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笑了，知他顧忌男女七歲不同席，便道：“你認爲與夜闖香閨比，成年男女朋友一桌用個膳，哪個更不能被世人接受？”
這是暗指他本末倒置了。
秦君一陣尷尬。
似乎他們每次見面都是在她的閨房，還都是在夜間。
第一次與第二次都是形勢所逼，他爲尋玉而來。
之後的幾次，則是晚上他更有自己的私人時間，方便見面。
“朋友相邀，不賞個臉嗎？”明菲笑道。
秦君點頭。
明菲一笑，起身去盆架前淨了手，又走至角落放置熱水的桌子抽屜內拿了副乾淨的碗筷回來，放在自己面前。
她把唯一一碗米飯推到秦君面前，遞上餐碟筷子。
一盅湯平分兩碗，一人一碗。
她笑道：“吃吧！”
“你用米。”秦君把米飯推給她，卻被明菲拒絕：“我食量不大，吃些糕點、小菜，再喝碗湯就飽了。”
“你吃。”秦君堅持，怕明菲餓着。
明菲推拒，道：“我在合理減肥，晚上不易吃多。你別勸我吃米，不然我長胖了、變醜了，跟你急眼。”
秦君一本正色道：“胖了也好看。”
“哈哈……會說話，我喜歡。”明菲笑出聲，拿起筷子夾菜，放嘴裡咀嚼，嚥下後說道：“快嚐嚐，我家丫鬟做的菜很不錯。”
聽她說喜歡二字，他的心猛然一跳，隨即又隱了下去。
他沒有再勸她吃米，自己用筷子夾了一口米放嘴裡咀嚼。
不知爲何，他覺得今日的米格外香甜，好吃極了。
又夾了三道小菜各吃了一遍。
他覺得不止米飯香甜可口，就連這小炒，也比他以往吃過的味道要好。
一餐飯，在二人邊吃邊聊中解決掉。
明菲優雅地用帕子擦拭嘴角，問秦君：“吃飽了嗎？沒飽的話我還有小吃食，你要不要？”
秦君道：“已經夠了。”
明菲說道：“還沒問你，你怎麼來了？等了多久？”
“一個多時辰。”秦君答曰：“聽聞坊間謠言，怕你內心焦慮，故而趕來相勸一番。如今看來，我是多慮了。”
“你有這份心，我很開心。”明菲巴掌大的臉上滿是笑意：“這點謠傳，一點殺傷力都沒有。放心，我內心強大的很。”
“我看也如此。”秦君也笑了。
如今看到明菲未受謠言影響，他也算徹底放下心來。
門外響起敲門聲，小雅道：“王妃，洗澡水備好，是否現在送進去？”
“我走了。”秦君站起身，正要跳窗而走，又道：“有事尋我，可在後門牆上畫個圖案，我便會出現。”
“好。”明菲應下，起身送他，心裡竟隱隱有些不捨得他走的感覺。
秦君打開窗戶，動作瀟灑地跳窗離去。
“進來吧！”明菲壓下心中不一樣的觸感，對門外吩咐。
小雅帶着粗使丫鬟小紅小蘭送來熱水倒入內室屏風後的浴桶中，小雅把明菲待會要穿的衣物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做好一切後，小紅小蘭退下。
小雅收拾圓桌殘羹，卻驚訝發現，桌上食物一掃而空，且多了副碗筷餐碟，她張了張嘴，想問明菲，卻聽明菲道：“今日已晚，你收拾完就下去休息吧！洗澡水明日再傾倒。”
“是。”聰明的小雅沒有問出口，直接收拾乾淨桌子便退了下去。
見她出去，明菲鬆了口氣。
這丫鬟要是問她爲何兩幅碗筷，她還真不好回答。
脫*衣進入浴桶，明菲簡單洗了個澡，便出來擦乾身上水漬，換上乾淨衣服，上牀休息。
明天明家錢莊案複審，希望一切順利。
……
翌日。
巳時，明家錢莊案在大理寺準時開庭。
明菲依舊如上次那般喬裝而來，只是這次多了三個人，女兒及小雅小致。
明菲向大理寺卿在後堂要了間乾淨房間，讓小雅小致在房內照看明悅，她答應過女兒，以後去哪兒都帶着她。
她則去了前堂，坐在了三日前的位置上旁聽。
大理寺卿端坐主位，大理寺少卿坐於下首。
明王兩家代表亦到齊。
王家人站在大堂右側，明家人站在大堂左側。
“啪”驚堂木一拍，大理寺卿大喝一聲：“升堂。”
“威武。”衙役們喊道。
大理寺卿正色道：“本官已掌握充足證據，望觸犯律法之人坦白從寬，本官會酌情從輕發落。”
明家訟師王穩贏對明家衆人挑眉，得意道：“聽到大人所說了嗎？還不快說出你們明家是如何買兇殺死那五名花樓的女子？”
“一排胡言。”明必勝反駁：“依本訟師看，是王家賊喊捉賊，叫得最歡。”
“我王家傻嗎？要殺自家的證人？”王穩贏道。
“古人早有云：反其道而行之。”明必勝道。
大理寺卿開口，威嚴道：“昨日清晨被殺五人，均已錄得詳細口供，供詞在本官手中，故而她五人即便無法再上堂作證，本官依舊可以判案，並無區別。”
“多謝大人主持公道。”明必勝嘴角帶笑，抱拳行禮。
大理寺卿手中掌握了五名女子細緻的口供，他通過自家大小姐，提前閱覽了五名女子的口供，供詞內容與事實出入不大。
“大人，三日前堂審，五人不是錄過口供了嘛？”王穩贏詫異問道。
大理寺卿再次突審人證是秘密進行，故而王家探子未探查到。
大理寺卿嚴肅的臉此刻難得露出一抹笑意，他回道：“本官採取了另種審案方法，故而錄了與先前不一的口供。據本官推斷，五名女子三日前堂審的口供錯誤百出，難以拼湊，經不起推敲，並不真實。”
王穩贏眼皮直跳，問道：“大……大人，這是何意？”
大理寺卿冷冷看了他一眼，官腔道：“本官對五名死者單獨審訊不下五遍，且每次都有錄記口供，經本官連夜對五人口供的不斷對比分析，最終得出結果。”
“結……結果如何？”王穩贏說話結巴，臉頰又汗珠低落。
“不急，本官先審案。”大理寺卿道。
隨即，大理寺卿驚堂木一拍，大呵一聲：“帶被告王行波、康五、周立坤、溧陽，及人證水印師傅老馮、老馮妻萬氏、老馮之子馮偉、花樓惋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