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被我們叫做玖的野靈？”
楚雲升越來越習慣於直接看報告的結論，但結論中只有3961的判斷，沒有雷的。
倒不是3961沒有告知雷，報告的開頭已經註明了已同時發送安全部，但雷的反應速度的確跟不上了。
卓爾人整天逼着它改造生命體，真不是非要跟它作對不可，它的反應處理速度的確跟不上了，卓爾人與楚雲升之間的交流也越來越沒有它能夠參與討論的速度能力，再這麼下去，它被徹底邊緣化直至被淘汰幾乎可以預見是遲早的事情。
無論新艦還是逗號戰艦，都是高速飛馳的列車，跟不上車速都將被淘汰，不僅適用於第一層信息世界中的生命，三大族也是一樣，只是以前車速還沒有那麼快，沒有體現出來，不直觀。
逗號戰艦像是新艦的一道分支，分叉出來，飆飛突進，車速實在太快了，以至三大族終於也出現追不上的危險。
如果哪一天，連楚雲升在各個方面都全面地跟不上了，一樣也會被淘汰，只不過，那個時候，新艦大約也跟着四分五裂了。
好在逗號戰艦也只是一道分支，只代表了新艦一個不同的現實需要與一個不同的探索方向，大家的根都還在新艦，新艦裡也還有其他方向，跟不上逗號戰艦的車速，還不能算是被淘汰，還可以回到新艦再分配到其他軌道上去。
新艦的車速纔是最終標準。
楚雲升最近也的確很少見到3961與雷聯名的報告，大部分的時候，就像這份報告，他與3961討論後，需要用到安全部的話，纔會再轉送給雷，不需要的時候，轉送就再無必要。
沒有任何的權力的爭鬥，也沒有任何的陰謀詭計，只是參與能力的問題，雷就會在現實下自動地漸漸淡出權力的決策核心，漸漸變成純粹的執行層。
新艦在，雷還能堅持下去，未來，如果新艦中的不同方向探索能夠成功，它就有希望阻止自己在新權力體系中的急速下墜，力挽狂瀾地殺回來。
如果最終失敗，所浪費的時間與機會成本將讓它萬劫不復，再追不上另外一個方向上的三大族，淪落爲拔異那些人搞的記錄歷史中出現過的，一個曾輝煌一段時間的名字而已。
新艦中的殘酷一直存在，只是被不放棄的規則所掩蓋了，哪怕是許多已經淘汰在第一層信息世界的生命，它們仍有可以找到合適自己的事情可做，仍有機會與渠道進入上一層信息世界，哪怕再難，機會與渠道一直有，從未關閉。
也正是因爲這條規則，三大族對後來加入新艦的種族與生命審覈越來越嚴，條件也越來越高，尤其是卓爾人和烏怒人，對新加入者的標準要求幾乎到了極爲苛刻的程度，以至於，以前加入新艦的諸如離液、合鎍生命等等許多種族，都萬分的慶幸它們強大的運氣，趕上了好時候。
否則，就像現在，217號星系中那麼多的星空種族，也沒幾個是逗號戰艦的目標，三大族中，尤其是卓爾人的某些極端份子，已經到了非三大族程度不願意再要的程度！
至於像新艦中嗷卡人那樣的種族，簡直可以算是不可思議的偉大成功者、奇蹟者，當然，它們不是新艦的加入者，新艦還不存在的時候，它們就存在了，比五序率領的卓爾人還早。
從廣義上說，它們竟然還能算是新艦的原始創建者之一，至少在歷史經歷的記錄上，它們是。
玖靈主和其他靈生命一樣，從未加入過新艦。
除了對浮尊者給予希望，新艦也沒有準備和能力讓一個真正的靈生命真正加入，它們都是楚雲升旗幟下另外一個體系，比如寒靈主，從未真正有過逗號戰艦的內部權限。
玖靈主也只是新艦曾經合作過的一個靈，後來又失去了聯繫。
不過，隨着見到的靈生命越來越多，對靈的瞭解越來越深入，3961認爲它可能不應該被稱之爲靈主。
靈主通常是從契約獲得者的角度去稱呼的，3961從現在的信息程度再判斷，認爲它可能還沒有蘊育出第一道契約過。
以當初合作時的能力判斷，它首先可以確定是一個初靈，其次，它除了對危險對星空的異常敏銳之外，對其他方面知識常識與信息所知很少，至少與新艦後來遇到的各種靈生命相比知道的太少了。
3961認爲它可以確認是一個野靈，而且剛剛誕靈沒有多久。
這一次的情報再次從側面證明了3961的推斷，如果它不是野靈，不是所知甚少，絕不會還要靠抄襲楚雲升給它的那艘小飛船航行，更不會降臨到了物質長城的邊緣，還仍然像是到處撿垃圾一樣，在降臨點附近星空仔細地搜索一遍，將許多新艦早就看不上眼的資源收藏在抄襲飛船裡。
它連那些東西都當成寶貝，如果有契約，有契約生命，能不更加的寶貝？
新艦與楚雲升以前沒發現它的契約生命，現在也沒有發現，所以3961推斷認爲，它不能算是靈主，還沒有蘊育出過契約。
然而，3961又覺得在另外一個方面又存在一些問題，根據現在的瞭解，誕靈之後，靈生命就能蘊育契約，玖如果長時間停留在某個地方，時間理應足夠它蘊育出第一道契約。
那麼它到底是的確因爲無知而浪費了時間，還是它故意採取了某種辦法，阻止自己蘊育契約，以保持誕靈後的最初形式。
如果是後者，目的何在？
楚雲升與3961的關注點稍稍不同，玖能夠通過彩虹橋離開本超星系，降臨至物質長城的某處，很令他吃驚。
戰爭機器通過他後面的這道門，能做到這一點，他不奇怪，本超星系進出不得的原因，本身就可能是戰爭機器以及它們的敵人引起的，它們能夠有這個能力很正常。
玖是怎麼成功做到的？
很容易地可以想到它是利用了戰爭機器，但那更加的不可思議，楚雲升與新神國乃至左旋衆靈都被217號星系的戰爭機器搞得沒有辦法，還要靠紀子艦中的人類來慢慢解決，它是如何做到的？
還有，楚雲升這裡的生命通過門降臨到物質長城那邊，也只是穿門而過，不能永遠地停留在那邊，轉眼又回來了，它則似乎沒有這個限制，不但在周圍仔細地搜索了一大圈，又造了一個飛船，最後還飛向了不明信號來源方向。
如果它不是像僞霸那樣所知極深，那麼它的運氣與能力都極爲可怕。
地球上有句古老的話：亂世之中，必出妖孽。
楚雲升不知道它能不能算得上妖孽，如果它不是僞霸那種情況，它的天賦與運氣加上它的努力，未必不會成爲另外一個僞霸。
不過，楚雲升與3961都不準備接下來讓有機會再降臨到那個地方附近的人與它重建聯繫，雖說與它有過合作，但如今是敵是友無法再判斷。
它與新艦與楚雲升並無很深的過往糾葛，也沒有必須的相互需要，和僞霸是不同的。
它隨時可以與新艦與楚雲升合作，也隨時可以成爲新艦與楚雲升的敵人。
楚雲升讓3961禁止任何生命與它建立聯繫後，3961又再度向他報告：
“戰爭機器可能對那道不明信號產生了興趣，正在大規模地將後續穿越門的生命密集地降臨到信號來源附近。”
楚雲升看了後，情況未明，未與3961討論。
他繼續返回逗號戰艦，剛進入艦內，就又聽到3961緊急地道：
“95827！我們有人看到了掠奪艦！它應該是重建的，但和新艦中的記錄一模一樣！是否要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