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院,依然籠罩在一片說不出來的壓抑氣氛中。
喬汐莞被顧耀其一巴掌扇走,所有人面面相覷,顧子顏一直拉着古源的手,怕他有任何異常的舉動。齊慧芬坐在牀上,整個人依然處於崩潰的地步,中風是每個上了年齡的人最大的悲哀,齊慧芬這麼喜歡養身的豪門貴太,以後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做美容spa,做瑜伽,甚至於參加上流社會的“夕陽團”旅遊。這對齊慧芬而言,確實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她越想越難受,一向保持着她高貴而優雅的面容憔悴到不行,眼淚也一直往下掉,看得人有些心酸,嘴裡一直嘀咕着,“我上輩子是不是真的欠了喬汐莞,非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我在家對她也不薄,處處爲她着想,還想着趁着自己身子骨還行的時候,讓她和子臣再生個孩子,她事業強我就幫她帶着,我到底哪裡對不住她了,她要這麼來氣我……”
房間中的所有人也都沒有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好像說太多也沒用。
大家臉色都不太好的,各自在自己的角落,默默地聽着齊慧芬對喬汐莞的抱怨。
“子臣還沒有聯繫到嗎?”齊慧芬碎碎念念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大哥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晚點我再打。”顧子顏連忙說着。
倒是奇怪,雖然很少給大哥打個電話,不管怎樣環球旅行,也應該讓手機保持正常的通話狀態纔好吧。
“等子臣回來了,這事兒怎麼都得讓他給個說法。這樣的女人,真的應該考慮一下,是不是我們顧家該有的媳婦。”齊慧芬狠狠地說着,心想不管如何,自己都成這個樣子了,顧子臣也絕對不可能再袒護喬汐莞,她拼了命也要把喬汐莞那個女人給攆出去。
這麼想着,忽然又看大家對她的臉色有些異樣,立馬又恢復了那副精神不濟的模樣,低聲繼續唸叨着,“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遇到這樣的事情……”
“你不是上輩子造的孽,你是這輩子造的孽。”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有些諷刺和微涼的男性嗓音。
伴隨着聲音,病房的門被推開。
齊凌楓西裝革履的出現在門口,身後跟着顧子俊,似乎是聽到齊凌楓的話,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所有人轉頭看着齊凌楓,看着他面無表情,準備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表情,至少嘴角還上揚着一個冷諷的弧度,就這麼挺拔的走進來,站在偌大豪華病房中間。
病房內安靜了一秒、兩秒、三秒……
“凌楓,你在說什麼?你是來看姨媽的嗎?”齊慧芬換上一張虛僞的面容,心裡面有些隱隱不安自己外甥這個時候出現在病房裡。
“是來看你,不是來探病。”齊凌楓依然是薄涼而冷漠的聲音。
“凌楓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爲公司被喬汐莞那個女人搶走了心有不甘。你放心吧,姨媽剛剛已經好好教訓了喬汐莞那女人,她沒有好下場的。”齊慧芬連忙說着。
“呵。”齊凌楓笑了一下,笑容說不出來的諷刺,“你到底是有什麼資格教訓她的?怎麼教訓的?打她,罵她,還是侮辱她?”
“凌楓,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打擊過度了?”齊慧芬一直都是這般焦急的充當好人的角色,“子寒,你看你表弟好像身體不適,你帶着表弟去醫生那裡看看。”
顧子寒也覺得有些詫異,在顧家齊凌楓的依靠就只有齊慧芬,這個時候這麼出言不遜。
他沉默着準備上前拉走齊凌楓。
“別碰我,二表哥,說完了話我會自己走。”齊凌楓手一擡,避開了顧子寒,轉頭對着顧耀其一字一句的說着,“我不叫你姨父,因爲你不配。至於爲什麼不配,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現在就給你說一件事情,我知道說了或許在你心目中也不能改表什麼。不過有些事實真相總得說出來纔好。”
顧耀其眼眸一緊,嚴厲的看着齊凌楓,一副根本就不想要和他多說一個字的表情。
齊凌楓從小也習慣了這樣的顧耀其,連眼眸也不會擡一下。
“我剛剛去顧家別墅找姨媽,聽傭人說姨媽腦淤血進了醫院。我就問了一下情況,傭人給我說是姨媽昨天和喬汐莞發生了劇烈爭吵姨媽血壓陡升引發了腦淤血。可是昨天如果我沒有記錯,姨媽在和喬汐莞吵完架後,還給我打了電話,怎麼可能是和喬汐莞吵完之後就躺在了地上?嗯,姨媽你說說看?”齊凌楓突然轉頭看着齊慧芬。
齊慧芬一怔,“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覺得頭昏眼花……”
“後來我就再問了一下傭人,我說你們確定是姨媽和喬汐莞吵完架就暈倒在了地上?!傭人又吞吞吐吐的給我說了,她說姨媽還接了一個電話,電話裡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姨媽臉色越來越難看,然後就突然倒在地上說不出來一句話。那個時候喬汐莞根本就已經不在大廳了。”齊凌楓直接打斷了齊慧芬的話,徑直的說着。
齊慧芬狠狠的看着齊凌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我現在就來告訴各位,那個電話就是姨媽打給我的,而我在電話裡面說了恨姨媽的各種刺激她的話,到最後還不顧她的憤怒和情緒直接掛斷了她的電話。我想我說了這麼多,你們應該清楚了,姨媽的腦淤血到底是誰引起的。”齊凌楓說完,冷眼看着一個病房裡面的人,“這麼多人這麼去誣陷去欺負一個女人,這就是你們顧家這個古老而文明的大家族待人之道嗎?”
“齊凌楓,你這麼處處爲喬汐莞說話,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喬汐莞才搶了你的公司你居然不記恨反而來幫她說話,你到底耍什麼花招?!別說你和喬汐莞已經在暗中勾結,想要對我們顧家不利。”顧子寒突然開口,冷冷的對着齊凌楓。
齊凌楓轉頭看了一眼顧子寒,薄脣微動,“對於你這種手下敗將我從來不屑多說一個字,更別說解釋。但是,我突然又怕你們真的太笨,根本不知道喬汐莞有多聰明有多大的能耐。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告訴你們顧家所有人,喬汐莞想要你們顧家的企業,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夠做到。你們現在這麼去逼他,到頭來下場會如何……顧耀其老先生,我想你最清楚。”
說完,不再多言,齊凌楓轉身就走。
就像一陣風一樣,颳了一會兒,離開,瞬間又恢復了原貌。
安靜的病房內。
齊慧芬看着顧耀其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她試探性的開口說道,“當時我和喬汐莞吵架的時候,我真的是氣瘋了纔給齊凌楓打電話,問他爲什麼就被喬汐莞給佔了便宜。一切還都是喬汐莞引起的,所有的始作俑者就是她,不是其他任何人,凌楓也真的只是……”
“夠了!”顧耀其臉色一沉,口吻別說多嚴厲,“都到了這個地步,落得這個下場了,你就不會積極口德嗎?!喬汐莞是個什麼樣的人,這麼久了我看得比你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早就知道,你不是故意找茬故意去爲難喬汐莞,喬汐莞瘋了會像只狗一樣的咬你嗎?!自己得到這樣的下場你是活該!”
齊慧芬第一次被顧耀其當着自己子女的面罵得這般的沒臉沒皮,活了這麼大不歲數,從來沒有受過此等屈辱!平時顧耀其兇是兇了點,但對她至少還是好的,不管如何,這麼多年來,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鬧出過什麼感情問題,顧耀其經營着公司,她經營着家裡,到了現在,到了花甲之年,卻忍受着如此的不堪。
齊慧芬瘋了一般的大哭着,“顧耀其,那你覺得我是狗嗎?我會咬人!”
“你就是一直會咬人的狗!”顧耀其丟下一句話,轉頭對着顧子寒,“你跟我出來。”
顧子寒看着齊慧芬情緒似乎又到了一個頂峰,看着顧耀其冷冷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顧耀其出去了。
此刻顧子顏連忙走向齊慧芬安慰着,古源連忙叫了醫生過來,強行大了鎮靜劑,才讓齊慧芬安靜下來,避免再次發生腦淤血等危險行爲。
……
顧耀其帶着顧子寒坐進他的專用小車內,車子行駛在上海寬廣的街頭。
“爸,你有事就儘管吩咐我。”顧子寒恭敬的說着。
“現在我手上有40%的股份被抵押了出去,這兩天我也到處找了資金流,找不到貸款償還贖回40%的股份,而這40%的股份即將流入喬汐莞和齊凌楓的手中,我不相信喬汐莞,不相信她會主動的把股份拿回來給我。你也看到喬汐莞現在囂張的架勢,所以爸這次全靠你了。”顧耀其說得語重心長,“讓你去瀋陽,也就是盼這一天,你能夠真的爲顧氏做貢獻出來,以後顧家的企業,就都會落在你的身上。”
顧子寒看着顧耀其,從小到大,第一次看到顧耀其眼中的信任。
顧子寒沉默了兩分鐘,“一切聽爸你的安排。”
“嗯。”顧耀其重重的嘆了口氣。
眼神中閃過一絲老奸巨猾的殘暴,一瞬即逝。
……
喬汐莞從醫院直接回到顧家大院。
她在傭人衆目睽睽之下回到自己的房間。
所有人都覺得她應該離開嗎?!
她就是不離開。
而且顧家這個時候,還真的缺不了自己。
她從來都是這麼自負。
她躺在牀上,儘量讓自己平靜,很多時候她都覺得,其實*上的疼痛不算什麼,比起現在顧耀其對她的防備,比起現在齊慧芬對她的深惡痛絕,那個巴掌其實真的不算什麼。
她閉上眼睛,靜養。
耳邊響起電話的聲音。
她看了看來電,接通,“貝迪。”
“莞莞你真的奪過環宇集團了?”那邊傳來有些不相信的聲音。
“嗯。”
“你怎麼這麼厲害?!”姚貝迪驚呼。
“你後知後覺嗎?新聞都出了兩天了。”喬汐莞翻白眼。
“就是突然感嘆一下而已。那個……齊凌楓現在如何?”姚貝迪低聲問道。
“禍害活千年!”
“他找過我。”姚貝迪說。
“姚貝迪我告訴你,你丫的離他至少十丈遠,不對,你絕對不能夠和他見面,不能!那個男人有毒!”喬汐莞突然非常激動,整個人情緒一下子就高昂了起來。
“莞莞你別緊張。我昨天已經見過齊凌楓了,喝了咖啡,我現在很好,沒有少塊皮也沒有少塊肉。”姚貝迪平靜的說着。
“他找你見面做什麼?!”喬汐莞咬牙切齒。
齊凌楓最好別對我身邊的人下手,上次經歷就夠了,這次我真的會親手殺了你!
“沒什麼,就說了些很平常的話。恍惚讓我覺得就跟那時候你還在和齊凌楓談戀愛一樣,有點靦腆的,又斯文又溫潤,不像現在偶爾在新聞上看到的那麼感覺像是獲得沒有靈魂似的。他談了很多以前你的事情,每次說起你的時候流淌出來的都是幸福之色,這個我覺得不像是騙人的。其實莞莞,我總覺得你和齊凌楓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不會有誤會,不可能有誤會!齊凌楓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件事情都有他的目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找到你是爲了什麼,但我就是知道,他不會做無謂的事情,更加不會找你拉家常談過去的事情。姚貝迪,你給我聰明點,別老是被男人矇蔽了眼睛!還有,以後齊凌楓要是再給你打電話,你給勞資死都不要出去知道嗎?!勞資不想給你收屍!”說完,喬汐莞猛地一下掛斷了電話。
姚貝迪看着“通話結束”的字樣。
她其實還有話沒有說話。
但是。
她抿了抿脣。
莞莞這麼的排斥齊凌楓,但是齊凌楓看上去好像真的不是莞莞口中這麼壞?!
是她自己真的太笨了,笨到自己眼前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嗎?!
她嘟着脣。
莞莞說不要管,就不要管了。
反正從小就習慣了聽她的。
……
喬汐莞看着電話,火冒三丈。
齊凌楓又玩什麼花樣?!
又準備玩什麼花樣?!
好啊!
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倒是要看看,齊凌楓要玩出個什麼東西,她絕對會奉陪到底。
到時候就會知道,到底鹿死誰手!
正氣得不行的時候,電話突然又響起。
她拿起電話,甚至是控制着全身的怒氣拿起電話撥打,“齊凌楓,你到底還想怎樣?!”
口吻直接,甚至有些暴怒。
“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火爆?”
“你有屁就放!”
“出來見見面如何?”
“不出來。”
“喬汐莞,我剛剛去了醫院看我姨媽。”那邊突然開口說。
“少在我面前賣弄你們的姨侄情深!”
“我幫你澄清了,那個把齊慧芬直接送成中風的人不是你,而是我。”齊凌楓一字一句。
喬汐莞眉頭一緊。
她是耳朵出現幻聽了嗎?!
“昨天下午的時候,在你和齊慧芬吵完架,齊慧芬給我打了電話,是我在電話裡面把她氣得血壓陡升,腦淤血暈倒,以至於現在的中風。”齊凌楓解釋。
喬汐莞沉默着,半響,“你給我說這些做什麼?你以爲我會天真的對你表示感謝?!說真的齊凌楓,你說的任何一個字,我覺得就連標點符號都帶着陰謀。”
“能夠得到你這麼高的評價,我很榮幸。”
“我沒空和你耍嘴皮子。”
“喬汐莞,你何必一直急着掛我電話。”齊凌楓似乎瞭解喬汐莞的舉動一般,低笑着說道,“聽葉嫵說你對我的事情很感興趣,曾經讓他們葉家調查我的所有身世。而葉嫵走的時候,把那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身邊的所有事情都給了我,想要知道嗎?”
“以前想要知道,現在不想要知道了。”喬汐莞直白而誠實,“有時候喜歡去糾結一些未知的還未能實現的事情,當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後,對那些過往就不重要了。而我之所以要你的東西不是因爲我對你感興趣,而是因爲我想要找到你的軟肋,然後致命一擊。現在,你覺得我還需要嗎?”
“確實不需要了。”齊凌楓諷刺的一笑,然後沉默,好久。
好久後。
喬汐莞都已經不耐煩到準備掛電話時,齊凌楓開口說道,“對我的事情不感興趣,對霍小溪的事情感興趣嗎?感興趣我爲什麼會對霍氏家族下如此狠手嗎?!”
“齊凌楓你終於承認你殺了霍家人!”喬汐莞突然暴躁無比。
“對你,我從來沒有隱瞞過。我在霍小溪的墓地等你。你不用害怕,你身邊不是還有一個金剛嗎?怎麼看,我也打不過她吧。”齊凌楓帶着幽默的語調,笑着掛了電話。
喬汐莞看着手機,整個人處於一種,一種仿若天崩地裂又恨不得立刻去殺人的狀態。
齊凌楓,齊凌楓!
喬汐莞咬牙切齒,這個世界上,估計沒有那個男人,會讓她恨到,無處發泄。
她從牀上起來,一邊下樓一邊給武大打電話。
在大門口等了兩分鐘。
武大的車子停在門口,喬汐莞坐進去,“去墓地。”
“做什麼?”武大看着她。
喬汐莞沒再說一個字。
武大聳了聳肩,也沒多問。
今天的喬汐莞似乎和平時又有些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武大鎖着眉頭,她腦海裡面沒什麼形容詞,只覺得,喬汐莞就是百變難猜。
車子一路到達目的地。
上次的事故後,武大有些不放心喬汐莞一個人去墓地。
喬汐莞卻阻止了她跟上去的腳步。
有些事情,她不希望第二人知道。
特別是在,她突然分不清楚,顧子臣是敵是友的情況下。
武大就看着喬汐莞大步的往墓地裡面去。
她也不敢怠慢,眼眸就一直看着那個方向,看着高高墓地裡的有一個墓碑前,蹲坐着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看着喬汐莞出現,似乎是擡了擡頭,兩個人保持着一樣的高度,似乎是開始了談事情。
喬汐莞會談很多事情,因爲她是商人,商人最習慣的就是談判,談條件,談價格,談利潤,談人才,談規劃,談未來……
武大微微一笑。
總覺得,那樣光靠嘴生活的日子,真不錯。
……
霍小溪的相片笑得很甜,第一眼會覺得特別的情切,第二眼會覺得有些白癡。
她是不是以前就是用這樣白癡的笑容,面對面前這個男人。
她有些諷刺的一笑,笑着蹲下身,看着齊凌楓放在地上的那一大束白色玫瑰,玫瑰花在初秋的蕭條下,顯得突兀的美麗。
“你果然還是對霍小溪有興趣。”齊凌楓說。
喬汐莞冷冷一笑,“你不是知道嗎?”
“一直很好奇,你和霍小溪到底什麼關係?別說什麼,你是霍家被人遺棄多年在外的私生女,現在回來報仇的。喬汐莞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正常記錄我都有,我甚至有你媽的所有情況,那個平凡的女人……”
“齊凌楓,我們之間的談話,不能再單純一點嗎?”喬汐莞狠狠的看着他。
“單純?!你不是說,我說的話,連標點符號都是陰謀嗎?怎麼單純起來。”齊凌楓好笑的問她。
喬汐莞就這麼看着齊凌楓,臉色真的很不好。
齊凌楓似乎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他轉眸,看了看墓地下面那個一直張望着打量他們的金剛,不對,女金剛武大。
嘴角突然一勾,“有沒有興趣跟着我去看看另外一個墓碑。”
“你耍什麼花樣?!”喬汐莞眉頭一緊。
“想要知道霍小溪的事情,就先要從那個人開始。”齊凌楓故意賣弄玄乎。
喬汐莞冷着臉,還是跟着齊凌楓穿梭在墓地裡。
墓地不是光禿禿的只有墓碑,這裡每個平方面積比上海的房價高了5倍,一般的人死都死不起!所以這個地方,除了墓碑外,還有很多碧樹林蔭,修得就跟別墅小區似的,還是那種豪華型的山頂別墅。
喬汐莞一直跟進者齊凌楓的腳步,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一下,轉身,喬汐莞正想要咒罵,就突然被一個有些怪異的手帕捂住了嘴,瞬間沒了意識。
而在沒有了意識的那一秒,她心裡只有一句話,麻痹的齊凌楓,你果然連標點符號都是陰謀!
……
武大一直看着齊凌楓和喬汐莞在墓地中穿梭,甚至還看到他們的腳步經過了路遠的墓碑,她臉色有些微動,心裡有些晃神,再眨眼,就突然沒有看到了齊凌楓和喬汐莞,她整個人一怔,那個時候也沒有太慌張,畢竟剛剛有一次也是兩個人穿梭在一棵大樹下,一會兒又出現了。
她沉默的等了兩分鐘。
多年訓練的警惕性已經觸覺到事情的不尋常,二話不說,直接衝上了墓地,到處尋找。
兩個人就像是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空蕩蕩的墓地空無一人。
武大跑到管理處去詢問工作人員,均沒有看到一男一女離開的背影。
武大不停的撥打着喬汐莞的電話,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
突然就消失?!
這一刻,武大確信,喬汐莞被齊凌楓綁架了。
她儘量控制情緒給顧子臣打電話,顧子臣有一個私人電話,離開的時候只留給了武大一個人,所以武大隨時隨地都能夠打通,她說,“喬汐莞被齊凌楓綁走了。”
“什麼時候?”
“大概2個小時了。”
那邊猛地掛斷了電話。
武大沉默着,一直握着手機。
沒想到自己也會犯下這麼大的錯誤。
一切,是她的疏忽。
……
好暗。
喬汐莞覺得頭真的很痛,扭動着身體想要起來。
全身還很酸。
軟綿綿的,恨不得和現在身下躺着的那張牀融爲一體。
只是牀爲什麼硬邦邦的。
她記得顧子臣的那張大牀舒服得讓她恨不得一輩子都粘在上面。
她努力的翻動着身體,心想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突然的燈光讓她原本就有些昏沉的頭更加難受了,她剛微睜的眼睛條件反射的閉上,整個人縮成一團,看上去嬌小又脆弱。
“看來藥量用重了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上,這麼不冷不熱的響起。
喬汐莞猛地睜開眼睛。
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反應讓身體適應了環境,她狠狠的看着齊凌楓,看着他依然一臉平靜的臉頰,轉眸看了看四周,一個有些破舊的臥室,她睡的那張牀甚至都是木板堆砌而成,卻意外的不是想象中那麼髒,看上去不像是沒有人住的廢棄屋。
“看來是清醒了。”齊凌楓說着,自然的坐在了喬汐莞睡着的那張木板牀上。
喬汐莞自然的往後退了點,避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齊凌楓似乎也不在意的聳肩笑了笑,“餓了沒?”
“你不覺得這個時候比起餓,我更想知道,你把我帶着到這個破地方來是做什麼嗎?!”喬汐莞狠狠的說着,聲音有些猛,但很顯然此刻的身體是虛弱的,導致剛說完,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了一般的,臉色難看到不行,身體不停咳嗽,難受無比。
“所以,我讓你先吃飯,吃完飯,慢慢給你講。”齊凌楓顯得漫不經心,也沒有去幫喬汐莞拍拍背,他只說,“你調整好了自己出來吃飯,不要想着逃跑,外面我養了一條大狼狗,那條狗只認我。如果你不想被啃得骨頭都不剩的話,就聽話的,我不會傷害你,就是讓你陪我幾天而已。”
喬汐莞看着齊凌楓的背影。
憤怒不在話下,只是沒想過,齊凌楓還是這麼卑鄙,卑鄙得讓人想要殺了他。
她沉默了很久。
她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也知道這個時候沒有能力和齊凌楓對着幹,但人活着,總比死了好,活着總能有機會選擇逃生的方法,死了,就真的死了。
她從木板牀上起來,身體還是軟軟的,沒有力氣。
拉開木門,外面應該就是後這間破屋子的客廳,很簡陋,一張四方桌,連臺電視機都沒有,地板也是泥土的,是她小時候參加夏令營去體會過的一個農村房子,那個時候她就發誓她再也不要出現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而現在……
她看着齊凌楓。
看着齊凌楓脫下了那身看上去器宇軒昂的西裝外套,穿了一件白色的家居t恤以及一條灰色的家居長褲,非常斯文而優雅的吃着面前擺放的尤其簡陋的飯菜,喬汐莞看了一下,鹹菜配搭的稀飯。
“知道你喜歡吃肉,但是這個地方沒有肉。”齊凌楓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過來吃飯吧,想要發脾氣,也要保存體力才行。”
喬汐莞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多說坐在了齊凌楓的對面,吃着毫無味道的飯菜。
兩個人都很沉默。
吃完之後,齊凌楓自然的收碗,然後拿到另外一個小屋子裡面,那似乎是廚房,立面響起水嘩啦啦的聲音。
喬汐莞一直坐在飯桌上。
曾經的時候兩個人也這麼安靜的在一個地方吃飯,她不喜歡家裡有傭人,也不喜歡和父母住,所以都是齊凌楓這麼親力親爲,那個時候她會調皮的從後面抱着他,靠在他的背上上,感嘆自己是世界上幸福的人。在曾經很多次很多次單獨相處的夜晚,每每她的主動都會被他溫柔的拒絕……
她冷笑着。
她現在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沒多久。
齊凌楓從廚房出來,看着喬汐莞問道,“要洗澡嗎?”
“不用了。”喬汐莞說。
齊凌楓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要洗澡了給我說一聲。”
喬汐莞也沒多想,心想這個地方估計連熱水器都沒有。
她眼眸一緊,“現在可以說說,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了吧?!”
“我不隱瞞你什麼。”齊凌楓說,“我只是在給顧耀其點教訓而已。”
“綁架我,給他教訓?!”喬汐莞冷笑。
“你一直以爲瑞士銀行是和環宇集團籤的協議是嗎?不是的,是和我個人籤的協議。對,我挪用了環宇集團的公款,你這麼想要置我於死地應該在找人查我的犯罪事實了吧。很快你就會發現,我確實有很多罪犯證據,早晚都會被你弄死,我想我果然也是凶多吉少,所以,這個時候,在我人生的盡頭,我覺得我應該爲自己完成一些事情。”齊凌楓看着她。
喬汐莞沉默着。
“而我做這些事情,我最需要防備的人就是你。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在什麼地方,但是我總覺得,如果有你在,當你發現瑞士銀行和我有私下協議時,你肯定會想盡辦法在短短几天時間內搞定所有款項並將顧氏的股份贖回來,然後歸還給顧氏集團。我的如意算盤就算是徹底掃空,然後我還將面臨各種各樣的罪行和判決。”
齊凌楓看着喬汐莞平靜的臉色,繼續說道,“所以,從知道被你算計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開始計劃現在的事情了。我不做什麼,我就是等待顧氏股份的抵押時間到期,然後股份就落在了我的手上,目前只有你知道我所有的犯罪證據,警方不會對我產生懷疑,當我得到股份後,我會被這部分股份轉移……賣也好,送也好,就給顧耀其最討厭的人,到時候顧氏會不會就因此,天下大亂了?!”
“你能夠得到什麼,齊凌楓!做了那麼多犯罪的事情之後,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喬汐莞真的不能理解齊凌楓所有瘋狂的舉動,真的不能,她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他,看着這個她真的不能夠理解的男人。
那些年那個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男人,到底是誰?!
一個人的內在和一個人的表面,真的可以有這麼大的變化嗎?!
“本來什麼都想要告訴你的,突然又都什麼都不想對你說了。喬汐莞你應該慶幸,你是唯一一個,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我不曾憎恨的人。”
“霍小溪呢?你憎恨她什麼?!她對你那麼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你看,你給她的什麼,家破人亡,屍首分裂!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個世界上你只不恨我一個人,你有什麼資格?!”喬汐莞怒斥着齊凌楓,狠狠的,眼眶通紅,充血無比。
齊凌楓沉默了很久。
破舊的房子,微弱的燈光,還有透過木質窗戶照耀進來的白月光顯得那般的冷漠。
齊凌楓說,“因爲我以爲霍小溪一家害死了我的父母。”
喬汐莞整個人一怔,不相信的看着齊凌楓。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喬汐莞看着齊凌楓。
她父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她父母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她爸看上去五大三粗,但是連踩死一隻螞蟻都會面露懼色,她媽更別說了,平時連掉了一根頭髮都會惋惜一個月,她父母是世界上最心軟最善良的人,絕對不會做什麼害死別人的事情,絕對不會。
齊凌楓看着喬汐莞突然異樣的神情,有些事情似乎在腦海裡面清醒,有些事情,似乎就任其的讓它模糊不清。
他說,“所以我要報復霍氏一家。我要讓他們一家三口陪葬,我要霸佔他們的公司,我要得到我該有的一切。你知道嗎喬汐莞?!當我一邊不停的告訴自己霍小溪是我的仇人一步一步實施報復時,一邊還要忍受霍小溪對我的各種深愛付出,我是一個人,不是神,我不是沒有感情。我要在我已經愛上霍小溪的時候,一遍一遍告誡自己,然後不留餘地的對這個我愛的女人痛下殺手,你不會知道這是什麼感受嗎?!”
“齊凌楓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喬汐莞狠狠的問道,“既然愛了,就不能放手嗎?就不能好好對霍小溪說,好好對霍小溪說明你的苦衷嗎?!霍小溪那麼愛你,她爲了你,爲了你或許會和她最愛的父母,從此恩斷義絕,她會跟着你浪跡天涯,哪裡都行!但是你卻用你的方式,結束了霍小溪的生命,結束了霍小溪對你的所有愛,所以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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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凌楓反而平靜。
她看着喬汐莞憤怒的臉,看着喬汐莞漲紅的臉。
現在似乎已經不需要去好奇,喬汐莞爲什麼知道霍小溪怎麼多的事情了。
他說,“所有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我沒後悔過。”
喬汐莞冷冷的看着齊凌楓,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真是瘋子。”
“所以我也配不上霍小溪。”齊凌楓說。
喬汐莞咬着脣,有一刻真的很想撕了這張臉。
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有什麼用?!
“不早了,去睡覺吧。”齊凌楓說。“只有一張牀,我睡外面。”
齊汐莞看着齊凌楓。
看着這個男人,突然變得這麼冷漠的情緒。
齊凌楓眉頭一揚,“你怕嗎?黑。”
喬汐莞眼眸一頓。
“如果不怕,就進去睡覺吧。”齊凌楓說。
喬汐莞轉身,走進內屋,猛地關上門。
門脆弱的還抖動了兩下。
齊凌楓看着那扇門,笑了一下。
霍小溪曾經很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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