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不盟主於我而言不過虛名罷了，我不過是爲了實現心中的理想，讓世間武者擁有應有的地位，僅此而已。”
老者說着，神色中帶着一絲寂寥。
對於聖者聯盟的理念，李求仙聽說過。
不贊同，不否認。
“可惜，這個世界真正能夠理解我的人太少，願意支持我的人更少，即便是武者協會那位和我理念相近的傳奇會長，對我的所作所爲都百般打壓，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打壓我們，就等同於在打壓自己，如果不賦予武者足夠的權勢、地位、身份，長久以往，哪還會有人練武，縱然他想要普天之下人人如龍，可看不到應有的利益武道修行者也會越來越少，直到有朝一日，道統滅絕，武者末日。”
李求仙看着這位可以說是東盟頭號恐怖分子的聖者聯盟盟主。
“那你覺得，你的做法是對的嗎？”
“求道的路上註定會有人犧牲。”
老者眼中有一絲痛苦，但更多的是對心中信念的堅定以及對自身所走道路的一往無前：“就好像李宗師你，你走到今日，死在你手上的武者，又豈是少數？從龍泉武館開始，到羅浮宮、楓林劍派、肖家，再到萬象寺、八部血龍、塞西等人……強者之路，需鮮血鋪就，而變革之路，更需無數屍骨。”
李求仙心裡明白。
武聖不同於大宗師。
武聖境界需得打破人體極限。
藍星上打破人體極限使用的方法太過落後、野蠻、霸道。
在打破人體極限的那一刻，渾身上下的骨骼、肌肉、筋絡，都等同於被你碾碎重組，基因序列都得打亂重新排列，那種痛苦之強，絕不是任何人所能忍受，沒有絕對的意志，沒有鋼鐵般的信念，不可能扛得那種痛苦。
而擁有絕對意志和鋼鐵信念的武聖，也不可能被其他人三言兩語左右心中的想法。
李求仙沉默了片刻，看着這個爲了能夠替武者爭取足夠權益而奔波一生的老者，問出了一個他心中一直疑惑着的問題：“那麼……看着現在科技的發展，看着當今世界日新月異的社會變化，看着在智慧火花碰撞下層出不窮的絕世殺器，你覺得……武者，真的還能像以前那樣靠着自身實力統治這個世界嗎。”
“武者統治世界不是隻靠着單純的武力。”
老者指了指自己的頭顱：“還有智慧。”
“智慧……”
“人類比野獸強，就是因爲人類善於利用外力，利用武器，當今世界絕世殺器層出不窮，雄鷹帝國更是研究出了威力比原子彈更大的氫彈，不久前他們國家的‘天眼’計劃更是有所進展，發射了一種名爲‘衛星’的科技產物，想要登上蒼穹，遨遊太虛，猶如太古天神，俯瞰世間，巡視大地，雖然以失敗告終，但走到這一步，可見他們離最終的成功已然不遠，但……”
老者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原子彈也好，氫彈也罷，掌握着這些力量的終究是人類本身，我們不需要對抗原子彈，不需要對抗氫彈，我們只需要將那些那些掌握着原子彈、氫彈、衛星的人類掌握在手中就能實現我們的目的，而這一點，對打破了人體極限，甚至煉氣化神三花聚頂的大宗師來說，都未必不能做到。”
“控制那些掌握科技武器的人……”
李求仙明白老者的想法。
普通人的精氣神相較於武者來說，太弱了。
那些將精氣神打磨到極致的宗師都能夠靠着自己的拳意懾傷普通人的心神，輕則自此呆傻，意識渾渾噩噩，重則大腦死亡淪爲植物人，而開始煉氣化神的大宗師們更是恐怖。
若是他們配合着一些催眠之法，日積月累的待在一個人身邊，施加暗示，不需要多久就能在那個人心中種下一顆催眠種子，讓他對自己的意志唯命是從，從而掌控其生死。
那些強大帝國的國王爲什麼都有武道傍身？大京王國的國王陛下夏商本身更是一位練就丹勁的宗師，目的就是爲了預防這種現象。
可見那些頂尖武者掌握的手段之強。
聖者聯盟盟主所說的方法……
有用。
而且，極可能他們還已經將這種方法付諸行動，並且暗中控制着一些掌握核武的軍事大國。
不過……
“這種方式是在玩火，只會引起那些權勢者更大的反彈，並且……這些方法，實際上已經步入邪道，不符合真正的武者理念。”
“時代在變化，我們自然也得學會變通。”
“你應該聽說過雄鷹帝國的基因研究技術，若有朝一日他們研究出了能增強精神的藥劑呢？”
李求仙道：“一旦我們武者的這些邪門之術失效，到時候等待着武者的將是何種下場。”
“……”
老者稍稍沉默了下來。
片刻，他才緩緩道了一聲：“離那一天的到來，還有很長的歲月，估計……我看不到了，到時候這些事頭痛的也是我的繼任者。”
李求仙搖了搖頭。
“況且……我並不覺得武者一道沒有任何前程，他們未必不能和日新月異發展下去的科技對抗。”
“嗯？”
“我得到過一個千年前的史前遺蹟，根據史前遺蹟當中的記載，他們那個年代，在武道聖者之上，還存在一個超然的境界，一個被我們後人稱爲粉碎真空的境界。”
“武聖之上的境界？粉碎真空？”
“不錯，粉碎真空！”
老者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隱隱帶着一絲狂熱：“爲了研究粉碎真空的玄妙，我特意學習了龍語，潛入過身爲長生種的巨龍一族，最終發現，這是真的，粉碎虛空者真的存在。”
這個消息，即便李求仙聽了也是有些意外。
武聖之上，還存在着一個超然境界？
“當今世上，每幾十年都會爆發一場大戰，爭奪木靈族中的聖物，而參與這場大戰者幾乎都是武聖，能夠讓武聖們捨棄自身榮華富貴拼死搏殺的，非突破粉碎虛空境的契機莫屬。”
“那有人成功了麼？”
老者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但得到那些聖物的武聖，卻是變得更強，強大到宛如新晉大宗師和極限大宗師，當今世界三尊六帝九大至強者，有六個曾得到過木靈聖物，從這一點，可見聖物不凡，若說世間有什麼辦法能讓人邁出那最後一步粉碎真空，非木靈聖物莫屬。”
“換句話說，當今世界無人粉碎真空，這個境界是否存在，仍是未知之數。”
“這個境界肯定存在。”
老者言辭鑿鑿道：“你即便去木靈一族的大部當中，都能夠找到有關於粉碎虛空境強者的記載，他們的傳承比我們人類保管的相對於完善一些，只不過，他們和我們人類對這一境界的叫法不同，我們將這一境界稱爲粉碎真空，而他們……稱爲執劍者。”
“執劍者！？”
李求仙隱隱覺得這個稱呼有些熟悉，忍不住問了一聲：“什麼執劍者？”
“稱呼很多，榮耀執劍者、星辰執劍者、傳奇執劍者之類，零零散散，至於到底是由於封號不同，還是這代表着粉碎真空境界中的強弱劃分，我卻不知。”
“執劍者、榮耀執劍者、星辰執劍者、傳奇執劍者……”
李求仙聽得老者所言，腦海當中就彷彿有一段塵封的記憶轟然炸裂。
一時間，他的身軀忍不住微微發顫。
他不知道這種緣於生命本能的顫慄是興奮、是激動、還是恐慌！
木靈！樹精！巨龍！
他早該想到了，他早該聯想到！
只是得自平行時空自己的記憶太過龐大，龐大到他根本來不及細看，以至於忽略了這個問題。
這些種族，都來自於星空中一個頗爲強大的文明——自然聯盟！
自然聯盟中就存在着木靈、樹精、巨龍、食人魔等生物。
一個世界！
一個世界！
他和平行時空那個李求仙……
生活在一個世界！
換句話說，他所在的這個世界，同樣存在着“墟界”，同樣存在着那個隕落的半四維世界。
同時也就意味着，他所存在的這個世界同樣有着“墟獸”存在，那種完全無懼物質攻擊、能量攻擊，毀滅了一個又一個文明火焰的恐怖生物。
“我早該想到……在得到那一塊墟獸之骨時我就應該想到……”
李求仙豁然擡頭，朝着外面漂浮着白雲朵朵的蒼穹仰望……
“我早該想到，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同一片星空之下。”
……
一旁的聖者聯盟盟主感覺到了李求仙身上情緒的激烈變化，但他並未覺得太過意外。
據他了解，李求仙身上有求道者特性，儘管不是真正的求道者，但對於武道修行，同樣極其虔誠，這麼一位虔誠的武者在得知武聖之境上面還存在着一個粉碎真空的境界後由此反應，完全屬於情理之中。
一時間，他對於拉攏李求仙入聖者聯盟的決心不禁變得更加強烈。
這樣潛力無限，並且誠於武道的修煉者若能入聖者聯盟，將來必將帶領着聖者聯盟走向前所未有的輝煌，哪怕讓他壯大到能夠和雷建立的武者協會分庭對抗也絕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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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的名字是不是必須得是同一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