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峰皺眉,他不信蕭九歌有必死的勇氣,必然會回身自救,可下一刻,他臉色大變,蕭九歌彷彿不在乎他那陰寒一指,不管不顧,一劍劈來,傾其所有,無畏死亡,無懼後果,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兩者對比,沈子峰終於熬不住,右手手指收回,他不敢與蕭九歌交換,那受傷甚至死亡的代價他付不起,他覺得蕭九歌也付不起,可是他不敢賭,因爲一旦賭,那便是在賭命,不死不休。
這代價太大。
蕭九歌看着沈子峰撤回右手,身上的陰寒之氣霎時間被驅散,他無喜無悲,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內,手中之劍瘋狂向前,不顧一切,從天而降,彷彿是古神話中的斬仙之劍一般,墜落下來。
擋者,皆死!
沈子峰神情緊張萬分,倉促之下,傾盡全身之力,掠奪方圓數十丈元力,放在自己兩手之間,在自己的身前佈置出一道天地元力形成的雲團,軟綿綿的,似乎不受力一般,卻是最好的防禦模式。
一劍刺入棉花中的感受,並不舒服。
這本來最好的防禦方式,本來無懈可擊,可惜他碰見的是一個絕世天才,一個橫推大唐年輕一代的絕世天才,用劍之道,老辣而可怕,所有的元力匯聚在一點,只是一點,那一點便具有最強大的攻擊之力。
改劈爲刺。
玄冰離火劍刺入了雲團當中,當空而過,向着沈子峰的丹田處而去。
幾寸之間,沈子峰便被蕭九歌直接廢去修爲,淪落爲凡人,甚至還不如普通人。
沈子峰身子後退,閉目不言,身前忽然顯出恐怖的藍色光芒,那種幽深的藍色,冷幽至極,讓人觀之,便覺得無限寒冷。
一座十幾丈高的山擋在了中間。
叮!
玄冰離火劍刺入了冰山之中。
不得寸進。
蕭九歌想抽劍而退,也不可得,玄冰離火劍竟然被吸在了那突兀出現的冰山之上,拿不走,抽不回,而且一股股陰寒之氣順着劍身傳來,竟然又要傳入蕭九歌的體內,蕭九歌皺眉,唯有棄劍而退。
一座散發幽藍之光的冰山橫亙在中間,將沈子峰與蕭九歌隔開,兩人站在空中,隔山而望,相互忌憚。
沈子峰沉聲道:“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將我的盤神逼出來的人。”
蕭九歌凝眉道:“冰山海外有之,你來自海外地?”
他頓了頓,又搖頭道:“不對,這不是海中之冰山,這冰山太過寒冷,海外冰山雖然巨大,但其寒與此相比,萬難及之。”
沈子峰得意一笑,說道:“小子,你雖然天才,卻還是太年輕,不可能猜到的。”
蕭九歌盯着眼前散發冰寒之氣的幽藍冰山,沉思不語,那透入骨髓的絲絲寒氣,幾乎將他的思維凍結,十分恐怖。
他忽然想到一個恐怖的傳說,在深山之中,有地方屬陰,常年不見陽光,陰靈聚集,變化無常,改變大道,在其深處,醞釀着至陰至寒的一方廣域,被稱爲煉獄,煉獄有天下寒山,名爲獄山。
獄山極寒,極冷,極陰,極邪。
他恨聲道:“獄山!”
他的聲音彷彿是擠出來的一樣,有些刺耳,那是他來自內心深處的憤怒,他的怒火在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