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想着,一時羞憤,躲在毯子裡有些瑟瑟發抖。
小宋看到夏林發抖,也不管現在凌異洲是不是眼睛猩紅了,走過來便在他腿上甩了一巴掌,“你這壞叔叔,欺負我媽咪!”
凌異洲抓着他的小手,揉了揉懷裡的夏林,“這稱呼該改改了。”
夏林這才伸出個腦袋來,看着小宋,“你剛剛說Sam中文名叫什麼?”
“凌宋。”
夏林點點頭,捂着毯子對小宋道:“你的中文名叫凌宋,以後沒什麼特殊情況,用中文名字好嗎?”
小宋眨了眨眼睛,“不要,媽咪,好難聽。”
“噗嗤。”黃嫂趕過來要把小宋拖走,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特別是在看到凌異洲猩紅的眼睛、暗黑的臉的時候。
小宋還不知道說這名字難聽有點得罪他老爸了,瞅了瞅凌異洲,一邊被黃嫂拉着往外走,一邊問黃嫂:“黃奶奶,爲什麼我中文名和凌叔叔一個姓?只有一家人才一個姓的嘛。”
他的想法還停留在幼兒課本“family”那一課上。
黃嫂連忙接話,“是啊,所以宋宋和先生是一家人呢。”
“爲什麼是一家人呀?”
“因爲他是你爸爸啊。”黃嫂拍了拍他的頭。
小宋突然站着不動了,看了看黃嫂,詫異地仰起頭,“可是我爸爸已經死了呀。”
“沒死,他只是因爲某些原因沒有及時找到你,現在找到了,把宋宋一起帶回家。”黃嫂抱了抱孩子,有些心疼。
這麼小,什麼都不懂,身邊的親人幾次大換血,他也只能被動地接受。
夏林聽着他們的對話也沉默下來,感覺到身邊的凌異洲握住了自己的手,這才感覺溫暖踏實。
“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主導者是誰?”夏林望着凌異洲,是誰把他們弄成這樣的,幾近家散人亡的慘狀,如果不是凌異洲足夠堅強,那麼他們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天人永隔,而她在法國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
“趙嘉言。”凌異洲本來也打算把一切事情告訴她,希望可以幫助她儘快拋卻腦子裡的誤導記憶,想起他們之前發生的過往。
“趙嘉言是誰?”夏林把疼痛發緊的腦袋輕輕地倚靠在凌異洲的肩膀上,這個名字她同樣也感覺熟悉,但是到底是誰,跟他們有什麼仇恨要主導這樣的慘劇?她現在迫切想要知道。
“你的前任。”凌異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舒服,如果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一槍把趙嘉言斃了。
在飛機到達港東目的地的時候,凌異洲也差不多把夏林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她了。
夏林聽了整個航行時間的故事,腦子有些消化不過來,這故事裡有變態狠絕的南錦天,有開始陽光後來陰暗的趙嘉言,還有善於心理扭曲的嚴石,似乎一個個都不是正常人。
夏林聽得心驚肉跳,就連要下飛機都忘記了。
“木木,木木……”凌異洲喊了好幾次,她才反應過來,把手交給他,讓他帶她進入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我們現在是降落在港東的官方機場,你的朋友賈菲打過招呼要來接你。”凌異洲提醒她。
夏林點頭,剛剛他在飛機上已經講過賈菲了,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離開之前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的戀愛,賈菲的男人何書笙有了第三者,劈腿。
並且還因爲這件事,她攪入其中,這才被趙嘉言歪打正着找到陷害他們的機會。
想起賈菲,夏林有些心痛,然後是頭痛,她的腦子裡突然閃過無數個鏡頭,關於他們少女時代青春期的鏡頭,但是大體又都很模糊。
“木木!”從通道口走出來,夏林還沒來得及多想,便被一個香香的懷抱摟緊。
賈菲看見她的那一刻,眼淚便止不住了,她一般只有在喝醉酒的時候纔會耍酒瘋哭的,但是這次沒喝醉也哭得無法停歇。
“對不起木木,是我害你變成這樣子的,你還好嗎?”賈菲摸了摸夏林的臉,這麼多年的交情,她早已經把夏林當成了親人。
“我沒事了。”夏林拉着她的手,看了看賈菲的臉,果然發現有點面善,不愧是認識了十多年的好朋友。
“你怎麼樣?”頓了頓,夏林還是有點在意她和何書笙現在的狀況。
即使她已經沒有了關於賈菲的任何記憶,但是現在知曉何書笙劈腿李安妮這件事之後,還是很憤怒。
賈菲抹了抹眼淚,“分手了。”
“真的已經放下了嗎?”夏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算是安慰。
賈菲磨着牙愣了會,才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
“先生。”這時聞立突然走過來,神色稍微有點不對,“通道外面有記者,很多。”
“怎麼回事?”凌異洲抿脣,他之前已經讓聞立做了保密措施,關於他或者夏林迴歸的消息,應該沒有人知道纔對,現在突然無緣無故聚集來記者……
凌異洲不由得看向賈菲。
賈菲連忙擺手,“我冤枉,記者不可能是我引過來的,我已經害了木木一次,不可能再引記者過來給她添堵。”
那既然不是賈菲引來的,這記者從何而來?
“是我叫來的。”不遠處突然一個身着藍色正裝的男人走過來,過來之後很有禮貌地對着凌異洲點了點頭,“先生。”
然後看了一眼夏林,“太太,很高興又見到你,你現在應該不記得我來,我是律師,叫張揚,兩天後要開個庭,跟你有關。”
“張揚。”凌異洲不太明白他把記者叫來的用意,喊了他一聲。
張揚微微低頭,對凌異洲,“先生,你都不知道你給我出了多大的難題,要判嚴石無期徒刑,我現在手裡的東西還不夠呢。”
凌異洲微微眯了眼睛,“說說你的用意。”
“很簡單。”張揚回頭看了一眼嗷嗷叫的記者們,“讓媒體把凌太太的社會地位炒高,到時候嚴石傷害的就是一個社會地位舉足輕重的人,這對給他的審判結果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