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向暖答應鄧常理跟他一起離開之後,好幾個小時鄧常理都不見人影。直到現在也沒見鄧常理回來。白向暖已經嘗試了幾百種方法,可都沒有辦法逃走。
白向暖被綁在牀上,手腳都被束縛着,大概是爲了防止她亂喊,鄧常理把她的嘴也封住了。白向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牀頭櫃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檯燈撞翻在地,那臺燈咚的一聲壓在地毯上,只發出一道悶響,倒是她撞得腦袋嗡嗡直響,一頓一頓的痛,這樣微不可聞的動靜根本沒法引來外界任何一點關注,房間裡依舊是死寂一片,沒有任何的聲音。
於是白向暖果斷的放棄了這種求救方法,她開始尋找房間裡有沒有能通訊或者是聯網的東西,但凡有,厲宴就有機會找到她,可很快,她又失望了,別說聯網的東西,這房間裡連個電視機都沒有!
或者說,這房間裡,除了她身下的這張牀之外,就沒什麼東西了。在她還醉酒的時候,鄧常理就把房間裡的東西都清理乾淨了,就是爲了防止她伺機逃走。白向暖可以料到,自己隨身的東西肯定也都被扔掉了。
情況雖然不容樂觀,但是白向暖卻沒有慌張。她躺在牀上,漂亮卻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四下裡望着,終於停在了距離她不遠處的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白紗窗簾拉的很緊,嚴嚴實實的隔斷了外界所有可能會透過來的目光,但卻擋不住陽光。
被柔和下來的陽光落在白向暖的身上,白向暖驀地想到了厲宴,眼眶不爭氣的紅了。此時此刻她最後悔的就是利用鄧常理來刺激厲宴。明明是她最愛的人,可她卻用了最殘忍的手段來報復他,現在估計厲宴已經恨透了她吧。
直到現在想起厲宴和白婧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還是會痛,可她卻做了同樣的事,讓厲宴真真切切的體驗了她的痛苦。
想到這裡,白向暖突然想到了什麼,淚水就再也止不住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們兩個人都只是在試探對方,就像她利用鄧常理一樣,厲宴原來也在利用白婧!
白向暖覺得自己真的是蠢炸了!竟然現在纔想明白!原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該被原諒的也是她!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白向暖再也無法坐以待斃了,她必須現在就逃出去,她要親口向厲宴道歉,她要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什麼白婧什麼鄧常理,誰也不能橫在他們倆中間!
突然白向暖腦子裡靈光一閃,看着面前的落地窗,只要她能把玻璃打碎,就算這動靜不能引來別人,那她也可以藉助碎玻璃割斷自己身上的繩子,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會太壞!
鄧常理已經出去很久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白向暖偏頭把淚水全部蹭在身下的被子上,然後就開始奮力的掙扎着想蹭到牀邊上坐起來。因爲太大力的關係,白向暖的下半身每挪動一下,她的手腕就越痛,粗糲的麻繩把她的手腕磨得血紅,但白向暖卻恍然未覺。
她現在滿心滿腦都是厲宴,所有的動力也都來源於厲宴,她有必須成功的動力,所以就算是手腕斷掉,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很快,白向暖瑩白的額頭上就佈滿了密汗,她的手腕已經沒痛的有知覺了。如果這個時候有個人看向白向暖身後的話,一定會被嚇一跳,白向暖身後才粉色的牀單上沾滿了鮮血,不大的一片,卻足夠觸目驚心,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心驚肉跳。
可白向暖的動作並沒有因爲越來越強烈的劇痛而減慢,更沒有因爲越來越重的腦袋而減慢。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白向暖的整節小腿全部都搭在了牀沿上,因爲腿足夠長的關係,她繃直了腳背時,整個前腳掌都能接觸到微涼的地板。
白向暖無力的笑了笑,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直起上半身,可是因爲大半個身體都躺在牀上,手腳又都被綁住了,要坐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白向暖試着往下溜了一點,卻因爲失力,差點整個人溜到牀底下去,還好她及時用腳點住了地板,才穩住了身形。
一陣心驚肉跳之後,白向暖重新開始了動作。她現在只有一雙腿橫在牀外,整個上半身棱在牀沿上,一不小心就會整個人摔到地上,一旦她摔在地上,那她就連這唯一的機會也沒有了,所以白向暖只得小心翼翼的靠着頭部和頸部的力量把自己的身體往回退一點,沒過多久,她就覺得自己的脖子像是抽筋了一樣,痛的她眼淚直冒。
索性剛纔棱在牀沿上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那臺燈跌落的位置,因爲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所以檯燈並沒有滾遠,正好是她伸直了腿就能夠得到的地方。
經過漫長的動作調整之後,白向暖終於只有屁股以上在牀上了,藉着腰部的力量,白向暖一咬牙,上半身猛的一起,一陣咔嚓聲之後,她終於坐了起來,但是因爲腰部力量超負荷,傳來的劇痛差點讓她整個人暈厥過去。也正是因爲自己撐不了多久,所以白向暖沒有絲毫猶豫,擡腳踢向前面一指寬距離的檯燈,因爲沒打算再來一次,所以白向暖一次使足了力氣,檯燈飛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玻璃上。
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碴子四濺,白向暖終於放鬆了下來,整個人脫力跌在*的地毯上,她現在全身都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可還是不敢放鬆,依舊按着剛纔的笨辦法一點一點挪蹭着去拿最近的一塊碎玻璃,希望能夠割斷自己身上的繩子,只要她拿到了玻璃,逃走就有希望了。
可是,老天就是愛跟人開個玩笑。
鄧常理辦完事回來,剛到樓下,就聽到頭頂一道巨響,還沒來得及看上去,就差點被飛出來的不明物物體擊中,正想着這是誰家這麼沒有公德心亂扔東西,就看到地上那片眼熟的粉碎,這一看不要緊,可心疼死他了,那可是他花了二十多萬從古玩市場上淘回來的寶貝,他都還沒用過幾次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鄧常理氣的怒火中燒,更怕白向暖真的逃掉,趕緊狂奔了回去。這一路上,他怕被人認出來,躲躲藏藏了一路,本來就憋屈,現在又被砸了古董,就算是再喜歡白向暖,他也非得出口惡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