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前方,忽然之間,無聲無息地出現了無數兵士,在昏暗的晨光中顯得陰森恐怖,暗黑的盔甲,血色的旌旗,將近十萬的士兵排隊站在那裡,竟然無一絲聲響,甚至是沒有生機,太過詭異和反常。
更令人心靈震顫得是,數萬士兵,毫無前兆,如鬼魅一樣,忽然出現。
雌性枯族首領被震驚得無以復加,心底發冷,兵器齊備的數萬軍士出現,相互配合之間,便是地始境修者也要飲恨當場。
但是,當她看到栗子時,頓時暗中發笑,覺得自己多慮了,栗子不是普通的地始境修者,數萬兵士專心針對他一人,也攔不住,何況還有其他枯族。
李秋白等人也暗中鬆了一口氣,無論幽冥軍團這些不滅的大唐忠魂能否抵擋得住枯族,但是拖延一段時間,卻是完全能辦得到的。
“你的力量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呀!”
蕭九歌用力一掙,從城牆上的凹陷中脫身出來,元力耗盡,沒有元力支撐,一下子便落在了地面之上,站在泥濘不堪的土地上,仰頭道:“抱歉,我還活着。”
栗子看着蕭九歌便如看着一個死人,輕蔑地道:“油盡燈枯,垂死掙扎,沒有意義,滿身是傷,活着也是受罪,再說,就你現在的狀態,我輕輕動一根手指,就能將你給徹底碾死,你明白嗎?”
他又做了一個十分誇張的手勢:“就是這樣,一下子,就支離破碎!”
“那你就再試試?”蕭九歌劇烈地咳嗽着,若不是雨水不斷沖刷,全身上下所有傷口留出的血都隨着雨水流入了地面,現在的他便是一具血人。
他心裡清楚,就算是勇猛無雙的幽冥軍團將士,數萬人馬想攔住一個和沈如山實力相當的地始境修者,他現在就想盡可能消耗栗子的力量和拖延時間。
“那你就去死吧!”栗子冷笑一聲,非常不屑,一腳從天上踏了下來。
砰!
蕭九歌沒有絲毫猶豫,雙腳在地上猛然一踹,借力反彈,向着天空衝了上去,雙拳揮出,全部憑藉肉身的力量,與栗子的那一腳想撞。
一聲悶響,蕭九歌直接撞回地面,陷入深深的泥坑當中。
“九歌!”李秋白歇斯底里地怒吼,雙目噴火,不顧一切撲向身前的對手,勉強錯開對手必殺一擊,以肚子上的一個血窟換了敵人一命。
他轉身向着蕭九歌的方向撲來,蕭九歌不僅是他的朋友,也是趙雪寒的弟弟,他絕不能容忍蕭九歌死在自己的面前。
無論是本心,還是血月等人,都想瘋了一般,開始不惜一切代價,生死相搏,以命換命,要向蕭九歌這邊靠攏。
“你們爲何不出手?”龍藏鋒的恨至極,眼珠子都要被他給瞪了出來,衝着那眼睜睜看着蕭九歌墜入地面的幽冥軍團,發出一聲歇斯底里地怒吼。
“盼來盼去,你們來了,卻不出手,冷眼旁觀,那我們犧牲兩個地始境強者通知你們,又有何用?”
“去死吧!”
龍藏鋒的憤怒無處發泄,再也壓制不住憤怒,數萬道劍氣離體而出,向着下方的低等枯族軍團和自己前方的對手射了過去。
他不能對幽冥軍團出手,便不顧創傷,不顧性命,向着枯族發動了忘乎生死的攻擊。
“不自量力!”雌性枯族首領看着衆人的反應,十分不屑,目光落在蕭九歌墜下的地方,大聲笑道:“蕭九歌,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只是我好恨,竟然沒有能親手了結你,算是便宜你了!”她要咬着牙,發出滲人的聲音,像是要咬碎了一般,尖細的聲音無比刺耳。
“你們之中最爲強大的人已經死去,你們這羣螻蟻的反抗簡直多此一舉,沒有意義。”栗子輕蔑地從反應激烈的衆人身上掃過,冷笑連連,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笨蛋,爲了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浪費力氣,浪費生命。
“咦?”栗子驚訝地望向了地面,震驚道:“這……這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那個雌性枯族首領也愣住了,手指撕扯着自己的頭髮,一直搖頭,從喃喃自語到歇斯底里地怒吼:“你油盡燈枯,你有什麼資格,你有什麼能力承受栗子的數次攻擊?你死了,你死了,你應該死了。”
“是啊,若是將你們換在我的位置,早就死了,但是,抱歉,我還活着!”蕭九歌緩緩從泥坑中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站直身體,身上的血水和泥水瞬間被雨水沖刷了個乾淨。
“因爲我的名字叫做,蕭,九,歌!”他的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在自己人的眼中這是自信,在枯族的眼裡,這便是一種濃濃的嘲諷。
李秋白、本心等人見蕭九歌重新站了起來,而且還有力氣在宣揚自己的名字,心中都輕鬆了不少。
剛纔他們置之死地的反擊,讓枯族的陣型也亂了不少,此時趁機全部回來。
跟隨江三的那一撥人還剩一人,長辛丟了一條腿,文雪凝衣衫凌亂,血月丟了一隻胳膊,李秋白的頭髮被斬斷,蘇小白赤裸的上身全是深可見骨的傷痕。
龍藏身上強橫的劍意中有了瑕疵,如一柄絕世好劍有了無數細小的缺口,本心一直拼力戰鬥,這時體內世界,輪迴幾乎停滯,一身修爲幾近廢去。
唯有後來加入的慈悲小和尚和道士一塵受傷較輕。
除了栗子和那位雌性枯族首領,枯族還剩下十一位地始境修者。
蕭九歌望着己方的人員,戰死幾人,有些悲痛,但此時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只是說了一句:“戰果不錯!”
戰果的確不錯,敵人本就比他們多出一倍,結果卻出人意料,他們以強悍的力量,以命換命,不僅拖住了對手,更是斬殺了他們十幾人。
栗子冷笑道:“螻蟻與螻蟻大戰,就算勝了,也不過是多殺了幾個螻蟻,而你們卻改變不了是螻蟻的事實,螻蟻就註定被碾壓。”
“可是,我蕭九歌還活着!”蕭九歌笑了笑,針鋒相對。
之前,栗子曾說,一根指頭便能將蕭九歌碾死,但是,他沒有用指頭,用了一腳,可,蕭九歌還活着,活生生地站在衆人的面前。
“你會死的,會死的很難看。”栗子用尖細而長的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脣,被舔了一下身上的傷口。
“我等着。”
蕭九歌冷哼了一聲,說道:“不過,我已經看到了結局,等你死在我手裡的時候,我會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我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