冷充滿了殺氣,那眼神彷彿要吞噬一切將人生生的撕裂,令人膽寒。
楚灝軒小心翼翼的將葉蕾橫空抱起,然後緩緩朝康邵這邊走來,他冷冷的俯視着被康邵踩在腳底下的人,那人不小心擡頭對上楚灝軒的視線,全身即可不自覺的顫抖着,就像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事,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氣焰和囂張,有的就如同是卑微的無名小卒,不否認,在這一刻他像過去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和露出膽怯的人一樣,心生畏懼。
“啊!!!!”
伴隨着一聲慘叫的同時還有一個古怪的聲音,像是什麼被折斷,原來,楚灝軒在不影響到手中的人情況下,一腳生生踩斷了那人橫在地上的手臂,還能清楚的看到臂膀變得畸形,就好像被卸下的義肢僅依靠衣袖連接在一起,手臂一下露出的皮膚完全腿去了血色。
隨着楚灝軒再一腳踩下,男人再次哀嚎,這一次,楚灝軒踩在了之前被俞子卿插進碎片的傷口上,將留在外面的碎片頂進了皮肉裡,而楚灝軒完全沒有任何表情,就彷彿做着一切的人不是他,他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這個時候,康邵已經拿開了踩在男人身上的腳,就連俞子卿和尹尚熙也都在關注這邊;俞子卿的臉色有些發青,即使面對之前男人殘暴對待的時候她都不曾這麼恐懼過,顯然楚灝軒的行爲讓她徹底的感覺到恐懼;至於尹尚熙,和康邵一樣,表情雖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同樣在心裡對楚灝軒的行爲感到意外。
楚灝軒踩完兩次後,用腳把男人像是鹹魚翻身那樣翻過身,讓他面朝上,動作看起來不費絲毫的力氣,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看似漫不經心的將腳踩在男人的胸口,男人卻因爲這一腳原本慘白的臉色轉變的有些像是窒息露出的紫紅,還完好的單手下意識的抓在楚灝軒的腳上,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變得無力。
就在男人快要因窒息死亡的時候,男人嘴巴一張一合,從嘴裡極其困難的吐出一句話來:“我…咳咳…是……威……威龍幫……的人……”
男人的聲音很小,但康邵和尹尚熙還是聽見了,都是一愣,當然,楚灝軒也聽見了,卻只是停止腳下繼續施力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神情更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懷中的葉蕾動了動,之前短暫失去的意識逐漸又回到身體裡,全身因爲身後的劇痛而微微顫抖,渙散的目光對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慢慢的將焦距聚集起來。
“怎麼樣?”只在葉蕾輕微的動彈了一下,楚灝軒便將注意力轉到她身上,因此對上了她那逐漸聚集渙散的目光。
好像明白自己是躺在楚灝軒的懷裡,可是全身痛的無法動彈,葉蕾只能呆呆的看着楚灝軒,臉色完全一片慘白,有因爲疼痛的、也有因爲失血的,張了張口,卻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眼皮十分沉重,一眨一眨的,緩緩的眼睛又合了起來。
見狀楚灝軒只是微愣片刻,然後收回腳,頭也不回的抱着葉蕾平穩而快速的離開了。
………………
楚灝軒站在窗口前靜靜的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葉蕾,她的臉色仍和牀單的顏色一樣,同樣是刺眼的白,在楚灝軒身後的窗外是一片黑,病房裡的燈光也是暗色,所以讓人無法看清楚灝軒的表情,只有那雙泛着寒光的眼眸,在這種場景下格外明顯。
葉蕾的傷在身後的肩胛骨處,傷口不大,不過因爲酒瓶不規則的鋒刃,所以比較嚴重,全部加起來共縫了三十多針,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但由於鋒刃深入到緊貼骨頭的肌肉,傷到了肌肉,所以會留下後遺症。
一想到葉蕾所受的上,楚灝軒環保在胸的手緊握成拳,像是在壓抑什麼,好一會兒才鬆開,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葉蕾還沒醒來,楚灝軒走上前,定定的看了躺在牀上的人兒好一會兒,慢慢的彎下身,像那次雨夜一樣,在她的眉心落上輕輕一吻。
“唔。”
像是受到呼喚般,身下的人在這個時候發出一聲細小的***,楚灝軒拉開距離,看到葉蕾的眼皮動了動,然後睫毛微顫,隨後那雙明亮的眼眸慢慢的顯露出來。
像所有人那樣,剛醒來的葉蕾眼中一片迷茫,朦朧中泛着一層薄薄的水霧。
“醒了。”不是問句,而是陳述,楚灝軒已經轉到牀的另一側,隨後慢慢弄的將燈光調的明亮些,之所以沒有直接調亮,是給葉蕾一個適應的過程。
順着聲音的來源,葉蕾只需稍稍側過頭就能看到楚灝軒,有些疲憊的眼裡露出疑惑,像是對楚灝軒的存在有些費解,隨着意識和記憶的慢慢回籠,酒吧裡的事就像走馬燈般在她眼前一一閃過,記憶的最後,停留在楚灝軒與她對視的那對明顯帶有焦慮的雙眸。
“我……”纔開口,聲音竟是意外的沙啞,頓了頓:“這裡是?”
剛說完,葉蕾已經開始巡視四周,卻由於傷勢的原因,只是微微一動,就牽動了傷口通過馬上傳遍她的全身。
“嘶……”葉蕾倒吸一口氣,畢竟就算傷口不大,但非常深入,痛是在所難免的。
楚灝軒不自覺的皺了下眉,下意識開口:“這裡是醫院。”
對這種一目瞭然的問題,楚灝軒還是選擇了回答,只是不想葉蕾浪費一絲精力去證實。
“哦。”忍着疼痛迴應了楚灝軒,然而,接下來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葉蕾當然不會去問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的這種理所當然的問題,她後背的痛楚清楚的告訴了她自己的傷勢一定到了需要住院的程度,只是,想到又因此而給楚灝軒添麻煩,儘管受了傷也是爲了他,葉蕾還是有些不自在,不爲別的,就覺得自己好像和醫院總是很有緣分。
意外的發現窗外天是黑的,葉蕾以爲一天還沒過去,下意識便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葉蕾驚訝了一番,緊接着又感到了然,不過問題又來了,實在不是她想要自作多情或是多想,楚灝軒在這裡是不是證明他是關心自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