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俞子卿如同身中魔咒一般不斷的重複着同樣的話時,卻突然被一雙溫暖的臂膀靜靜擁入一個微暖的懷抱之中。
俞子卿瞬間清醒,映入眼簾的是葉蕾那近在咫尺而淚流滿面的臉龐。
“子卿,你要振作起來,你不能倒下,你倒下的話一切就都沒有再挽回的餘地了。”
俞子卿呆呆的看着葉蕾,卻不知自己的臉也早已被無聲的淚水打溼。
其實,葉蕾並沒有打算這麼早說出來,至少在楚灝軒說出來以前都是如此。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就這件事本身來說太過殘酷,對俞子卿更是如此。任何一個人,在剛遭受那樣的對待之後,誰還能若無其事的提到這件事呢?
尹尚熙如今不能說是罪有應得,卻也罪不至此。何況他之所以瘋癲無非就是在潛意識中認爲俞子卿已經遭到了不在了,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從這點來看,尹尚熙無疑是愛俞子卿的,而且還是愛到癡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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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如果一個人能爲另一個人變得癡狂,必定是愛入骨髓。尹尚熙恰好證明了這一點,因此單是才能夠這點來看,他就並非不能原諒的。
只有愛過的人才知道,越是刻骨銘心的愛,纔會用越是偏激的手段想要來留住對方。
葉蕾作爲過來人也曾親身體會過,在所有人看來,楚灝軒也一樣是罪無可恕的。就是她自己,也曾經認爲她不會原諒楚灝軒,不是因爲恨,而是因爲無法原諒。然而,世事總是變幻無常,凡事都是沒有絕對的,只要人還活着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葉蕾最終選擇了原諒,她用她所經歷的痛苦及悲歡離合換來如今的幸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只知道這麼做對所有人都好,包括她自己。幸福對於很多人而已都是唾手可得的,只要把握住時機,只要懂得去包容……
當然,每個人的思維和想法不同,所以葉蕾並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俞子卿身上,她要做的不過是讓對方正式這個問題。無論如何,她都由衷的希望俞子卿能夠獲得幸福,也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夠獲得幸福。
“我該怎麼做?”良久過後,俞子卿才啞着嗓子問到。
“順從你的心意就好,嗯?”
“順從……心意……?”俞子卿喃喃重複,那模樣就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孩子。
俞子卿不是孩子,而且葉蕾之所以會這麼說,那是因爲她知道俞子卿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現在對方不過是陷入彷徨而已。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有了……答案?”俞子卿再次喃喃重複。
“是啊,我相信你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而且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站在你這邊,所以你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看着昔日彷彿全世界最幸福的好友如今變得像是有些癡呆的模樣,這讓葉蕾心疼不已,可她知道這些都是必須要經歷的。人要在傷痛中要學會成長,否則便註定無法善終,尤其是最在意的事,那是一輩子哪怕說要忘記也刻骨銘心的記憶。
楚灝軒緊皺着眉頭,葉蕾的眼淚讓他看着心疼不已,卻偏偏無法制止。另外,楚灝軒又何嘗不認爲葉蕾的話都是對的?而實際上在這件事上他也有一定的責任不是嗎?如果不是他那麼太過相信對方,如果不是他忘記一個男人在情緒最不穩定的事後完全不能按常理去想,如果當初他就那麼直接告訴尹尚熙……會不會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他雖說不上對俞子卿有好感,但尹尚熙卻是他情同手足的兄弟,何況很多時候俞子卿對葉蕾的保護讓他都覺得嫉妒,所以於情於理,他都無法坐視不管。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葉蕾在這件事之中的角色,說的再簡單一點,就是楚灝軒不希望葉蕾因此而傷心難過罷了。
“子卿,他在等你。”
“在等我?”在周而復始的重複中,俞子卿已經不會再想之前那樣說的遲疑了,儘管有些呆板。
“是啊,他一直都在等你,你知道的不是嗎?”
俞子卿垂下眼臉,讓人看不清表情,葉蕾卻知道她把話聽進去了。
“阿軒的話你聽到了對不對?我也去見過,就在之前我告訴你要出門的那天,所以我親眼看到過,他現在很不好,我一直不想告訴你,不是不想,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子卿,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是非常在乎他的對不對?是,他的確在這件事上做錯了,不應該那麼對你,但我相信他絕對沒有惡意,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纔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你忍心嗎?忍心就這麼放棄你和他這麼多年的感情?忍心他就那麼不人不鬼的直到死去?”
話到最後,葉蕾的話語就顯得偏激了些,不過卻是不真的事實。
不人不鬼?
楚灝軒對葉蕾的這種形容覺得非常正確,六親不認、活像乞丐又見人就會攻擊,他不確定尹尚熙是否還有自我,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想要尹尚熙清醒過來就非俞子卿不可。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無法替代和取代的人,這點楚灝軒自己也不例外,尹尚熙又會偏離到哪去?
俞子卿對於尹尚熙的影響,從當年和這些年裡對方對俞子卿的寵溺就不難看出,那就真的好比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楚灝軒覺得有一個詞最能形容這樣的尹尚熙,那邊是衆人皆知的‘妻奴’。
‘妻奴’這兩個詞在楚灝軒的認知裡是孬種的代名詞,因爲在他看來那就好比受到女人的奴役,這無疑對身爲男人而言是奇恥大辱纔對。以前從不曾對任何人動心的他不止一次覺得這兩個詞是絕對不會用在他身上,那僅僅只是以前罷了,如今,只要葉蕾願意,他甘之如飴的成爲一名‘妻奴’。
葉蕾自是不知道楚灝軒的想法,此刻她全部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俞子卿身上。這種時候是非常時刻,也是最關鍵的時候,就像是葉蕾明白如果不是真的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怕是楚灝軒也就不會在俞子卿面前把尹尚熙的情況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