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分,她悄悄的站在他牀邊,手裡攥着一枚藥片,表面看起來像午夜兇鈴裡面的貞子一樣淡定,面無表情,其實一顆心早已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手心裡早就冒出了冷汗,自問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有生之年,她卻要如此算計別人,真是爲難啊!
可是,她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爲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讓他早日脫離苦海,她也只有出此下策了,神啊上帝啊衛天澤啊,請原諒無奈的她吧!
抖着手,她將那枚藥品喂到了他嘴巴里,完了就坐在牀邊,愣愣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裡卻在想着自己各種各樣的結局。
她甚至把十八般酷刑都給想遍了,腦海裡一閃而過被鞭笞再被五馬分屍的屍體,還有那遭受過夾刑的血淋淋的手指,還有齊齊被攔腰斬下的雙腿,越想越怕,越想越恐懼……
桌子上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神經質的跳起來,拍撫着自己受到驚嚇的心臟,趕緊拿過手機跑到了外面,看着署名蕭默辰的來電,她氣不打一處來,爲什麼每次都弄到凌晨再打電話呢?他不知道會嚇死人的嗎?
按了接聽鍵,兇巴巴的開口,“你幹嘛總在凌晨出沒?”
對方顯然被她堵了一下,沒有預料到她會這種不善的態度,思索半天才辯駁,“我什麼時候打過來不一樣?你不是不睡覺的嗎?”
他這是什麼話?許夢七不悅了,“我,我是鬼嗎?我憑什麼不睡覺?”
“你不是在照顧他嗎?”口氣帶着嚴重的不滿,蕭默辰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也可以睡一會的好不好?”她繼續咕噥。
“你和他睡一個牀?”他馬上捕捉到了最明暗的話題,聲音也變得陰沉起來,許夢七考慮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承認了,“哦,離得很遠就是了。”
隱忍了一會兒,再次開口,早已沒了剛纔的心平氣和,語氣變得狠厲和冷漠起來,“下來!我在客廳。”
“啊?你你你半夜不睡覺,跑過來幹嘛?”許夢七要被他搞糊塗了,這個夜行動物,每次都讓她措手不及。
一襲白色睡裙外面裹了厚厚的披肩,披頭散髮的她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看到他站在那裡,她趕緊溜到沙發上坐好,沒有穿拖鞋的腳冷颼颼的,客廳又沒有鋪地毯,她選擇棲息成一團窩在角落。
看她一氣呵成的狼狽動作,雪白的天足凍得紅撲撲的,腳面上的兩隻蝴蝶更加栩栩如生,像是隨時會飛起來似的,看得他不由得心動,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看她這樣,都會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況且是衛天澤那個花花大少呢?心裡真是彆扭非常!
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流連,那種眼神讓她心裡咯噔一下,衛天澤就經常拿這種眼神看她,但也不會像他這樣深沉的注視,看得她一陣不安,有種想要逃脫的衝動,拿裙襬遮住腳面,她紅了一張臉。
兩分鐘過去了,他的眼神多了一份熾熱,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你……”
他顯然剛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輕咳一聲,在她對面坐下來,一想到衛天澤會看到她這樣衣衫不整的模樣,就忍不住責問出聲,“幹嘛穿成這樣,連拖鞋也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