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張純一擡手碎星河,再一次將無相魔尊打的吐血,無相魔尊神通確實詭異,無形無相神鬼莫測,無形劍光更是陰狠異常,但面對張純一卻毫無辦法,只能被動挨打。
在感受到無生成就妖帝的瞬間,張純一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斬天見道,視天地爲囚籠,萬物爲枷鎖,唯拔劍斬之,方可見大道,這條路卻是霸道了一些,獨了一些,不過倒也符合無生的性子,其以劍道行殺戮之事,以殺戮養劍之鋒芒,兩道並行,斬斷一切阻礙,這就是無生心中的彼岸,心中的超脫。”
明悟無生所思所想,張純一不禁搖了搖頭,一切阻道者皆可殺,萬般阻礙我自一劍斬之,當我之鋒芒無可阻擋之時,我當得大自在,大逍遙,立證彼岸,這就是無生的道。
“剛過易折,無生的道太過純粹,而在這紅塵濁世之中,純粹本身就是一種錯,好在有我,無生並非獨行,此次打破心障,無生接下來的修行當如有神助。”
收斂心中思緒,張純一再次一掌橫壓天地,將血河老祖的法身碾碎。
身在紅塵,心在彼岸,無生站的太高,看的太遠,所以心中才會生出迷障,如今順利脫劫,證就己道,當如困龍昇天,直上青雲。
無生渡天劫的聲勢極其浩蕩,自然引發了不少人的感應,放在往日,一尊妖帝的出現必然是大事,只可惜今日的光輝都被三尊大神通者佔據了,衆人僅僅只是感嘆了一下就悄然收回了目光。
而此時此刻,除了三尊大神通者在虛空中交手之外,在那元陽大陸之上還有三尊強者在交手,分別是六耳、血幽魔尊以及血屠魔尊。
“猴子,我說過天殺不了我,你更不行。”
身化萬千血影,魔音滾滾,看着被血屠魔尊擋住的六耳,血幽魔尊的臉上滿是得意。
和他不同,血屠魔尊是老牌天仙,修爲深厚,練就了八重天大神通,實力強橫,就算六耳仙武合流,面對他也依舊沒有任何的優勢。
聽到這話,六耳發出了一聲冷哼,將滾滾魔音瞬間湮滅,不過區區鬼祟手段又如何能夠動搖他的心智?
看到這樣的一幕,血幽魔尊臉上的得意頓時一滯,他連番遭受重創,能夠動用的手段實在有限,而從始至終六耳都沒有正眼看過他,此時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血屠魔尊的身上。
“是個對手,但這樣纔有意思。”
看向身形消瘦,面色蠟黃,生有一雙鷹揚眉,眉心有一點紅痕,腳踏血海,頭懸屍山的血屠魔尊,六耳心中的戰意在熊熊燃燒。
“戰!”
三頭六臂顯化,六耳直接向血屠魔尊殺去。
見此,血屠魔尊同時催動屍山、血海,演化九頭血蟒,向六耳絞殺而去。
血蟒以血河爲軀,以白骨做甲,頭角崢嶸,很是兇戾,欲將六耳拖入血海,活活困殺。
屍山、血海是血河宗的兩大根基,介於仙器和秘法之間,其中血海主防禦,主困敵,配合血神不死法身,修煉到極致便是血海不枯,血神不死,而屍山則主殺伐,是殺戮之道的彰顯。
血河宗的天仙成道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收集材料,凝練血海,而作爲血河宗的當代掌教,血屠魔尊的底蘊不是血幽一個新晉天仙可以比擬的,其不僅凝聚了血海,更凝練了屍山,在殺道有着不小的成就,這也是他血屠之名的來歷。
勢如破竹,六耳一次次將九頭血蟒破碎,但其以血海爲基,有不死不滅之能,一次次復甦,隨着時間的流逝,六耳漸漸被拖入泥濘之中。
“萬屠滅生劍陣!”
眼見時機成熟,血屠魔尊催動了自己的殺招,只見那九頭蛇蟒口吐劍光,化作九把血色仙劍,演化劍圖,向六耳籠罩而下,這赫然是一件成套的天仙器,每一把滅生劍都以妖帝或天仙的骸骨鑄就而成,品質雖然只能算一般,但九劍合一卻極盡兇威。
不得不說作爲血河魔宗的當代掌教,血屠魔尊的底蘊確是非比尋常。
“不朽金身!”
殺機森然,面對血屠魔尊如此殺招,六耳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立刻將防禦提升到了極限。
叮鈴鈴,森然劍光與璀璨金身碰撞,天地皆寒。
看到這樣的一幕,血幽魔尊大喜,六耳不僅打殺了他的血影身,更是打上門來,將他的逼得只能向血河宗求援,他今天非要給六耳來一個狠的。
“亡魂殺魄!”
眸放幽光,血幽魔尊動用了自己真正的殺招,此神通極其詭異,無視種種防禦,直擊生靈三魂七魄,輕則三魂七魄動盪,境界不穩,重則三魂七魄消亡,直接身死,很是厲害,只不過對他自身的反噬也很大,有可能跌落境界,所以他極少動用,這一次他卻是對六耳恨之入骨了,憑着境界跌落也要血屠魔尊宰了六耳。
咻,幽光蔓延,直接將六耳籠罩而去,一旦被此神通影響,以六耳現如今的處境而言恐怕真的會吃大虧,甚至有可能隕落,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冽的劍吟響徹虛空,一道飄渺劍光落下,將那亡魂殺魄的幽光瞬間攪碎。
“這怎麼可能?”
看到這樣一幕,血幽魔尊滿臉不可思議,亡魂殺魄直指生靈三魂七魄,普通手段根本無法觸及,更不用說防禦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吟在他耳邊響起。
“紅塵萬般苦,我助你登臨彼岸。”
劍音未落,劍光已至,血幽魔尊的魔軀瞬間被絞殺,一同泯滅的還有他的神魂,也直到這個時候,無生的身影才真正破空而來,其人未至,劍已來。
在成就妖帝之後,沒有耽擱,無生直接身化劍光,動用劍遁之力趕到了元陽大陸。
察覺到這樣的一幕,血屠魔尊面色微變,但雖驚不亂,這裡可是血幽天彰顯之地,他可不相信血幽魔尊會這樣輕易死去,而正如他所想,就在下一個瞬間,血幽魔尊的氣息再次在血幽天的一個角落裡出現。
“差一點就死了。”
自一尊血神子的體內復甦,血幽魔尊的臉上滿是後怕,若非此地是血幽天籠罩之地,是他的主場,他十有八九就真的死了,那一劍太過飄渺,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這真的是新晉妖帝?怎會如此之強?”
看向無生,感受到無生身上尚未完全消弭的天劫氣息,血幽魔尊心中滿是不解。
“天殺不死我,猴子殺不死我,你同樣不行。”
緊盯着無生,血幽魔尊眼中滿是戒備,而無生卻沒有再將目光投向他,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血幽魔尊突然察覺到了不對,他的神魂在湮滅,他的魔軀在崩解,他死了。
然後血幽魔尊再次在新的血神子體內復甦,再次死去,如此往復,三百次過後,血幽魔尊的氣息再沒有出現,他真的死了。
無生的彼岸之劍直指根源,連續遭受重創,又動用亡魂殺魄自毀根基的血幽魔尊在無生眼中破綻實在太明顯。
當一個人遭受重創之時,精氣神三寶外泄,其生死二氣會格外活躍,所以無生直接斬斷了他的生死線,無論他動用哪種避死手段都一樣,他的死是註定的。到了這一刻,血屠魔尊終於色變,看向無生的目光中滿是忌憚,血神不死,這不僅是血幽魔尊的依仗,更是他的依仗,而無生的手段神鬼莫測,讓他也看之不透。
轟隆隆,血海翻滾,在血幽魔尊死去的瞬間,血幽天頓時生出了諸多變化,雖然尚未崩塌,但諸般神異卻在消退。
感受到這種變化,血河老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一把殺劍!”
餘光瞥了一眼無生,血河老祖心中有殺意升騰,在剛剛那一瞬間,他是想出手救血幽魔尊的,只可惜無生的鋒芒太盛,再加上張純一阻擋未能如願。
“血幽身死,血幽天分崩離析在即,我的力量會越來越弱,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念泛起,血河老祖動用了醞釀許久的殺招。
“紅蓮焚世!”
眉心紅蓮印記燁燁生輝,揮動衣袖,血河老祖引動紅蓮業火,席捲天地,欲焚盡世間罪孽。
紅蓮焚世,本質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火海滔天,不傷萬物分毫,但這並不代表其毫無威能,相反其極其凌厲,僅僅只是隔無盡虛空看了一眼,衆仙神就感受到了心靈的灼燒,紛紛嚇得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而在那天外,在血河老祖放出紅蓮業火的瞬間,張純一就已經中招,此火入心,避無可避。
“人生在世間便有原罪,順天逆天皆是如此,在業火中懺悔吧。”
以一方虛幻的蓮臺護持己身,看着被業火籠罩的張純一,血河老祖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他知道張純一福德深厚,僅憑着業火燒不死他,但亂他心神卻足夠了。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邊,無相魔尊也展露了自己的獠牙。
“心魔煉獄!”
把握住血河老祖創造的時機,無相魔尊動用了自己的殺招,他隱忍了這麼久,爲的就是這一刻。
嗡,魔意入心,張純一的氣息瞬間出現了紊亂。
看到這樣的一幕,血河老祖、無相魔尊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然後兩人默契的同時動用殺招,要致張純一於死地,在紅蓮業火和心魔煉獄的雙重絞殺之前,哪怕是大神通者也難以短時間內脫身,這就是機會。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點金光自張純一神魂深處綻放,所過之處業火退避,心魔哀嚎。
“終於抓住你了。”
定住心魔,運轉蒼天之眼,順着冥冥中的聯繫,張純一終於鎖定了無相魔尊的本體。
“死!”
縮天地爲微塵,一掌拿星空,張純一心中殺意沸騰。
在這一個瞬間,掌中天地生滅,極其的毀滅之力衍生。
看着這樣的一幕,無相魔尊神色大變。
“你怎麼能無視心魔煉獄,就算你道心堅硬似鐵在紅蓮業火的灼燒下也會出現破綻!”
虛空挪移,始終無法逃脫張純一的掌心,無相魔尊知道自己這一次的麻煩大了。
下一個瞬間,五指合攏,掌心天地湮滅,無相魔尊的魔軀被磨滅,不過在最後關頭,移形換影,他將自身與饕餮魔完成了位置互換。
感受到這樣的變化,張純一眉頭微皺,直接將那隻妖帝級別的饕餮魔封印成丹丸。
做完這一切,張純一將目光垂落,而這個時候,血河老祖以及血屠魔尊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見勢不妙,他們果斷選擇了逃離。
“跑的倒是快!”
神色不改,張純一再次探出了手掌。
下一個瞬間,跨越天地壁壘,其抓住了即將崩塌的血幽仙天。
“就讓你發揮一下餘熱吧。”
神通運轉,扭曲天地,血幽天轟鳴,在張純一的手中化作一柄巨斧。
“開天!”
循着血幽天與血海之間的聯繫,張純一揮動了手中的巨斧。
下一個瞬間,血色巨斧脫手,開闢虛空,衍生混沌,狠狠砸向了傳說中的十地血海,在其表面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痕。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於虛空中迴盪,經久不散。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在那血海之中,血河老祖顯化出身形,將血色巨斧粉碎,看向張純一,眼中滿是森然,恨不能將張純一碎屍萬段。
其與血海一體,張純一此舉無疑讓他的證道之路推後了許多。
“張純一!”
咬牙切齒,血河老祖終究還是沒敢踏出血河,張純一的兇威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與無相魔尊聯手都未能奈何得了對方,而張純一無視紅蓮業火的手段更是讓他心中充滿了驚疑。
轟隆隆,血河翻騰,淹沒一切,血海與現世的種種聯繫再次被斬斷。
見此,張純一也沒有出手阻止,血河老祖這一次既然不敢出手,那麼以後也就沒機會了,至於說闖入血海,那完全沒有必要,他雖然自恃實力,但也不會小看血河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