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家鄉之內,神威如獄,神聖之氣匯聚成海,滌盪虛空。
看着陷入沉思的白蓮老母,白蓮教四位神靈口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而這個時候白蓮老母的思緒卻不由飄遠,她雖然是贏帝以造化手段煉製而成的傀儡,但同樣具備贏帝留下的部分記憶,近似分身。
當初贏帝伐天,雖然根本目的是爲了以皇天代蒼天,但實際上贏帝清楚的知道其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融合了兩座原始仙天,又主宰了太玄界數個紀元,蒼天的強大已經無人可以比擬,他也不行。
這一次伐天是贏帝對蒼天的一次試探,也是爲來世做準備,這一次伐天之戰大贏帝朝損失慘重,四大鎮國仙軍盡歿,而贏帝則趁機瞞天過海,欺瞞了各方勢力,於無盡星海中立下四座地宮,將大贏帝朝諸多底蘊埋葬其中,包括那些隕落的仙軍之魂。
而贏帝之所以可以讓那些隕落的仙軍之魂紀元不散,除了他自身手段玄奇之外,更是因爲他得到了太陰月桂母樹,此木神異,最是滋養神魂,傳聞那母樹所開之花更是可以讓人靈魂不朽,只可惜這只是傳說而已,因爲沒有人真正見過太陰母樹所開的月桂花,就連當初贏帝都沒有得到,不過就算沒有最珍貴的花,有那一棵母樹在也讓贏帝受益無窮,畢竟這是世間少有的幾株超越十二品極限的仙根。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初贏帝伐天之時之所以會對太陰星出手,這棵母樹就是重要原因之一,只有得到這棵母樹,贏帝才能讓那些手下不消散於天地間。
在贏帝原本的規劃中這些仙軍最終會成爲陰兵和神軍,再次伴隨他征伐天下,和他一起建立起一座真正的不朽天朝、統治天地人三界,不過按照原本的算計,在她徹底煉化白蓮老母本我之前,這些地宮並不會被開啓,但現如今白蓮教確實凋敝的厲害,急需補充,最起碼要出手將萬神山找回來,這需要大量的神靈幫助。
“厚土,此爲神皇印,暫由你代掌,敕封神靈,壯大神教,匯聚萬神之力,以秘法將萬神山從無盡時空中拉出來。”
念頭轉動,白蓮老母將一方神印賜給了厚土神君,其上有九龍盤踞,盡顯神道和皇道的威嚴,爲無上重器,其由贏帝參悟神仙位業圖的玄妙而來,有代天封神之能。
事實上,除了神皇印之外,贏帝還留下了冥皇印的煉製之法,後由贏異這位二世皇帝匯聚帝朝之力煉製而成,作爲鎮壓幽冥的重器,只可惜這次煉製失敗,僅僅只是一個雛形,還是他截取未來冥皇印的力量映照現在,才造就了世人眼中的天仙重器·冥皇印,欲煉假成真。
不過隨着贏異被張純一鎮殺,這方尚未完全轉化的冥皇印徹底消散了,假的終究未能成真,這也大大削弱了贏帝對於陰冥的影響。
“謹遵老母神諭!”
雙手接過神印,厚土神君再次躬身一禮,
看着這樣的厚土神君,白蓮老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現如今對方心底有幾分彷徨,但她更知道對方會很好完成她交代的任務。
“以前的我刻意束縛後天神道,限制它的發展,不曾想最終竟然遭了算計,後天神道的擴張現如今已經不可阻擋,既然如此,提前開啓一座地宮影響也不大,這雖然會讓白蓮老母的本我有所增強,但其根本已失,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頂多多拖延一點時間而已。”
“相比於她,更值得注意的實際上是那張純一,以太上爲名,其當真是好大的氣魄,這世間果真從不缺乏天才。”
“天帝之路並不好走,張純一或因此而生,是我的阻道者。”“不過也無所謂了,天帝統御三界,至高無上,可得混元道果,註定被天所妒,就算沒有張純一,也會有李純一,王純一,但那又怎樣了?凡阻我道者皆可殺。”
念頭碰撞,神色平靜,不見絲毫波瀾,白蓮老母的意識漸漸歸於沉寂,她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將白蓮老母的本我意識徹底吞噬。
“恭送老母。”
看着消失不見的白蓮老母,四位真神紛紛拜倒,到了一刻,他們心中卻忍不住悄悄鬆了一口氣,這一位的威嚴越發濃厚了,在她的面前,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老母是後天神道的執掌者,執掌後天神道的纔是老母,我的選擇終究沒有錯。”
感受着手中神印那煌煌如天的力量,厚土神君緩緩直起了身,此時的他手捧神印,心中陰霾一掃而空,周身神輝燦爛,自有一番威嚴,有此印在,有大贏帝朝留下的底蘊,就算沒有了神仙位業圖白蓮教還是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芒,照亮這個時代,而他也將因此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
碧落天河,在白蓮老母復甦的瞬間,心有所感,桑祁被驚醒。
當初竊取神仙位業圖,她被贏帝從未來一刀重創,近乎死亡,這些年一直躲在碧落天河中療傷,好在碧落天河足夠強大和神異,慢慢幫她洗去了贏帝留下的光陰道痕,時至今日,她的傷勢已經大好。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嗎?”
眺望虛空,臉上翠綠鱗片若隱若現,桑祁有些悵然若失,她已經儘可能的去謀算了,但最終還是難敵贏帝掀起的滔滔大勢,現如今傀儡白蓮老母一點意識既然顯化了,那就代表她已經徹底壓過了白蓮老母的本我意識,就在剛剛,她與白蓮老母本我的那一點微妙聯繫徹底消失了。
“奮力一搏,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甚至主動出手破碎了神仙位業圖,不曾想最終還是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面對殘酷的事實,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事到臨頭,桑祁還是忍不住有幾分悲涼,曾經的她不是贏帝的對手,被贏帝鎮壓了真身,現在的她同樣不是贏帝的對手,甚至可以預見未來的她依舊不會是贏帝的對手,她這一生都註定活在贏帝的陰影之下,何其悲哀。
“是啊,我註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有人可以。”
斬卻心中雜思,在這一刻桑祁徹底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