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躺在牀上裝暈的韓浩軒,在漫長的等待過後,帳外終於傳來一陣久違的腳步聲,旁邊還站着兩名軍醫,韓浩軒是龐飛親自送來的,軍醫處自然不敢鬆懈,韓浩軒則一動不敢動,也不敢睜開眼睛。
營帳被打開,一行人陸續進入帳內,爲首的是一名素衣白服,頭扎馬尾,劉海齊眉,明目清澈,但卻帶着口罩的窈窕女子,在其身後的是一衆老軍醫。
其中一名年約半百,白髮銀鬚的老軍醫說道:“黃醫師,就是那個士兵。”說話的老軍醫是一衆老軍醫中資格最老的,年紀也是最大的,但是對於面前這個年輕的女醫師,老軍醫是自嘆弗如。
窈窕女子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便走到韓浩軒牀前,當看到韓浩軒的臉龐時,嬌軀猛地一震,韓浩軒雖然閉着眼睛,但是練就了石壁上武學的他,還是有點功底的,在明顯感覺到女子的震驚之後,猛地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這個戴着口罩的女子。
兩人僅僅對視了一眼,韓浩軒便坐了起來喊道:“玉燕姐,真的是你?”
黃玉燕揭開口罩,看着韓浩軒,激動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浩軒,你真是浩軒?”黃玉燕驚聲道。
韓浩軒跳了起來一把抱住黃玉燕,說道:“是我!玉燕姐!”
周圍一衆軍醫都呆住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怎麼都弄不醒的一個人,怎麼一見到黃醫師就生龍活虎起來了?而且貌似兩人還認識啊!
看到周圍的目光,黃玉燕一把掙脫開韓浩軒,俏臉微紅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韓浩軒也看到了周圍的目光,略有尷尬的回答道:“找你和老伯啊!”
“找我和我爸?”黃玉燕秀逗般的問道。
這不是廢話嗎?我吃飽撐着的,來這受苦?還不是爲來找你們嘛。但是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
“不然呢?”韓浩軒反問道:“你們沒事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有事的?”黃玉燕恢復本色一般,揪着韓浩軒的耳朵問道:“八個月了,你死去哪了?現在知道來找我們了?”
“玉燕姐,你聽我說啊!疼。”韓浩軒求饒道:“我可是個傷兵啊!”
這時,黃玉燕才記起韓浩軒是昏迷被帶過來的,趕忙放開手,扶着韓浩軒問道:“你沒事吧?怎麼傷的?讓我看看!”
“沒什麼大事,就是出了點血,小意思啦!”韓浩軒裝逼的說道。
“頭都破了,還裝。”黃玉燕嗔道:“還不快坐下來。”
周圍的衆醫師已經反映過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打擾這兩位打情罵俏,最後還是老軍醫輕咳了幾聲,打斷了韓浩軒兩人,問道:“黃醫師,這個,我們是不是有點不適合在這裡啊?”
剛剛坐下的韓浩軒差點沒做地上,黃玉燕則臉紅到耳根上。
見兩人不說話,老軍醫笑道:“呵呵,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衆醫師一陣會心的笑聲過後,紛紛向黃玉燕告辭,出了營帳,黃玉燕則始終低着頭,掩蓋着羞紅的臉,不敢去看衆人一眼。
待得衆人都出去,並拉下門簾,黃玉燕才挺起頭來,揮着小拳頭,雨點般降到韓浩軒的胸膛上,並嬌嗔道:“都是你,都是你···”
韓浩軒抓着黃玉燕的小拳頭說道:“玉燕姐,傷兵啊!傷兵啊!你注意點啊!再說,我怎麼了?我什麼也沒做啊!”
黃玉燕又一次驚呼,趕緊扶着韓浩軒躺下,韓浩軒怎麼反對也沒用。
“你怎麼進的軍營啊?”黃玉燕問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老伯怎麼會在軍營,你又怎麼成了這裡最牛的軍醫了?”韓浩軒不答反問道。
“這說來就話長了。”黃玉燕說道。
“哦?說說看。”韓浩軒說道。
黃玉燕開始緩緩道來,原來在韓浩軒上山五個月後,瀚月公國和凱木列公國的戰爭進入了白熱化,戰火開始蔓延到與兩國相鄰的絨川公國,不過平常百姓並不知道這事,雖然樊迪王國與絨川毗鄰,處絨川南部,但並不接壤絨川北部的瀚月和凱木列,所以跟本不需要擔心戰火會牽連到樊迪公國,但是在瀚月,凱木列之後的王國們卻開始調兵遣將,聚集到各自的邊境,準備分食凱木列和瀚月,樊迪王國的國王眼見如此,自然不想落於人後,也開始集結軍隊囤積北疆,以防其他幾大王國分食瀚月和凱木列之後,進而南下樊迪公國。各支軍隊由全國各地前往北疆之地集合,這一集結便是三個月,可以說如今的北疆聚集了樊迪公國三分之一的軍力。而就在幾天前,一支軍隊突然降臨漁村,領軍者則是北疆軍營大元帥,吳毅。
黃玉燕也是那時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居然是二十多年前,飛越大陸西北之地亂戰時代的一代名將,乃是吳毅的結拜大哥,吳毅是奉王命去請黃老伯出山的,但是黃老伯說什麼也不肯,吳毅最後只能已死相逼,才逼迫得黃老伯來到軍營,但是到了軍營,黃老伯還是不願出山,只說爲了讓吳毅不負王命,纔來軍營呆着的。
黃玉燕則是跟隨着黃老伯來的,初到時剛好碰上一個被老軍醫診斷,已經沒救的士兵,也是好巧不巧,被黃玉燕治好了,之後黃玉燕被吳毅請去了軍醫處,而黃老伯也默許了女兒去軍醫處,自己則要了一個營帳,獨居了起來,現在是除了送飯的龔軍師和黃玉燕,誰也不見。
而聽完黃玉燕的講述,韓浩軒的心開始沉了下去,瀚月公國乃是地球人銘雲傑一手建立的,自己更在那裡與二公子銘月輝有過一次過命交情,最後那一刻韓浩軒也看到了銘月輝真誠的品質,也記得銘月輝對自己說過的話,如若韓浩軒死了,必然血洗凱木列,以血祭韓浩軒。
說完事情始末的黃玉燕看到一臉陰沉的韓浩軒,擔心的問道:“浩軒,怎麼了?”
“沒事,我想我要回瀚月公國了。”韓浩軒說道。
黃玉燕一驚,才記起,韓浩軒曾說過他與瀚月二公子有過命交情,自己卻忘了,但是此時如果韓浩軒去到那戰火紛飛的瀚月······
“你這時回去,那是送死!浩軒,別犯傻啊!”黃玉燕勸道。
“我雖然怕死,但是更害怕失去一個願與我同死的兄弟。”韓浩軒說道。
“你這樣回去,起不到任何作用,你明白嗎?”
“玉燕姐,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死,即使明知沒用,我也不會讓認可我的兄弟,獨自深陷險境而不顧。”
黃玉燕呆呆的看着韓浩軒。
“雖然開始的時候,他是想利用我,但是我知道,最後那一刻,他是真的把我當兄弟了,玉燕姐,一個連自己兄弟都不去顧的人,配做人嗎?”韓浩軒看着黃玉燕說道。
黃玉燕沒有說話,呆呆的看着韓浩軒,在她心裡,韓浩軒的身影一下子,高大了許多,這纔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一個有情有義,有擔當的男人。
“我和你一起去。”沉默良久,黃玉燕說道。
韓浩軒一怔,看着黃玉燕說道:“玉燕姐,你知道此行···”
黃玉燕用食指封住了韓浩軒的嘴,說道:“以後叫我玉燕,不許叫我玉燕姐,還有,以後你到哪,我到哪,別想丟下我一個人。”
韓浩軒呆呆的看着黃玉燕,片刻,韓浩軒猛地抱住黃玉燕,對着黃玉燕的櫻桃小口就吻了下去,黃玉燕在韓浩軒懷裡掙扎了一會便放棄了抵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咳咳’,一聲輕咳打斷了正在纏綿的兩人,韓浩軒和黃玉燕閃電般分開,韓浩軒一副尷尬的撓着頭,黃玉燕則紅着臉,低着頭,玩着手指。
黃老伯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微微笑道:“打擾你們了?”
黃玉燕連更紅頭更低了,輕聲嗔道:“爸,您說什麼呢?”韓浩軒則在一旁呵呵乾笑着,怎麼看怎麼SB!
“那我還是出去吧!”黃老伯笑道,說完還真轉身要走。
黃玉燕立即起身跑了過來,拉住黃老伯說道:“爸,您別鬧了。”
“嘿嘿,臉都紅成這樣了!”黃老伯笑道。
黃玉燕輕拍了一下黃老伯的手臂,低頭臉紅嘟着小嘴。
“嘿嘿,我不說了,行吧?”
“哼!”黃玉燕,輕哼一聲,旋即一想問道:“爸,您怎麼來這了?”
“聽人說,你跟一個年輕人抱一起了,我能不來看看是哪個混小子嘛?敢吃我女兒豆腐,找死不成?”黃老伯假裝氣憤的說道。
韓浩軒這下不說話不行了:“老伯,您什麼變得那麼兇悍了,動不動就死啦死的!”
“什麼叫變得兇悍?我本來就兇悍,你這小子,會不會說話?”黃老伯吹鬍子說道。
“爸,您在說什麼呢?浩軒可是以爲我們出事了,才混進來找我們的啊!”黃玉燕不高興的說道。
黃老伯看着韓浩軒說道:“嘿嘿!小子,你有心了,不過你吃我女兒豆腐的事,還得一馬歸一馬!”
黃玉燕一拍黃老伯的肩膀嗔道:“爸!”
韓浩軒則傻笑道:“老伯,您看我以身相許怎麼樣?”
“我呸!你這小子想得還真美。”黃老伯吹鬍子道,就在黃玉燕舉起手要拍下來時,接着說道:“不過可以考慮考慮。”
“老伯,不用考慮了吧?木已成舟了。”韓浩軒說道。
黃玉燕一聽,感情是這一老一少在調侃自己,紅着臉嗔道:“不理你們了。”說完轉身跑出了營帳。
待得黃玉燕離開,黃老伯收斂起了笑容說道:“浩軒啊!你想過嗎?你們這一行,也許只會給瀚月曾加兩具屍體而已。”
韓浩軒也收起了笑容認真的說道:“老伯,大丈夫,有可爲,有可不爲,您希望您的女婿是個無情無義的懦夫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具我瞭解,短時間內,瀚月和凱木列都不會出現大規模戰爭,也就說,暫時還沒到決一死戰的時候,你仍有時間從其他方面幫助瀚月。”“哦?老伯您的意思是?”韓浩軒問道。
“暫時留在樊迪,繼續當你的兵,你已經被這裡的高層注意了,只要你在努力一點,短時間之內完全可能成爲一個將領,那時你說話也就有分量,對瀚月的幫助也會更大。”
“那萬一···”韓浩軒本來想說萬一在這期間瀚月發生變故怎麼辦?
“你放心,瀚月方面我會替你盯緊的,有變故我會告訴你,而你必須儘快得到高層的認可,這樣才能幫到瀚月。”黃老伯打斷道。
韓浩軒想了一下,黃老伯說得對,與其馬上回去等死,不如在外面想辦法幫瀚月解圍,便應承道:“那瀚月方面就拜託老伯了!”
“嗯,你放心,不過你能不能得到高層的信任,只要靠你自己,我是不會幫你的!”黃老伯說道。
“放心吧!老伯請您相信我,我不會讓玉燕擁有一個窩囊丈夫的!”韓浩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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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在黃玉燕的交代下,軍醫處的人把已經沒事的韓浩軒送回了新兵營,而黃玉燕父女也像沒事人一樣,一個繼續獨居,一個繼續看病。
吳毅雖然有收到點風聲,但是對於自己這個大哥的信任,他並沒有深究下去,元帥都不管的事,誰還會吃飽沒事幹的去找茬?這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在新兵營全體隊員的勸說下,韓浩軒休息了一天之後又繼續跟着隊伍訓練起來,對於這班只呆在一起兩三天的粗漢,韓浩軒再次感受到了一份份真摯的關心,這是一種兄弟之情,是韓浩軒在地球上最想得到,卻未曾得到過的。而那天雖然韓浩軒受了傷,但最後贏的還是行空組,按照規定,行空組是有豐盛晚餐的,但是那時沒有誰有心情吃飯,甚至連最後的狂風組也在跑了十圈之後無心用餐。
龐飛對於新兵這樣的表現並不反感,反而很是讚許。
這天傍晚,訓練結束後,韓浩軒隨隊集合在了營帳外,龐飛卻沒有出現,但卻吩咐食堂將兩桌遲到的豐盛伙食送到了一衆新兵面前······
PS:其實都說主角反映了作者的內心,作者也很渴望一份真摯的兄弟之情,一份真摯的友情!愛情,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