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一個用力,便把手給抽了出來。
莫未清手上一空,他當即驚醒。
擡眸,在這漆黑的土地廟內,他隱約可見明菲坐了起來。
他驚喜道:“菲兒,你醒了?”
同時伸出了他的爪子,抓住明菲剛抽出來的小手放在手中,緊緊握着。
明菲昏迷了差不多四個時辰,四個時辰沒有喝水、進食,她嗓子有些沙啞,語氣也沒多少感情,道:“放手。”
“菲兒……”莫未清用着生平最溫柔的聲音喚了她的名字。
明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掙扎着抽回自己的手,平靜且疑惑的聲音說道:“這是哪裡?”
若是她身邊的人是秦君,她至少會接連提問四五個問題。
且一口氣問完都不帶換氣。
長青,這是哪裡?怎麼只有咱們倆?我是不是發燒了?你身上衣裳怎麼是溼的?我暗衛呢?黑衣人呢?
等等諸多問題。
但關鍵是,眼前的人不是長青,所以她也懶得問他是如何逃出黑衣人追擊的範圍。
“我不知這裡地理位置。”莫未清說道:“待明日天亮,我去打聽一下。”
“你先放手。”明菲強硬道。
莫未清眼眸一暗,鬆開手。
明菲收回手,掀開自己身上蓋着的他的大氅,站起身,她摸黑向外面走去。
“菲兒,你去哪兒?”莫未清撿起大氅披在自己身上,趕忙跟上她。
明菲喝止他,“你別跟着,我去小解。”
昏迷幾個時辰,她是被尿憋醒的好嗎?
誰知,莫未清卻說:“我陪你去。”
“啥?”明菲以爲自己聽錯了。
“咳……”莫未清尷尬道:“我是說,我送你出去,等找到地方,我會退回來。外面漆黑,我始終不放心你。”
“不用了。”明菲道:“這地方連個鬼影都沒有,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在這待着,千萬別跟我。”
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大氅,戴上帽子,她走出土地廟。
隨便挑了個方向,明菲便摸黑、小心而行。一直順路走出去好遠,她才停下腳步,確認四下無人,她在樹後找了個地方,解開褲子,蹲下身。
正小解到一半,耳尖的她忽然聽到不遠處有騎馬而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清晰。
而且,明菲看向聲音處時,還看到了一絲火把亮光。
早前她並未看到火把亮光,都怪她大意了。
明菲心驚,她正在小解,雖然平時聽的話,水流聲不大,但對這寂靜的夜晚而言,那可就是噪音般的存在了。
她趕緊清空膀胱,生怕會發生馬隊來了,她還在小解的狀況。
馬蹄聲越來越近,好在她已經小解完畢。她快速提上褲子,來不及繫腰帶,她蹲在樹後,一動都不敢動。
明菲低頭閉上眼,老實地躲在樹後,沒有看馬隊一眼。
她知道,有些人天生敏感,若是有視線盯着他們,他們會第一時間察覺,所以,她不敢冒這個險。
剛下過暴雨,到處都是坑窪泥濘,明菲倉皇蹲下,使身上本就髒兮的冬裙大氅,更加地佈滿泥漬。
直到馬隊過去,明菲才從樹後出現。
她方纔聽着動靜,估算出馬隊有人數至少十多個。
糟了。
馬隊所去的方向,正是她與莫未清早前所待的土地廟。
如今莫未清還發着燒,面對十幾個身強體壯的馬隊衆人,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明菲邊前往土地廟,邊在內心祈禱,希望方纔過去的人是來尋找她的援兵。
距離土地廟還有二百多米距離的時候,明菲發現土地廟外面多出了一行人。
起先這夥人騎馬而行的時候,只點了一個火把給最前方的那人用以照路,畢竟若是人手一個火把,光亮會傳出去很遠,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而今不同了,他們已經找到自己要搜尋的目標,自然不懼多點幾個火把。
距離遠,明菲看不清對方到底是敵是友,所以她小心前進,只想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距離土地廟還有七八十米的時候,明菲躲在樹後,看到了黑衣人押解着莫未清走出土地廟。
距離近了,明菲在火把的映照下,看清了他們身上的衣服。
是黑衣人。
明菲拳頭緊握,一股憤怒自心中升起。
沒想到這羣人陰魂不散,追到了這裡。
她聽不到莫未清說了什麼,但她能看到莫未清被兩個黑衣人架着,另一個黑衣人一拳一拳地打着他。
好像,莫未清的口中噴出了鮮血。
定是被打出了內傷。
明菲雖然對莫未清沒有感情,但好歹對方多管閒事地把自己帶出了小驛站,又照顧自己受了傷,再加上他是王爺,還是自己女兒親爹,不論哪種原因,她都做不到見死不救。
思索一番,明菲解開自己身上的香囊,摸出僅有的兩個超強版炸*藥包。
只有兩個超強版炸*藥包,對方有十一個人,她必須兩個炸藥包同時扔出去,纔有可能給黑衣人致命一擊。
只是,莫未清這廝怎麼辦?
就在明菲思考對策的時候,黑衣人結束了對莫未清的毒打,然後,把他綁起來,用一根繩子拴着,繩子另一頭系在一匹馬身上。
黑衣人首領本想殺了莫未清,被手下人勸住,手下勸他對方好歹是位王爺,用他勒索,還能勒索出不少銀子,何必跟銀子過不去。
但黑衣人首領惱怒莫未清早前把明菲帶走的行爲,所以接受屬下建議的同時,也不讓莫未清好過,便下令讓屬下把他綁起來,用馬拉着跑。
莫未清何時受過這種罪,他身上溼漉漉的,走出土地廟一吹冷風,更是凍得不行,整個人頭重腳輕,嘴脣發白,還掛着一絲血痕,臉頰也燒的通紅。
饒是如此,莫未清依舊不屈服,他嘴裡嚷嚷道:“有本事把本王放了,來場生死戰。”
“你個滅絕人性的畜生,本王若得救,必定挑了你的大本營,把你碎屍萬段。”莫未清嚷嚷。
黑衣人首領聽見他的叫罵聲,再次動了殺心,還是黑衣人首領身後的小隊長指揮黑衣人道:“還不快把他的嘴堵上,免得污了舵主的耳朵。”
莫未清嘴巴被堵,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雙眸憤怒噴火,恨極了所有黑衣人。
黑衣人首領得意一笑,指揮屬下翻身上馬,繼續去尋找美人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