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拖着身子回到居民區中,花費五個銅幣,在高牆附近叫了一輛馬車,直接送到林康街道前,今天時間太晚,沒空再去購買硫磺和硝石,而且過幾天就要去進行拾荒者集訓,以這個組織的保密程度來看,帶入到那裡的東西多半也會進行嚴密檢查。
雖然這個世界,人們還只懂得利用硫磺來進行染料和製作農藥,但也屬於低毒危險品了。
茱拉夫婦顯然等得急了,看到杜迪安回來,明顯地鬆了口氣,下一刻就聞到撲面而來的強烈臭味,格雷皺起眉頭,拉開距離:“你身上什麼怪味,怎麼這麼髒?”
杜迪安輕咳一聲,道:“在貧民區摔跤了。”
“還問什麼,還不快去洗洗,我給你燒熱水。”茱拉捏着鼻子,跑到了廚房中。
杜迪安進入浴室裡,將級芯片收到一旁的地板縫隙中,不一會兒,茱拉就端來一盆燒得溫熱的水,“你這得大洗一下,要我幫你麼?”
“不用。”杜迪安連忙拒絕。
“行,那你自己慢點洗,洗乾淨點。”茱拉將水放到地上,轉身出去了。
杜迪安望着這一小盆水,心中微微苦笑,忽然有些懷念舊時代的蓬頭淋浴了,可惜在這個世界,水裡的輻射無法完全過濾,至少居民區是如此,這讓他不禁渴望能早日踏入商業區。
……
……
三天後。
一輛高大馬車飛馳到茱拉夫婦家門口,拉車的馬極爲健碩,高兩米左右,披着精緻打造的盔甲,全身黑色毛中混雜着些許棕色毛,像是雜交品種。
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制式軟甲青年,身材削瘦,站姿卻筆直如槍,他看了一下門牌號,上前敲門。
正在吃早餐的茱拉夫婦和杜迪安早就從窗戶中看到了這輛馬車,心裡不約而同地暗道一聲來了。茱拉立刻去開門,熱情地道:“請進。”
制式軟甲青年見她似乎知道自己的目的,但還是出示了一下身份牌,是一個刀劍交叉的勳章,代表着「守衛兵」的身份,他沒有進屋,道:“不了,我時間緊,這次是來帶你家孩子去商業區的軍訓地,想必你們已經接到上面的通知了,那就準備一下吧,我趕時間。”
茱拉沒想到他這麼急,忙道:“請問軍官,這孩子要去軍訓多久?”
制式軟甲青年平靜道:“訓練時間是三年,在這三年裡,每個月有一天假期,能夠回來跟你們團聚,不過,我的建議是最好趁假期時,好好休息下,或是補充點知識,否則想撐到三年都會很難。”
茱拉臉色一變,“這麼辛苦?如果淘汰了會怎麼樣?”
“您放心,就算是淘汰了,也能混個小職位。”制式軟甲青年淡然道。
格雷聽到他們的對話,心底鬆了口氣,轉頭卻看見還在慢條斯理用餐的杜迪安,不禁一窒,道:“你還不快去準備下,別讓這位軍官大人多等了。”
杜迪安嘆了口氣,他最討厭用餐時被人打斷,換做以前,早就脾氣作了。望着格雷瞪起來的眼睛,他只能放下菜卷,拍拍手,回到自己房間,將早已摺疊好的兩套換洗衣物收到亞麻布揹包裡,當然最重要的還有自己的級芯片,已經被他收到了其中一套換洗衣物的口袋裡。
準備妥當後,杜迪安背上揹包,來到門口,擡頭望着這個制式軟甲青年,道:“走吧。”
茱拉眼中不捨,道:“東西都戴好了麼,衣物,洗刷的杯具……”
“都裝好了。”杜迪安揮手,表示不用擔心。
“去了那裡要小心,別跟別的孩子打架,凡是忍讓一下就行了。”
杜迪安心中一暖,雖然上次被賣到艾薇家去的事讓他耿耿於懷,但也看得出茱拉對自己還是真心實意的,要怪,就只能怪有的感情,終究敵不過現實,不過,畢竟是領養關係,他已經很感謝了。
“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黑死季」溫度高,多開窗通風,別染上瘟疫了。”杜迪安囑咐道。
茱拉是個感性的人,想到杜迪安此次一別不知多久才能再見到,眼眶中不禁泛起淚花。
“走吧。”制式軟甲青年轉身跳上馬車,絲毫沒有幫杜迪安提一些揹包的意思。
Www● ⓣⓣⓚⓐⓝ● c○
杜迪安爬上馬車,望着門口的茱拉和格雷二人,揮了揮手,心中也有一絲淡淡不捨,但很快,這一縷感情就被他壓制在心底,手掌握緊揹包,目光冷冽下來,柔軟的心也變得冷硬和堅強起來。
……
……
馬車飛馳,進入商業區後,拐過十幾條街道,漸漸進入到一片偏僻人少的街道。繼續前行不久,一座巨大的高牆阻隔在馬車前,制式軟甲青年一抖馬繩,馬車順着高牆貼行,沒過多久,就來到一個開闊的門口前,這門口被一個巨大鐵欄門鎖住,門口分別雕刻着兩尊持劍和持刀的戰士,下面分別刻着兩個字。
「忠誠」與「守護」!
“下車!”制式軟甲青年輕喝道。
杜迪安跳下馬車,靜靜觀察着周圍新環境。
“跟我來。”制式軟甲青年瞥了他一眼,鬆開繮繩,也不怕馬車跑開,自行在前面帶路,從巨大鐵欄門旁邊一個小門口進去。
在這大門後是一個巨大校場,制式軟甲青年帶杜迪安來到校場後一個偏僻的小尖塔中,剛來到這裡,就聽到一陣低低哭泣的聲音。
制式軟甲青年眉頭一皺,推開木門,只見尖塔大廳裡站着七八個跟杜迪安一般大的孩子,此刻其中一個卷小女孩抱着膝蓋,蹲在地上哭泣,旁邊幾個男孩手足無措,滿臉尷尬。
制式軟甲青年臉色一冷,道:“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男孩被嚇一跳,看到制式軟甲青年後,忙道:“米,米妮說想家了。”
制式軟甲青年冷漠道:“是麼?”上前來到這小女孩面前,命令道:“給你兩秒時間,收起哭聲,站起!”
小女孩性格膽怯,聽到他冰冷的話,嚇得收住了聲音,顫抖着站起,但眼淚仍在眼眶中打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