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別墅,被簇簇燈光包裹,顯得更加奢靡。
夏沛染端着高腳杯姿態優雅的走在宴會中,脣角帶着淺淺的笑意,一襲紅色的禮服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
她暗中握緊纖纖玉指,只覺得胃裡好像翻滾着一陣陣浪潮似的。
這裡舉辦的宴會,再怎麼高檔,也似乎跟她毫無關係。
因爲這個宴會是她的未婚夫顧涼安舉辦的,她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夫顧涼安,從來對她沒有半點好臉色,而處處都是羞辱。
夏沛染有預感,今天的宴會上,未婚夫對自己,又還會有什麼新的羞辱舉動——她真的想早點逃離開這裡,可是理智又讓自己不得不暫時留下來。
“對不起。”夏沛染剛要走向衛生間,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男人的懷中,而酒杯中的紅酒,全部灑在了男人白色的襯衫上。
“如果這是你要引起我注意的手段,恐怕是用錯了!”男人的聲音異常涼薄,語氣中帶着嘲諷的意味。
夏沛染一擡頭,對上男人戲謔的眼眸。——是他?安容熙,B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安總!
夏沛染微蹙着眉角,她胃裡此刻已經像攪成一團了,面色有些蒼白,唯獨那雙眼眸散射出光彩,“您誤會了,衣服的錢損失我會給您送去。”
安容熙望着眼前的女人惺惺作態,爲了得到他的青睞,不少女人使出千百種計謀,“你不用裝得好像生病了似的,我對你這樣的女人,沒有興趣。”
她沒有力氣再做多餘的解釋,她怕她一張口,胃裡還未消化的食物會傾瀉而出。
然而,就在她要離開的瞬間,手卻被人捏住了,她回頭看到一個身穿黃色禮服的女人。
“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纏容熙竟然纏到了宴會上。”黃色禮服的女人嘲諷道,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安容熙的眉角一挑,看着夏沛染愈加蒼白的臉色,反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會怎樣應對。
然而,夏沛染沒有說話,掰開黃色禮服女人的手,眉角微蹙,眼眸中閃過一抹鋒銳的冷光。
黃色禮服的女人看到安容熙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興味,眼眸中升騰起一抹難以這樣的慍色,她再次抓住夏沛染的胳膊,“怎麼,做賊心虛了?”
“我……”夏沛染的臉頰猶如白紙一般,那雙脣瓣卻比玫瑰還妖嬈,她輕啓脣瓣,眼眸中升騰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黃禮服女人微眯起眼睛,聲音刻薄得猶如刀鋒一般,刺破了空氣,“你什麼你,你以爲裝成林黛玉,容熙就會看上你這種女人嗎?”
蠢女人!她跟安容熙沒有一丁點關係,這個黃禮服女人卻步步緊逼,夏沛染心中咒罵道,眸光一閃,“嘔……”
在黃禮服女人還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夏沛染已經把五臟六腑的東西都吐在了女人的身上。
夏沛染臉頰上閃爍着兩行清淚,擡眸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安容熙,故作嬌柔的說道:“姐姐,我雖然懷孕了,但是……我是真的想把容熙讓給你!”
安容熙微蹙眉角,冷眸中興致更加高昂,他自然沒有放過夏沛染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這個女人倒是不簡單。
黃禮服女人渾身污穢,她用陰狠的目光瞪着夏沛染,原本精緻的面容變染上了一層刻薄之色,“你
胡說!”
安容熙長臂一攬,攬住夏沛染的腰肢,冰冷的脣角有了幾分溫度,“洛欣怡,你鬧夠了沒有?”
夏沛染的心猛地“咯澄”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男人的伎倆了——知道他是想借自己的手,去氣這個黃禮服的女人。
但她根本就不想混這淌濁水,“不好意思,先生,我要去趟洗手間。”
洛欣怡一下子就如同一隻八爪魚,纏住了安容熙,安容熙眉峰閃過一絲冷意。
而夏沛染從洗手間出來時,卻剛好聽見了舞臺上的顧涼安拿起麥克風說道:“下面有請夏小姐上臺。”
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亮白的聚光燈已經聚集在她身上,她只能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中,走上了臺。
顧涼安又要耍什麼新花樣了?夏沛染的心裡墜了一下。
這時候,舞臺上已經多了一個大蛋糕,燭光搖曳,令夏沛染有一絲恍惚,美眸閃過一絲迷茫,至今她還不明白,顧涼安爲什麼要這麼做。
“過來。”顧涼安拿出一把大長刀,刀柄精緻地繫着一個蝴蝶結,示意和夏沛染一起切蛋糕。
шωш⊕тt kān⊕C ○
由於在場這麼多人,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和他的手相握,從蛋糕的最頂端往下切。
兩人靠得十分近,這不由地讓她渾身處於緊繃狀態。
“哐當——”一聲清脆的響聲,一道銀色的光弧從高處滑落,在紅色地毯上滾了幾個圈兒,停在了夏沛染腳下。
她一下子沒想那麼多,彎腰撿了起來,聚光燈再次集中在她身上,一種無可遁形的感覺滋生在她心頭。
熠熠發光的鑽石戒指,在聚光燈的籠罩下,更加的璀璨耀眼,全場的人不約而同安靜下來,各種眸光齊齊聚首在舞臺上。
夏沛染百感交集,一時間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卻又不敢瞄向旁邊的男人。
就在臺下的衆人都按捺不住之際,顧涼安拿起了麥克風,十分諷刺地看着夏沛染,刻意揚聲說道:“沛然,以後不要再用這種小手段可以嗎?因爲你哪怕用這種方式再多,我也不會娶你。”
他的話如同一個迅猛的炸彈,在這個宴會大廳中譁然炸開。
所有人都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夏沛染直看,原來這一切,都是她一人自編自演的戲碼,都說女人心如海底針,恐怕這個夏沛染,爲了當上顧家媳婦兒,更是用盡了詭計。
夏沛染銀牙一咬,這個顧涼安,又來了!
次次的羞辱還不夠嗎?
這一次,又當着這麼多的人,要給她難堪!
www● t t k a n● CO
這一次,夏沛染不想再忍下去了。
她薄涼地掃視着臺下衆多的目光,她最終鎖定在一個人身上,紅脣一勾,看也沒多看顧涼安一眼,昂首挺胸走下臺,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向那個淡涼的男子那方。
嬌顏露出了甜蜜的笑靨,她主動勾起了安容熙的手臂,“親愛的,我現在可被人誤會了,你說怎麼辦嘛?”
雖然她一臉自持淡定,其實心中驚濤駭浪的害怕着,如果這個男人還不配合自己,恐怕自己這下真丟大臉了。
但安容熙還沒來得及說話,臺上的顧涼安已經怒喝道:“夏沛染,你這算什麼意思?”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不顧一
切,爲了讓自己下臺而不惜手段。
“我已經懷孕了,孩子是他的。”她根本就是豁出去了,面對如此多人,她知道自己是無從選擇。
“我們走。”安容熙終於開口了,聲音好聽卻透着一抹涼氣,而他的性子,就如傳聞一樣,淡漠寡言。
這麼一個男人,是不會和別人解釋這麼多的。
安容熙帶着夏沛染,轉身走出了宴會大廳。
夏沛染一直緊繃的心,總算能鬆了一口氣,更是抱緊了他的手臂,十分甜蜜地走出了大廳。
顧涼安不顧在場的人是多麼驚訝,追了出來,一直追到了酒店門口。
“夏沛染,你給我站住。”他十分生氣地衝着女人的背影低吼。
他原以爲設計一場戲讓她無地自容,誰知道卻讓她鑽了縫子,看來,他還真低估了她的能力。
夏沛染沒有停住腳步,聽而不聞地繼續和安容熙走向另一輛車子,其實,原本出來後,她就想和眼前這位先生解釋清楚,然後自己坐計程離開的,可沒想到顧涼安居然追出來了,她一下子又改變主意了。
“夏沛染,你這個賤女人,勾三搭四的,還配什麼當顧家未來媳婦兒。”他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扣住了夏沛染的手臂。
“不可理喻,你放手。”夏沛染想要掙扎,卻是徒勞。
看着顧涼安怒紅的雙眼,她也怒了,撕破了嬌顏的平靜,美目瞪圓盯着眼前的男人,“你自己做了什麼還不清楚,顧涼安,我看你根本就沒重視過這場婚姻——我們已經訂婚了,你卻還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我。”
當聽得到他在那種情況說出的話,她的心已經徹底涼透了,這個男人憑什麼要如此對自己。
“我不管你剛纔說出的話是什麼目的,現在你必須和我離開。”他強勢地說道。
“呵!”她冷冷一笑,朝安容熙走前一步,對顧涼安說道:“容熙開的是勞斯萊斯,你開的卻是寶馬,他可是四少之首,你算什麼?”
一個女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取笑一個男人,也算絕了。
“夏沛染,想不到,你真的是有計謀的,現在攀上更高的高枝,就算離開我了對不對?”其實在顧涼安心裡,是喜歡夏沛染的,只不過是不滿家族婚姻,所以一度抗拒。
夏沛染沒有說話,直接上了車。
眼看着車子越駛越遠,顧涼安真想那塊大石砸爛那輛奢華的勞斯萊斯,去他媽的豪車,這個死女人,一輛車子就能把她騙走,該死的!
車廂一度地安靜,夏沛染從倒視鏡看着後面的人早就已經消失成圓點了,她不敢看向旁邊的男人,清麗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裡格外好聽,“安先生,謝謝你,在前面放下我就行了。”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他脣角輕勾,彎弧夾着一絲冷意,但他壓根就沒有打算放下她的念頭。
“我……”夏沛染變得有點不知所措,其實現在,理虧的可是她,“對不起,剛纔沒幫你,可是你卻幫了我,我總要謝謝你。”她十分誠懇地說道。
順帶偷偷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在夜色下美如神祗,但卻渾身夾帶着一股不可違抗的威嚴。
“那你想怎樣謝謝我?”他沒有看她,專心地開着車,涼薄的話音卻更讓夏沛染沒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