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曉芸,你過來,姐帶你走。”穆小凡說着,再一次上前要抓住小妹的手。
穆曉芸再一次避開,面上有着猶豫,但很快,猶豫就變成了決然,因爲慕容霖的那一句,‘反正,穆小凡也不是你的親姐姐。’
她恨穆小凡是事實,陷害穆小凡也是事實,甚至穆小凡不是穆家的孩子,也是事實,所以,即便是事情敗露,那又怎樣。
慕容霖見她已有了決定,又再補上一句,“別忘了,夜宸早就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這話,對穆曉芸來說,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姐,你跟夜宸能有今天,第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我。”
“要不是我,你怎麼可能跟夜宸有夫妻之實,更不可能懷上夜宸的孩子,甚至,夜宸也不會愛你。”
“穆小凡,你現在所能得到的一切,都是託了我的福,也是因爲你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東西。”
說到這裡的時候,穆曉芸的臉色從一開始的平靜無波,變成了恨意難平,對她的稱呼,也從親暱的姐姐變成了冷漠的連名帶姓。
穆小凡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曉芸,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穆曉芸冷笑,既然話已經說出口,那麼剩下的,就更容易說出來了。
“那夜,夜宅只有我們三個,你說爲什麼,夜宸忽然就對你做了那種事情呢?別說這些,你會沒想過。”
穆小凡更愣了,對於她跟夜宸的第一次,她至今都沒有半分印象。
她曾經以爲,是夜宸想要掌握她,故意爲之,可現在的她,卻不會再這樣想了。
夜宸是個逐利的商人不假,他當時想要利用自己,去控制葉沐晟也不假。但他同樣是個信守承諾的男人,更不是一個會主動撕毀約定的小人。
否則,夜宸不會在合約上寫出,毫無夫妻之實這一條了。也不會在凌霜秋綁架她的時候,答應將葉氏的一切歸還,就真的那麼去做了。
所以,穆小凡一直都覺得,他們之間的第一次,一定還存有其他的貓膩,只是到底有什麼,是被她忽略的,她卻想不出來。
“穆小凡,我真不知道,是要說你是天真,還是蠢,夜宅就我們三人,事情不是你做的,那就是我跟夜宸中的一個,所以,答案還用猜嗎?”
穆曉芸又道,面上的恨意,似乎更深了幾分,看向對方的目光,根本就是在看一個仇人。
“曉芸,你這是怎麼了?”穆小凡忽然有些害怕,她甚至覺得眼前這個熟悉的小妹,正在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只不過,是在告訴你真相,要不是我對夜宸下藥,你能這麼順利的成爲夜宸的女人,得到現在的一切?”
時至今日,穆曉芸始終覺得,要不是那一晚,進去的人是穆小凡,那穆小凡現在得到的一切,就都應該是她的。
她可以成爲夜宸的女人,孕育夜宸的子嗣,享受夜宸的寵愛。
可這本該屬於她的一切,就因爲進去的是穆小凡,所以她的一切就都被奪走了。
“你對夜宸下藥?爲什麼?”穆小凡睜圓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爲什麼?你說我是爲什麼?”穆曉芸冷笑一聲,神色鄙夷。“說起下藥,那加了料的山泉水,還是你親手送進去給夜宸的。”
穆小凡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瞬間翻涌起來。
她想起自己給夜宸送去煮沸的山泉水,想起夜宸一邊嫌棄她的手藝一邊泡茶,想起夜宸泡完之後卻一口沒喝,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她喝完之後,會覺得異常口渴,也怪不得她對之後的事情,沒有半分印象。
可最讓她意外的,是主導這件事情的人,竟然會是她最信任的小妹,穆曉芸。
“曉芸,你爲什麼要這樣?我是你姐姐,你這樣做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我嗎?”她錯愕出聲。
“我就是因爲有想過,纔會白白的讓你鑽了空子。”穆曉芸冷笑不止,語氣裡帶着滿滿的鄙夷。
“我原本以爲,你會拒絕夜宸,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順水推舟,做了夜宸的女人,可憐我長久的努力,都變成了給你做嫁衣。”
“你不是說,你愛葉沐晟嗎?那爲什麼夜宸喝了茶之後,你還不出來,反倒是留下來跟夜宸*?”
至今,她都以爲,在夜宸喝了加料的茶水之後,是穆小凡沒有拒絕,纔有了後來的事情,所以,她恨穆小凡,恨得理所當然。
穆小凡搖頭,說道,“穆曉芸,夜宸根本就沒有喝一口茶。”
“不可能,如果沒有喝茶,他絕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穆曉芸冷喝一聲。
夜宸是什麼樣的男人,她很清楚,她也相信夜宸不會去動穆小凡,畢竟相比起來,她的容貌身材都是遠勝於穆小凡的。
沒道理一個正常男人會不要她,而去選擇穆小凡那樣的身材平平的女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那茶水,夜宸一口沒喝,至於我爲什麼沒出來,那是因爲,喝掉茶水的人,是我。”穆小凡凝視着小妹的目光,從哪裡,她看到的,沒有半分的姐妹之情,有的,只有仇恨。
“穆小凡,你口口聲聲說愛葉沐晟,可你的行爲卻早已經背叛了他,所以你現在說這些,不過是爲了自己做下的醜事開脫而已。”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我以前就是太相信你了,纔會一次次的被你欺騙。”
“你說過你不會愛上夜宸,你也說過,你會永遠離開夜宸,可你說了那麼多,又有哪一次是真的做到了的。”
穆小凡沉默。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穆曉芸笑了起來,笑的痛快又肆意,她終於可以將憋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也可以不用再演姐妹情深的戲。
“穆小凡,你早這樣承認了,多好,我們之間也不必繞圈子,我也不會輸的這麼慘。”
“穆曉芸,你難道非要這樣想我嗎?你別忘了,我們是姐妹,你這樣做,就不怕傷我心,不怕傷爸媽的心嗎?”穆小凡看着眼前的小妹,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席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