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之巔包房。
喬汐莞捏着手機,一字一句對瀟夜狠狠說道,“可是我已經發了,怎麼辦?”
瀟夜的臉色鉅變。
他猛地一下推開粘在她身上就跟八爪魚一般的雷蕾,一把奪過喬汐莞的手機,動作一氣呵成。
雷蕾被突然的蠻力扔到沙發上,本來人因爲喝醉就覺得天旋地轉,此刻更是覺得周圍都在搖晃,一種根本就沒辦法停下來的感覺,胃裡面一直洶涌,嘩啦啦的就吐了出來,吐得滿地都是。
瀟夜此刻的眼神連一眼都沒有放在雷蕾身上,他狠狠的看着喬汐莞的手機,翻閱聊天記錄。
喬汐莞就跟旁觀人似的看着這麼一幕,嘴角掛着看好戲的笑容,就這麼淡定自若的看着瀟夜皺着眉頭被耍得團團轉的樣子,就看着雷蕾此刻撕心裂肺的嘔吐。
瀟夜似乎是找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手機上的任何聊天痕跡,臉色一黑,“喬汐莞,你膽子真的不小!”
喬汐莞漫不經心的拿過瀟夜手上的手機,雲淡風輕的說着,“今天才知道?”
瀟夜狠狠的瞪着喬汐莞,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他就不明白,姚貝迪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朋友,喬汐莞和姚貝迪的性格完全是大相徑庭,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成爲朋友?!
“話說,你不覺得旁邊有個人這麼噁心着,會讓人受不了嗎?”喬汐莞眼眸微轉,示意瀟夜。
瀟夜緊抿着脣,看着一邊吐得難受的雷蕾,對着房間裡面的小弟說着,“先送她回去,買點醒酒藥。”
“夜,我不回去,我不要……嘔……”又是一陣嘔吐聲。
喬汐莞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鼻子,添油加醋的說着,“噁心死了。”
“你才噁心,你才噁心……”雷蕾一陣嚎叫。
喬汐莞看着她因爲嘔吐弓起的身子,以及紅潤到滲出眼淚的眼眶,心情很好的說着,“男人都不喜歡嗜酒的女人,會覺得,髒。”
雷蕾尖叫,“你亂說!”
“不信你問瀟夜。”喬汐莞把矛頭指向站在一邊的男人。
“夜,不是的,對不對,不是的……”雷蕾淚眼婆娑。
瀟夜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先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情等你酒醒後再說。”
說着,就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小弟,強勢的拉着雷蕾離開。
雷蕾反抗了一下。
但因爲酒醉整個人根本就軟趴趴的,半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只是嘴裡一直嘀咕着,“夜,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耳邊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喬汐莞看着雷蕾離開的背影,轉眸對着瀟夜,“換個房間吧,我真受不了這個房間裡面的噁心,就算是清晰了也覺得有個味,騷、味。”
瀟夜整個人冷到不行,捏着手指看着她,似乎隨時都有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走吧。”喬汐莞自若的先離開了包房。
瀟夜轉眸看了看地上的髒東西,臉色似乎也有些微變,他拄着柺杖,“把這裡清理乾淨了。”
“是,老大。”小弟連忙答應着。
瀟夜走出包房,開了旁邊那個。
喬汐莞坐在瀟夜的對面。
瀟夜坐定,讓阿彪給他倒了一杯酒。
出車禍以來,一直沒有喝酒,總覺得人生都少了點什麼。
他猛的喝了一大口,緩解了這幾天的飢渴,才慢慢的放慢速度。
喬汐莞也倒了一杯,喝得很慢,她抿了抿酒,放在茶几上,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想要你幫我調查一個人。”
“誰?”瀟夜說。
“齊凌楓。”
“有什麼好調查的?”瀟夜蹙眉。
“調查他的身世。”喬汐莞說,“他是顧氏夫人齊慧芬的侄兒。我想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死的,他爲什麼變成了孤兒,以及他是怎麼長大的?”
“有什麼作用?”瀟夜一針見血的問道。
“當然是爲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喬汐莞眼眸一深,“這個男人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在弄死他之前,總得搞清楚,爲什麼這個男人可以如此的心狠手辣。”
瀟夜對於喬汐莞的情緒表現的很淡定,“男人心狠手辣還需要原因嗎?”
“你不需要,不代表別人不需要。”喬汐莞一字一句。
“是嗎?”瀟夜冷笑着,再次喝光杯裡的洋酒,說道,“我說過欠你一個人情,就會幫你把這個事情搞定,但是齊凌楓這個人並不簡單,甚至有些老奸巨猾,想要調查他應該不會特別輕鬆,需要點時間。”
“你不是和葉氏家族很熟悉嗎?”喬汐莞問。
“我可以幫你問問。但是那邊並不一定買我的賬。”瀟夜說。
喬汐莞抿着脣,“她有什麼能耐,都可以不買你的賬?”
“葉氏家族有他自己的勢力,我沒必要爲了你,讓自己去做一些無謂的損失。”瀟夜說。
喬汐莞皺眉,“我一直以爲上海灘,不管黑道白道,你都能夠一網打盡。”
“你犯不着用這種話來激我。我並不是怕葉氏,我只是覺得我沒必要爲了你,做一些無謂的損失。”瀟夜一字一句重複。
喬汐莞翻白眼,心裡暗罵。
這個男人!
轉眸暗想,既然葉氏家族在黑道上的勢力不可小窺,那葉媚爲什麼就這麼一股勁兒的栽在了顧子寒的手上,還成爲顧子寒的秘書,她要是待在葉氏,繼承個什麼家族企業,顧子寒這麼現實的男人,早晚會搖着尾巴爬過去。
而且據她以前知道的一些細微事情,葉氏家族全部都是女人掌舵,男人反而沒有繼承權,這是祖宗那一輩就傳了下來!
有些想不明白,也覺得自己沒有到需要徹底想明白的地步,她只是對着瀟夜說道,“齊凌楓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瀟夜揚眉,看上去很冷漠。
喬汐莞看了看時間,起身準備離開時,“對了,和你聊點私事。”
“我不喜歡聊私事。”瀟夜冷冷的說着。
“你不喜歡不代表我就不說。”喬汐莞一字一句,“姚貝迪和雷蕾你只能選擇一個,其實我倒是希望你選擇雷蕾。”
瀟夜皺眉。
“你並不是一個好男人,但是姚貝迪是個好女人。我實在不想姚貝迪這朵嬌豔的鮮花插在了你這坨牛糞上。也實在想不明白,姚貝迪怎麼會在你身上耗這麼多年,你到底是哪點讓她愛得這麼撕心裂肺。”喬汐莞說。
瀟夜的臉色越來越黑。
“都說女人離婚只能找八十的,男人離婚可以找十八的,我想就算讓姚貝迪找個八十的,也比你強。”喬汐莞繼續說着。
瀟夜的臉色難看無比。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希望我說的這些,不會影響到你對齊凌楓的調查,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喬汐莞一字一句,說得沒心沒肺。
說完,丟下一個燦爛的笑容,自若的離開。
瀟夜看着喬汐莞的身影,咬牙切齒。
這個女人和姚貝迪的性格分明大相徑庭,到底是怎麼成爲朋友的?!
喬汐莞毫不在意身後陰鷙的目光,淡漠的走出包房。
她是真的不希望瀟夜玷污了姚貝迪,但換一個角度而言,如果瀟夜真的認識到自己喜歡的是姚貝迪,或許這段婚姻還能夠維持下去,而且總覺得,如果瀟夜真的認清了自己的心,看姚貝迪這麼懦懦弱弱乖巧無比的樣子,被吃的死死的或許會是瀟夜那個男人。
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就莫名的想要笑。
她真的很想要看看,瀟夜被姚貝迪弄成一副小媳婦的樣子,畫面一定,千載難逢!
這麼心情還算好的走出浩瀚之巔,在門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姚貝坤。
姚貝坤一身還纏着繃帶,整個臉上卻是興高采烈到不行的表情,他拄着拐着圍着武大,滿臉崇拜。
喬汐莞皺眉,心情突然有些不痛快。
這個臭小子,從小到大不是隻崇拜霍小溪嗎?!喜新厭舊的男人,果然最討厭神馬的!
她蹙着眉頭,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
“大姐,大姐,你還記得我嗎?”姚貝坤支吾着自己的樣子,很興奮的說着。
武大靠在浩瀚之巔的一個柱子邊,看了一眼姚貝坤,垂眸,“不記得。”
“怎麼就不記得了呢?幾天前我們不是才見過,你開着車,從我身邊嗖的一下就揚長而去了。”姚貝坤說得手舞足蹈,興奮勁兒無可言語。
武大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
姚貝坤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一個勁兒的和武大拉近乎,“不記得就算了,那現在認識一下吧,我叫姚貝坤。”
武大看着他,一副我爲什麼要認識你的表情。
姚貝坤被武大盯得有些手足無措,半響突然說道,“你收我爲徒吧。”
然後“哐”的一身,下跪,磕響頭。
不只是武大被怔住了,喬汐莞被怔住了,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被怔住了。
此刻仿若一陣寒風飄過,頭頂上劃過一道烏鴉的慘叫聲。
武大本來是真的記不得這個突然纏着她不放的小男人是誰的,此刻突然好像有了一點印象,那天那個馬路上的神經病!
她左右看了看,突然看到站在不遠處似乎是在看笑話的喬汐莞,連忙大步走向她,說着,“遇到神經病了,做完了事情我們就趕緊走吧。”
姚貝坤跪在地上,有些茫然的看着武大。
似乎是不明白他都拜師了,她怎麼還要走開。
姚貝坤看着她們的眼眸突然一頓。
那不是女神嗎?!
總覺得今天的運氣超好。
突然就見到了自己最崇拜的兩個女人。
喬汐莞轉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姚貝坤,姚貝坤看女神在看自己,連忙擠眉弄眼的,一臉討好。
喬汐莞忍不住搖了搖頭。
從小到大就覺得這個臭小子沒一個點正常,現在看來,路似乎越走越偏了。
要是姚老頭子知道這小子在外面這麼的亂來,估摸着會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一命嗚呼了耶。
喬汐莞抿着脣,帶着武大離開。
姚貝坤跪在地上,就眼睜睜的看着“師傅”和女神揚長而去。
開車還是那麼瀟灑。
他眼巴巴的看着她們離開了好久,才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柺杖,一步一步往浩瀚之巔裡面走去。
走向最裡面的包房。
保鏢看着姚貝坤,臉上冒黑線。
這個男人小胳膊小腿的,死纏爛打的功夫無與倫比。
姚貝坤看着面前的幾個保鏢臉色也忍不住黑了又黑,每次都是這幾個人,各種不爽透頂!想爺哪天要是威武了,非狠狠揍這幾個人不可!以排解爺這麼多年受得怨氣!
姚貝坤站在幾個保鏢面前,幾個人就這麼不動聲色的,各種矛盾心理的對視了至少5分鐘。
其中一個黑西裝保鏢說着,“大哥在裡面。”
然後,讓出了一條道。
姚貝坤有些受寵若驚的看着那個男人。
“隔壁包房。”黑色西裝言簡意賅。
姚貝坤眨巴着眼睛,似乎不相信此刻聽到的。
黑色西裝已經恢復了自若,站在旁邊。
姚貝坤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兩步,這些人最不值得信任,搞不好就是故意的讓他不防備,然後殺他個片甲不留。越這麼想走得越小心,小眼神一直左右防備着。
一個保鏢終於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就你這樣的,我們不需要偷襲。”
臥槽!
姚貝坤氣得發抖,他站直了身體,然後在一陣唧唧歪歪的詛咒中,大步的走了進去。
隔壁包房。
他推開房門。
瀟夜坐在裡面喝酒。
阿彪陪在旁邊。
姚貝坤出現的時候,瀟夜的眉頭猛地一下皺在一起,對於這個小男人,實在不感冒。
“你來做什麼?”瀟夜冷冷的問道。
“聽說晚上你們有筆大買賣,我想要參加。”姚貝坤直截了當。
“你上次的教訓還沒夠?!”瀟夜看着他身上的繃帶,臉色一黑。
“你不是也一樣的教訓,你爲什麼還要去?!”姚貝坤不爽。
瀟夜臉色巨黑,“姚貝坤,別讓我對你用蠻力。”
“反正你也不是沒用過。”姚貝坤一臉無所畏懼。
瀟夜氣得牙癢癢的。
姚貝坤倒是半點都不在意的,自顧自的坐在了瀟夜的旁邊,“我就是去看看而已,也不耽擱你們什麼。”
“不行。”瀟夜一字一句。
“爲什麼不行?”姚貝坤問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
“你怎麼這麼霸道?!”姚貝坤皺眉,“對我姐是不是也是如此?你說什麼就什麼,怪不得我姐姐那麼怕你都不敢和你離婚,你肯定也這麼威脅她了是不是?!你就仗着你人高馬大的欺負我姐,你算什麼男人?!”
瀟夜氣得手指緊捏,“我什麼時候欺負你姐了!”
“要不然你這麼渣,我姐爲什麼還不和你離婚!”姚貝坤比瀟夜還要理直氣壯。
瀟夜狠狠的瞪着姚貝坤,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緊捏的手指,骨節都在泛白。
阿彪在旁邊看着,忍住笑,怕自己遭殃,不停的用喝酒的方式阻止自己爆笑出來。
或許讓姚貝坤這個臭小子氣氣瀟夜,瀟夜也能夠了解自己的真心。
姚貝坤看瀟夜說不出來一個字,就認定他是默認了,整個人更加不爽的大吼着,“告訴你瀟夜,總有一天勞資會比你更厲害,總有一天我會救我姐於水深火熱之中!”
“你敢!”瀟夜威脅。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姚貝坤就沒有不敢做的事情……哐!”話未落音,一個拳頭猛地一下揍了過去。
姚貝坤貝打得兩眼冒金星。
“瀟夜,你偷襲我!”姚貝坤捂着自己被揍的一個眼睛,怒吼。
痛死了痛死了,他覺得他眼睛肯定都爆炸了。
“阿彪,攆出去。”瀟夜沉着臉吩咐。
阿彪慢條斯理的把最後一口酒喝光,放下杯子,一把擰起還在哇哇大叫的姚貝坤,“走了。”
“我說了我不走了,臥槽,你放開我,我告訴你阿彪,等爺哪天能耐了,爺第一個弄死的就是你……啊,臥槽,你就不能輕點啊,屁股開花了,麻痹的你別走,臥槽……”
房門隔壁了姚貝坤吵鬧個不停的聲音。
阿彪揉了揉耳膜,走向瀟夜說着,“我估摸着,就算是把他扔出浩瀚之巔,他也會在門口死守的。要不讓姚貝迪來把他接走吧。”
瀟夜抿着脣,拿出手機,撥打。
“瀟夜?”姚貝迪無所事事的在家裡看電視。
爲了照顧瀟夜,她一直都請假沒有去上班。
瀟夜突然離開,她也突然沒心思去上班,就在家裡窩着看電視,看一些無聊的電視劇,看得自己都打瞌睡了。
突然接到瀟夜的電話,她真的有些,詫異。
她咬着脣。
心跳在微微的,不規律的,跳動。
“姚貝坤現在在浩瀚之巔,你想辦法把他弄走。”
“他又去找你了?”姚貝迪整個臉冒黑線。
她弟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都差點缺胳膊少腿了,還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嗯。”瀟夜冷冷的應了聲。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來。”姚貝迪連忙說着。
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姚貝迪從沙發上爬起來。
姚貝坤這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要是讓爸媽知道姚貝坤現在想要做的什麼……她簡直不敢想象,家裡會爆發怎樣的世界大戰。
不行,她一定得勸姚貝坤去讀書。
這麼想着,姚貝迪火速的換了一套外出服,然後拿着包和車鑰匙一路往浩瀚之巔開去。
她很久沒有來這個地方了。
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已經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地盤。
她咬着脣走進去。
身邊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依然禮貌的叫着她,面前的4個黑西裝保鏢依然恭敬的給她讓出了一條道路。她剛穿過保鏢,就聽到姚貝坤罵罵咧咧的聲音,“瀟夜,你丫的有種開門我們單挑,你躲在裡面算什麼好漢,你出來,出來……”
整個人是坐在地上敲門的,要多沒形象就躲沒形象。
姚貝迪看着自己的弟弟此刻的樣子,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走過去,一腳狠狠的踢在他的後背上,“給我起來!”
姚貝坤被踢得暴跳,他轉頭不爽的看着姚貝迪,“你踢我做什麼?!”
“我讓你起來,你還能再難看點不?!”姚貝迪狠狠的看着他。
“起來就起來,這麼兇做什麼,怪不得瀟夜不喜歡你!”姚貝坤不爽的說着,聲音還很大。
正時,面前的包房門突然打開,瀟夜出現在門口。
姚貝坤的話似乎也飄進了瀟夜的耳裡。
整個臉上卻是面不改色。
姚貝坤一看着瀟夜出來,就跟發怒的小公雞似的,“你出來和我單挑了是不是?”
瀟夜睨了一眼姚貝坤,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的表情,拄着柺杖大步離開。
“喂,你別走啊,你走什麼走!”姚貝坤說着就想要衝上去。
阿彪一把拉住他,攔了下來,“我們有事情做,小孩子就不要鬧騰了。”
“你纔是小孩子!麻痹的,勞資20歲了!”姚貝坤怒吼。
20歲!
阿彪嘴角一笑。
20歲他們也在道上混了,但是……
總覺得這個小男人不行。
其實就算瘦弱了點,但氣魄還是有的。
大哥這麼排斥姚貝坤……
阿彪笑得意味深長。
他轉頭對着姚貝迪說道,“今晚上會陪着大哥去談一個大單子,你先把你弟弟帶回去,晚點我送大哥回來。”
“哦,那危險嗎?”姚貝迪連忙問道。
“沒什麼大危險。”阿彪說得雲淡風輕。
姚貝迪看着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阿彪對着姚貝迪恭敬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時看了一眼還在嘰歪個不停的姚貝坤,說道,“給你弟買顆糖安慰一下。”
說完,笑得很爽朗的大步離開。
“誰要糖安慰,該死的,勞資又不是小孩子!麻痹,看爺以後不弄死你!臥槽,老賤人!”姚貝坤怒吼。
姚貝迪看着姚貝坤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狠狠的敲着他的頭,“別吵了,回去了。”
“痛死了,你打我做什麼!”姚貝坤捂着自己的頭。
“怕你自己罵的太痛快,聽不到我在說什麼。”
“……”姚貝坤瞪着眼睛。
“回去了。”姚貝迪溫柔了些。
“不回去!”姚貝坤倔強的說着。
姚貝迪微睨着眼眸,“真的要我買顆糖來哄你?”
“姚貝迪!”姚貝坤氣得發抖。
“要不然,給爸打電話請你回去。”姚貝迪眉頭一揚。
姚貝坤氣呼呼的看着姚貝迪,“你除了對自己弟弟厲害,有什麼能耐?!自己男人都管不住……啊,你又打我做什麼?!”
“我就是隻會對我弟弟厲害。”姚貝迪一字一句。
“……”姚貝坤咬牙切齒。
“走不走?”姚貝迪問他。
姚貝坤不爽的拄着柺杖,每走一步都用柺杖敲着地板,響起“哐哐”的聲音,似乎是在發泄自己的憤怒。
姚貝迪只是抿着脣笑,笑得幸災樂禍。
兩個人坐在小車內,姚貝迪開車。
現在是下午4點多,上海的街頭陽光燦爛,也沒有到下班高峰期,所以交通還算流暢。
姚貝迪開車的技術不太好,所以開得有些慢。
姚貝坤又不爽了,“你開快點要死啊,前面連個車都沒有,你這麼磨磨唧唧的,要開到猴年馬月才能夠到家?!”
“你管我,要不然你自己打出租車去,我也難得送你回去。”
“我也沒讓你來接,我要跟着瀟夜做大事情的。”姚貝坤似乎還憋着一股怒氣。
“大事情?我倒是覺得老爸把你雙腿打瘸了,纔是大事情。”姚貝迪說得漫不經心。
“你別拿老頭子來威脅我,大不了我就離家出走。”姚貝坤說。
“呵呵,那你試試,咱們家這麼多年來,還沒有個離家出走,你也算是開創先例了。”
“你少給我陰陽怪氣的,試試就試試。”姚貝坤狠狠的說着。
姚貝迪一笑,完全不把姚貝坤說的話當回事兒。
兩姐弟這麼一路吵吵鬧鬧的開着車往姚家別墅駛去。
因爲別墅區在離城區很近的郊區外,會經過一段比較稀少車輛的郊區大道,兩個人還在鬥嘴時,猛地出現一輛黑色轎車,從後面一個打轉,直衝衝的往他們撞了過去。
撞得不是太嚴重,車子被推到了一邊的護欄上。
姚貝迪和姚貝坤兩個人都沒有受什麼傷,倒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似乎是反應了2分鐘的兩個人,姚貝坤看着姚貝迪的模樣,“開車開這麼慢還出車禍,真是笨死了。”
“不是我的原因,是後面那輛車莫名其妙就撞了過來……哎,算了,我們下車看看對方情況吧。”姚貝迪抽調安全帶,下車。
姚貝坤罵罵咧咧,因爲手腳不方便,下車有些慢。
他看着姚貝迪走到右後方敲黑色轎車的車門,似乎是準備詢問對方情況,要不要報警什麼的?
小車的車門突然打開,然後冷不丁的,一個男人的手臂猛地一下把姚貝迪強硬着拖了進去,關上車門,車子重新啓動,揚長而去。
姚貝坤被自己面前這一幕驚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臥槽,我姐被綁架了!”姚貝坤突然大叫。
麻痹!
我姐被綁架了!
他連忙下車,看着黑色轎車已經消失在盡頭。
他連柺杖都沒要,跑進駕駛臺,點火。
車子卻在這個時候拋錨!
靠!靠!
姚貝坤猛地打着方向盤,整個人已經急出了一身大汗。
對了。
他連忙拿出手機,手指都有些在發抖的撥打,電話響起嘟嘟的聲音,卻沒人接通。
他又撥打,撥打了幾次。
依然無法接通。
姚貝坤急得暴跳,又突然想到什麼,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
那邊響了兩聲,壓低着聲音接通,“姚貝坤,我現在陪着大哥在做事情,你不要來搗亂……”
“我姐被綁架了,臥槽!你以爲我真的閒得慌嗎?!”姚貝坤怒吼。
那邊似乎是沉默了兩秒,“你說什麼?仔細點。”
姚貝坤似乎是在深呼吸,好不容易讓自己冷靜下來,又快又急的說道,“你們前腳剛走,我姐就開車送我回去,我們剛走到郊區這段路,突然就被一輛黑色轎車給撞了,我和我姐都沒受傷,我姐說下車去看看對方的情況,那邊打開車門就把我姐給拉進去,然後就消失了!我現在車子也拋錨了,想追也追不到……”
“好,我知道了。”那邊猛地掛斷的電話。
阿彪轉頭,看着不遠處瀟夜正在和主要負責人談事情。
阿彪看了看時間,沉默了好一會兒,一咬牙,大步走過去,在瀟夜耳邊嘀咕道,“姚貝迪被綁架了。”
瀟夜的臉色猛地一下劇變。
阿彪繼續說道,“送姚貝坤回去的路途中,被一輛車劫持,剛剛姚貝坤打來的電話。”
瀟夜突然站起來。
對面坐着的白人突然眉頭不爽的皺了一下,用不太標準的中國話問道,“怎麼了?瀟老大。”
“我有事兒先走了。”瀟夜直接說道,然後沒有半點解釋。
“瀟夜!”白人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白人的發怒,讓周圍他身邊的保鏢全部警惕起來,每個保鏢手上都拿着武器,直直的對着瀟夜和阿彪。
瀟夜的眼眸一緊。
“你什麼意思,事情談到一半你說要走,這就是你們中國人的誠意?!”白人狠狠的問道。
瀟夜轉眸看着身邊那些保鏢,惡狠狠的說着,“我老婆被人綁架了。”
“綁架了?”白人藍色眼眸一緊,“就算老婆被人綁架了,你也應該和我把事情談完了再走,這是道上的規矩!”
瀟夜臉色變得無比猙獰。
這個時候,他沒心思和這些人拉扯。
眼眸一轉,對阿彪示意,
阿彪猛地點頭,一個前踢,猛地一下對着離自己最近的男人一腳踢了過去。
男人一個吃疼,手上的搶猛地掉落。
瀟夜一個翻身滾在地上,撿起地上那把黑色手槍,一躍而起,黑色手槍直接對準了白人老大。
其他保鏢此刻也對準了瀟夜和阿彪。
幾個人突然這麼僵持着。
“我不介意,同歸於盡。”瀟夜扣動着扳機,臉上的猙獰有些嗜血的恐怖無比。
白人冷睨着眼,“瀟夜你別後悔,這筆單子,你們中國人想要接的多的是!”
“我沒興趣!”瀟夜狠狠的說着。
白人似乎是氣得不行,但也無可奈何的使了使眼神給旁邊的保鏢。
保鏢自動的收好武器,讓出了一條通道。
瀟夜緊握着黑手手槍,一步一步帶着阿彪謹慎的走出去,下船。
船下面聽着幾輛黑色轎車。
瀟夜手下的人看着瀟夜這麼走出來,連忙警惕的拿出槍支保護着。
瀟夜走到黑色小車旁邊,將手槍流利的一轉,猛地一下扔向了船上,然後回到小車內,吩咐着離開。
一行黑色小車,迅速的行駛在公路上,揚長而去。
瀟夜坐在小車內,整個臉色無比的難看。
其他小弟完全不明白什麼原因,不知道是不是這筆生意突然黃了,所以只能看着阿彪。
阿彪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奇怪,車內氣氛很是凝重。
“你打電話給姚貝坤,讓他到浩瀚之巔等我。”瀟夜突然開口。
“是。”阿彪連忙點頭。
瀟夜緊抿着脣,等阿彪打完了電話,開口說道,“你覺得姚貝迪被綁架,最大的可能是什麼?”
“張龍。”阿彪說,“張龍這段時間被我們搞得烏煙瘴氣,而且今天剛好是我們談事情的時候發生這種情況,爲的就是這筆生意,我覺得很有可能大嫂在張龍的手上。”
“去巨龍幫的地盤。”瀟夜冷冷的說着。
“是。”阿彪點頭,對着開車的小弟吩咐道,“去城西白金俱樂部。”
小弟連忙轉動方向盤,快速的駛去。
車內一度很安靜。
阿彪看着瀟夜的腿,問道,“大哥,你腿怎麼樣?”
剛剛從船上爲了離開,就已經開始做極限運動了,而且一路走向來,根本就沒有再用柺杖。
“沒什麼。”瀟夜說,臉色冷然。
阿彪抿着脣,想要再說點什麼,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個時候,估摸着就算大哥的腿斷了,應該也聽不了什麼勸阻。
這麼想着,車子一路到達白金俱樂部大門口。
此刻是下午5點多,大門口上面的大型led燈光就已經打亮,照耀得紅黃紫綠。
瀟夜帶着一羣人直接走進去。
還早,暗黑的場子裡面幾乎只有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看着來時匆匆的一羣人,有些膽怯的問道,“是要開包房嗎?”
“張龍在哪裡?!”阿彪逮着那個工作人員,狠狠的問道。
“你說我們老闆嗎?老闆今天不在……”工作人員弱弱的說着。
“你再說一句。”阿彪威脅。
阿彪長得本來就恐怖,此刻的模樣,更是讓人嚇魂了膽。
酒吧裡面的服務員都是找的一般人,雖然接觸黑道,但不牽涉進去,服務員看這架勢,已經嚇得說不清一個字。
阿彪猛地把服務員推向一邊。
“給我砸!”阿彪狠狠的說着。
手下的小弟開始肆無忌憚的拿起桌子,板凳,酒瓶往地上砸去,到處一片狼藉不堪。
服務員貝嚇得尖叫,蹲在一邊不敢有動靜,其中有一個服務員準備偷偷報警。
阿彪一腳狠狠踢過去,“給張龍打電話!”
服務員被踢翻在地上,痛叫着,“我沒有老闆的電話。”
“你們之中誰有老闆的電話!”阿彪狠狠的說着。
沒人敢說話。
阿彪臉色一沉,隨手撿起地上一根凳子,就準備往一個服務員身上砸的時候,門口處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這麼早,瀟老大看來不是過來找我喝酒的。”
阿彪把凳子狠狠的扔在地上。
瀟夜轉頭,看着張龍帶着一些人出現在門口。
張龍臉上笑着,卻隱藏着無比殘忍的猙獰。
瀟夜一步一步走向張龍。
張龍旁邊的手下連忙出現在張龍面前,擋着瀟夜。
瀟夜眼眸一緊,
張龍擺了擺手,“你們退下去。”
幾個人紛紛退在張龍之後。
“姚貝迪在哪裡?”瀟夜一字一句問道。
張龍皺着眉頭,掏了掏耳朵,“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姚貝迪在哪裡?!”瀟夜重複,臉上表情猙獰無比。
張龍突然就笑了,大笑着,“瀟老大,你是吃錯藥了吧,你口裡面說的人是誰我都不知道,你找我要人?!我說你今天不是應該在談生意的嗎?跑我這裡來你撒野,你要是有病就去醫院,別沒事兒到處咬人……”
“哐。”瀟夜一個拳頭,猛地一下打了過去。
力道很猛。
張龍一個不注意,硬生生的被瀟夜打倒在地上。
張龍還沒回神,瀟夜的手下已經衝了上來,和他的手下打在了一起。
現場一片混亂,嘶打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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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們瀟大爺的怒氣!
乾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