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館兩側有幾個用於休息的小房間,由於尚差十幾分鍾纔到比試時間,梵館長一行人帶着李求仙來到這些小房間的其中一個。
雖是會館,但這些房間佈置的還頗爲雅緻,紅木大椅、盆景、山水國畫,樣樣不少,在兩把長靠椅的中間還有一個茶几,上面點着一根龍魂香,青煙嫋嫋,悠然自得。
此時,房間中尚有五人坐着閒聊。
梵館長和李維、李求仙二人來到房中,五人亦是站起身來。
沒等他們開口,梵已經先行上前一步,對着五人中爲首兩個看上去六十有餘的老者行了一個晚輩禮節:“安老、歐老。”
這兩人,赫然是李求仙挑戰龍泉武館的見證人,赫赫有名的武道宿老,安道生和歐畢王。
事先李維已經私下向李求仙介紹過二人,這兩人年輕時名鎮一方,在夏爾市的武者圈子當中屬於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一身功夫更是練得出神入化,乃是名副其實的一介大師,哪怕現在年歲大了,氣血開始衰敗,退居二線,可在夏爾市武者圈中仍然有着不可估量的聲望和影響力,武者圈中的武者若要在夏爾市地界開設武館,建立宗門,都得事先向這兩位宿老拜山獲得許可,否則必然引起整個夏爾市武者圈羣起而攻之。
“梵館長。”
安道生和歐畢王對着梵含笑點了點頭。
作爲一位不到四十的化勁大師,有望抱丹坐胯,成爲一代宗師的人物,兩位宿老對上他也頗爲客氣。
招呼了一眼,兩人的目光已經落到了李求仙身上。
“這一位就是你們長空武館的李求仙李武師了吧?果然是英雄少年啊,你在夏普路米婭咖啡一戰我們已經得知,很好,打出了我們夏爾市武者的威風,這些地下世界的屑小膽敢來我們夏爾市撒野,破壞我們夏爾市的繁榮穩定,就得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安道生笑着說道。
李求仙對着安道生微微一頷首。
“年輕人,我看過你那一戰的視頻了,下手兇悍的很啊,出拳間不留半分餘地,殺氣沖霄,簡直比巴頓、厲牙那些人更像地下世界的武者,難怪有打量打上我們龍泉武館,挑戰我們龍泉武館所有暗勁武師。”
這個時候,先前在和安道生、歐畢王交談的一箇中年男子站了起來。
哪怕他並未刻意激發身上氣機,可在他目光望來的一刻,李求仙仍是感覺到了淡淡的威脅。
這種威脅……
和梵館長身上同工異曲……
又是一位化勁大師。
武館,幾乎都有一個特點,一位館長配至少兩位副館長,其中館長往往不管轄武館事宜,代表着最高武力掛名武館內,剩下至少兩位副館長中一個長袖善舞負責結交當地達官貴人,一個則專精於武者圈內大小事宜,當然,大部分武館的副館長都不止兩個,畢竟外勤方面需要一個,外交方面也需要一個,發展到今日,四位副館長已經成爲了各大頂尖武館的標配。
“賈斯館長此言差矣,我們長空武館向來與人爲善,若非龍泉武館咄咄相逼,不依不饒,我們長空武館的李武師何至於如此?現在在賈斯館長口中弄得好像是我們主動挑釁一般……如若不然,我們長空武館李武師願中止此次挑戰,我們兩家化干戈爲玉帛可好?”
梵館長淡淡的說道。
賈斯被梵館長一句話堵得不知道如何對接。
倒是來自總館的霍北這個時候站起身來,淡漠道:“事情已經鬧到這一步,若不分個勝負我們龍泉武館豈不是下不了臺,不過我可以答應梵館長,不論此戰勝負如何,我們龍泉武館都願意和長空武館化干戈爲玉帛,往後以維護夏爾市武者界和平發展爲己任。”
“冤家宜解不宜結,諸位都是我夏爾市武者界赫赫有名的鎮場人物,又何必鬧得不可開交。”
安道生宿老站出來不輕不重的勸了一句。
“安老,事已至此,只要上臺分個勝負,事後諸多恩恩怨怨自然一筆勾銷。”
賈斯道。
說話間,他眼中已經暗暗閃過一道冷光。
梵館長一番示弱話語無疑證明李求仙確實傷勢未愈,這種時刻他們若不趁勝追擊扼殺這位加入了長空武館並且還對龍泉武館有敵視態度的天才武師,等他成長起來,那還得了?
“希望諸位言而有信,此戰過後,不論結果,皆不可在伺機報復,否則,休怪我們兩個老傢伙發動影響力將其驅逐出夏爾市武者圈。”
安道生見雙方不聽,也並未強求,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安老放心,長空武館一直秉承着和平發展共贏合作的理念,絕不會再招惹是非。”
梵館長道。
賈斯也跟着道:“我龍泉武館自然願意爲共同建造夏爾市和平穩定的武道氛圍而貢獻自己的力量。”
安道生點了點頭:“時間差不多了,諸位且去準備吧,點到爲止。”
“那我們先告辭了。”
“一會就仰仗安老和歐老了。”
兩位館長道了一聲,而後帶着各自的人轉身離去,當着安道生和歐畢王,雙方倒也並未發生什麼激烈衝突。
生死……
將在臺上決出。
……
十分鐘很快過去,時間指針指向十一點。
隨着李求仙率先上臺,場中原本有些雜亂的閒聊聲迅速安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他那張甚至帶着一絲稚氣的臉上。
“這就是長空武館的李求仙?居然如此年輕?”
“黑榜上的巴蛇、厲牙真的是栽在他手上?該不會是傳言誇大吧?他的年齡……即便自幼習武,現在充其量也就步入暗勁的層次。”
“我聽聞有巔峰武者可入深山大澤絞殺異獸,服其精肉,強壯體魄,延年益壽,更有人沐浴龍血,銅皮鐵骨,刀劍難傷,難不成此人出身於什麼武道世家,享有這些頂尖資源,才能年紀輕輕練到暗勁巔峰?”
種種議論聲在人羣中響起,諸多武者的目光望向李求仙時,皆帶着驚疑不定的探究之色。
“這就是那個傳授你呼吸法、靜坐法、觀氣法、冥想法的李求仙?”
在靠近最前方,位置最佳的幾個看臺上,喬家老爺子喬三思在一位老者的陪同下,笑着對孫女喬貝兒詢問。
喬貝兒神色有些緊張,似乎在擔心李求仙的安危,聽得爺爺詢問,她連忙點頭:“是呀……爺爺,李師傅可神奇了,他教給我們的東西和其他武師完全不一樣,爺爺你也感覺到了吧。”
“確實不一樣。”
喬三思點了點頭。
“對於武者來說,刻苦訓練就是在壓榨自身潛力,尤其是練成暗勁後對自身的壓迫極其驚人,若不能抱丹坐胯,養住氣血,哪怕化勁大師都很少能活過七十歲……李求仙傳給你的幾門法訣,便是以養爲主,不止養出了氣血,還涉及精神層面……因此,這個年輕人要麼就是得了了不得的傳承,要麼……其背後必然有一個至少抱丹坐胯的宗師級人物悉心指點。”
喬三思身後的老者緩緩說着,言語中對他頗爲好奇。
“宗師……”
像喬三思這等大人物,化勁大師雖能夠得到他們的尊重,但卻並不會有什麼敬畏。
但宗師……
那已是漸漸超出常人理解的存在,總統、議長家中的座上賓,若願在軍部任職,很快就能成爲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哪怕他這個在貴族議會中有着席位的老傢伙都得慎重對待。
“且看看,如果他能夠度過眼前一難,或在關鍵時刻有人出手,這個小夥子自然就值得我們重視,若他度不過眼前此劫……自然一切皆休。”
喬三思身後的老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