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妙妙詭異的眸子仔細的審讀着病牀上的雷林源,帶着無比的恨意滾滾而來。
雷雲揚在接通一個電話之後,匆匆而走,此時病房裡只留下韓妙妙和雷林源。
寬敞明亮的病房裡,萬般的寂靜無聲,靜得連細細針尖垂落地面,也能耳聞得一清二楚。
雷林源半張着嘴脣,無神的雙眼瞟向一側的水杯,發出令人心生疼痛的“咿呀”聲……
昔日威風凜冽,萬衆敬仰的雷氏集團總裁,不過一夕之間,就變成了此番模樣。韓妙妙不禁感慨人生的戲劇化。
“爸,您是要喝水嗎?”順着雷林源視線望去,韓妙妙冷冷道。
雷林源艱難的點點頭,眼神繼續瞅着水杯放置的方向。
“爸,我來倒給你喝。”
輕輕的話音,卻陰森得異常。
韓妙妙將吸管放置在雷林源脣沿,在其邊緣徘徊,雷林源發出“啊啊……”沙啞的叫聲,以示自己的抗議。
“爸,水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喝到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即使以前逃了,上天也不會讓犯罪的人,永遠逍遙法外。”說到後面,韓妙妙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深藏在心裡的恨意和憤恨,也變得愈加明顯。
“咚”的一聲,韓妙妙猛然將水杯放置於檯面上。重重的響聲,使得病牀上的雷林源手臂明顯的一抖,灰暗的雙眼裡也漸漸盈滿了疑惑……
韓妙妙身體開始更加逼近雷林源,纖長的手指在點滴管上來回撫摸着,這令人詫異不解的行爲,讓雷林源霎時輕咳起來,心臟跳動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大。
“您這是怎麼了?別激動!”韓妙妙裝腔作勢的輕拍着棉被,明眸裡全然是無比燃燒的火焰。
“爸,您知道這次透露消息給媒體的人是誰嗎?又是誰買通電視臺的人大肆渲染雷氏集團股票將出現前所未有跌落的事嗎?”一個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疑問句,雷林源的面色明顯變得更加慘白。
即使是現在躺在病牀上,不能開口說話,但是雷林源的意識沒有喪失,他的頭腦還是一如往常的清楚。
雷林源輕咳聲漸漸變得粗重,依附於牀榻的後背,不住的抖瑟起來,讓韓妙妙有種錯覺,彷彿眼前這個害死了他父母的惡魔,立刻就要斃命而亡,這是她所期待的結果,但不是現在……
“您別緊張!您若是再緊張,激動,說不定就不是不能說話這麼簡單了!也許會讓你一命嗚呼!但是現在讓你死,太輕易饒過你了!我要得就是你看着你們雷家上上下下,怎樣在你眼前敗下陣來,一個個人變得一無所有……”
此時的韓妙妙被仇恨蒙了心,宛如來自地獄的幽靈,張牙舞爪的瞪視着雷林源,彷彿要將他給生吞活剝,啃噬得遍體鱗傷。
爸爸躺在血泊中的情形又再次清晰在腦海裡出現,媽媽服食安眠藥劑,推入手術檯再也沒有出來的情景,歷歷在目,在日本和爺爺,妹妹一起,過着非人一般艱難的生活,也讓韓妙妙的心慼慼然,陰影始終揮散不去……
若不是眼前的雷林源,爸爸媽媽就不會死,爺爺不會變得如現在一般難以接近,陰狠又恐怖,她和妹妹就會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享受着來自於家庭的溫暖。
清澈見底的美眸,漾起一層嗜血的殷紅,尖長的指甲,掐在點滴管上,藥水卡在那裡,“我恨你,恨你雷家每一個人!”
摧毀她一家人的幸福,而他雷家人卻其樂融融,幸福溫暖的活着,這股恨意鋪天蓋地席捲着韓妙妙。
雷林源眸子由詫異流轉成駭然,手臂試圖去扯開韓妙妙的放於針管上的手,卻被韓妙妙重重的打落。
雷林源心臟無法負荷,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去死吧!”
此時此刻,韓妙妙全然將殺人違法的準則拋在腦後,滿腔的恨意已經將她的心智全然佔據,她要得只不過是雷林源死在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