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後,溫馨雅因爲頭疼得厲害所以便又睡了過去。
溫老爺子見她睡得很深,放輕了腳步緩緩的出了病房,輕輕的帶上了門。
過了一會兒,溫馨雅緩緩的睜開眼睛,強忍着頭疼的厲害,自病牀上坐起來,掀開了身上的被單,撐着自己虛弱的身體下了牀。
上一次司亦焱不顧身體重傷的救了她,當天晚上司亦焱就住在她隔壁的病房,所以她打算去碰碰運氣,看看司亦焱到底是不是受了傷,在不在隔壁病房。
溫馨雅虛軟無力的腿一接觸到地面,就是一軟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上,她方穩住了身形,接着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頭痛欲裂的滋味兒,讓她背心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她扶着牆壁出了病房。
短短的路,溫馨雅步若千斤,舉步若鉛,短短十幾米的路程,不過幾秒鐘便能到的路,她足足花了兩分鐘。
等到來到隔壁房間時,她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擡起手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很快,門就被拉開。
溫馨雅眼眶一縮,看着站在門口的古越寒,無疑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頓時整個人不由得一陣天旋地轉,蒼白的臉瞬間慘淡下來。
“溫……溫大小姐,你怎麼知道……”古越寒向來冷峻面癱的臉上帶着驚訝和怔然,沒想到敲門的人居然是溫大小姐。
溫馨雅緊緊的抓着門口牆壁的棱角,勉強站穩着身體,虛弱的問道:“司亦焱,他在裡面?”
古越寒正在想該怎麼回答,溫馨雅已經伸手去推半開的門,側身從他的身邊進了病房。
當溫馨雅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司亦焱,倏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脣,眼中的淚水轟然跌落:“司……司亦焱!”
司亦焱躺在牀上,脖子,胸口,肺部都插滿了細小的管子,她不知道這些管子是用來做什麼的,但是她卻知道司亦焱很不好。
“嗚!”就算捂着脣,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嗚的哭聲。
古越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個,九少他……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溫大小姐你不要擔心……”
九少之前做了肺內排氣和胸腔清於,因爲九少延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期,醫生怕一次做完九少會撐不住,所以分了兩次才做完。
溫馨雅打斷他的話,聲音哽咽沙啞的問道:“他的身體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
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但是看起來比受傷還要嚴重。
之前在直升飛機上,他明明好好的,一直陪着她說話,一直安撫着她恐懼不安的情緒,雖然過程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但是他淡雅清冽的氣息一直圍繞着她,令她哪怕承受着無邊痛楚,也覺得無比的安心,還有他沙啞卻溫柔的聲音,帶着呵護與寵愛,一點一點的驅散她心中的陰霾,讓她無比的溫暖。
可是,一轉眼,他就這樣脆弱的躺在病牀上。
古越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沉吟了一下道:“溫大小姐,不如一會兒等九少醒過來了你自己問他吧!”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還是讓九少親口告訴她比較好。
溫馨雅沒有說話,只是穩着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朝着病牀走過去,看着他面色蒼白,臉上薄透的青色血管縱橫交錯出司亦焱從未有過的脆弱一面。
司亦焱那是連手臂差一點半殘了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人,此時卻因爲身上插着的幾根管子,而躺在牀上虛弱不堪,她低聲嗚咽道:“別的我不問,我只想知道,他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你不要瞞着我,否則等司亦焱醒了,我一定在他的面前給你裝小鞋。”
若是問司亦焱,他肯定會避重就輕的說一些讓她安心的話。
古越寒不由苦笑,想到徐向虎現在還在東部那邊吃石油,不由狠狠打了一個寒噤,九少可不是太宗皇帝那樣的英明帝王,他就是一唐明皇,絕對是色令智昏:“九少這是舊疾,不發作的時候並不影響日常生活,但是發作的時候就十分危險,一個慎甚至有生命危險。”
這一次九少的情況就比較嚴重,還好之前的修補手術做的很好,所以並沒有危及生命,只是因爲胸腔內於血殘留,九少承受的痛苦倒是較前幾次發作還要嚴重一些。
溫馨雅的心又是狠狠一顫,又是爲了她,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三次司亦焱爲了她不顧性命危險:“那……他以前經常發作嗎?”
古越寒道:“那倒沒有,只是偶爾,近二年來九少一直沒有發作過。”
溫馨雅努力壓抑內心翻涌的情緒,因爲受到情緒的影響,她不由得頭疼欲裂,就連視線也變得糊模,有胸口窒息的難受,有一種想作嘔的感覺:“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古越寒道:“九少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等一會兒醫生過來拆了管,休養二天就完全沒事了,溫大小姐您不用擔心。”
雖然目前情況穩定下來了,但是九少的情況,最好能做一個小手術,這樣能避免經常復發。
溫馨雅半懸的心稍稍放下:“他大概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溫馨雅輕輕的握着他的手,向來溫暖乾躁的手,居然一片的冰涼,她的心不由酸澀起來。
古越寒也拿不準:“醫生說,估計一會兒就會醒。”
溫馨雅點點頭:“你出去吧!我在這裡陪他一會兒。”
古越寒瞧着她慘白的臉上溢出了密密的細汗,整個人虛弱不堪到了極點,不由有些遲疑道:“溫大小姐您的身體……您頭部的傷很嚴重,需要好好休息,您還是……”
溫馨雅截斷了他的話道:“我就是陪他一會兒。”
司亦焱不顧性命將她救了回來,她又豈會糟蹋自己的身體。
古越寒見她執意如此,知道她的性子其實和九少很相似,都是強勢不二的人:“我就在門外守着,如果有什麼事就叫我。”
溫馨雅沒有回答他的話,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司亦焱的身上。
古越寒緩緩的出了病房,輕輕帶上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