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餘的暴起發難,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幾個混混見老大被打,立刻衝上來,蕭餘後背挨一腳,直接被踹翻在地。幾人圍上來與蕭餘扭打在一起,雖然身材並不如幾個混混高大,體質力氣也比不上對方,可攻擊又狠又刁鑽,打得幾個混混毫無還手之力。
江小雯驚呆了,立刻跑出去大叫救命。
蕭餘以一敵五,雖然捱了幾拳被打的鼻青臉腫,硬是將一個人的胳膊給卸了。開始的時候,蕭餘有些生疏,雙拳難敵四手被打得有些狼狽,可是越打越熟練,最後簡直就像身經百戰,那幾個混混沒兩下就被打翻在地。
金石、王超幾人聞聲而來的時候,還來不及幫忙,正好看見蕭餘剛好將一個最強壯的混混撲倒在地,掄圓拳頭就是幾下猛擊,混混不知道是被打蒙了,還是被打急了,從腰裡掏出匕首往蕭餘大腿上刺了一刀。
“我草啊!”
金石、王超想都不想,撲上去就與混混扭打一起。
飯店裡有人報了警,學校不遠就有一個分局,不到十分鐘警車就停到了飯店下。警察涌入飯店,拉開打架的雙方,蕭餘一個人就打倒了三個,不是被卸了胳膊就是卸了腿,手段狠毒的就連警察都感到心驚。蕭餘也沒有好受,大腿被匕首割開,鮮血直流,染紅半條褲子。簡單的錄了一份口供以後,蕭餘就被送到臨近醫院,那條傷口足縫了十三針。
蕭餘在飯店打架,轟動了全校。本來就認識他的人對此事,更是感覺到不可思議。蕭餘可是有名的老好人,性格上比較懦弱,遇事逆來順受,誰也想不到他會有那麼兇悍的一面。
江小雯非常內疚,她覺得完全是自己的責任,所以纔會導致此事的發生,當晚就買了一點水果去醫院看望他。
蕭餘躺在病牀上,表情非常平靜。
江小雯將買來水果放到牀頭,滿臉歉意的說:“對不起,這件事都怨我。”
蕭餘目光清明像想明白什麼,淡淡地說:“我不屬於這裡。”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不屬於這裡,那會屬於哪裡?”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該出現在這裡。”
江小雯非常擔心:“你……你不要緊吧。”
蕭餘扭過頭對她一笑說:“不用擔心,我好得很,只是有點累了,想休息。”
“好,不要胡思亂想了。這件事,我會讓老爸找人擺平,不會給留下任何污點,不要有負擔。”
江小雯走了。
蕭餘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來,按下一個號碼。
“喂?”
蕭餘聽到熟悉的聲音,心中一陣激盪,雖然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可拳頭還是忍不住握緊了,嘴脣動了動,最後壓低聲音說:“媽,是我。”
“那麼晚打電話回來,有什麼事嗎?”
“沒有,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幾小時以後,大約凌晨兩三點,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漸漸稀疏,一個人步履蹣跚的來到頂樓,輕輕地打開窗戶,遙望城市燈火闌珊的夜景。涼風吹到年輕而寂落的面龐上。他慢慢攀上窗輕輕一躍,從六樓跳了下去。
……
宛如隔世。
當蕭餘重新睜開眼睛,血色眸子似水平靜,失去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入腦海。
這是一個狹小的石室,地板、牆壁、天花板上全部被刻滿魔法符文,其中的魔法力量還沒有完全散去。
幻境,真的是一個幻境嗎?
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真實,大實卻虛,大虛似實,或者說世間本來就沒有真實與虛幻,只要相信一切是真的,那麼一切就是真的。蕭餘想,如果沒有脫離幻境,自己很可能會一輩子都生活在其中,畢業、工作、娶妻、生子、最後慢慢垂老死去。如果真是這樣,那又與現實有什麼區別呢?
靈魂和意志在薄弱一些,結果必然無法自拔了,直至靈魂徹底消亡在其中,永遠無法回到這裡。蕭餘並不知道,自己離開以後,幻境是否會破滅,裡面的人和事,是否會繼續下去。
整整用了五個小時才通過幻境,不知道曹風雲的進展怎麼樣。
蕭餘重整精神,讓幻境帶來的影響從身上消除。
狹小石室的盡頭又出現一道光門,蕭餘毫不猶豫走進去。景象再次大變,這是一片佈滿紅色岩石的大地,風呼嘯吹着一座造型古怪的祭壇,
這座祭壇與蕭餘見過的任何一座都不一樣,它遍體雪白,刻滿銀色符文,突兀屹立在大地之上,祭壇上懸浮着一部火紅色的書籍,華麗而厚實的金屬封面,七彩霞光環繞四周。
《炎之書》!
沒想到,炎之書就近在咫尺了。
亞神族留下的考驗只有兩關嗎?
兩關難度都不低,考驗一個人潛力與意志,但是憑此就能擁有獲得《炎之書》的資格,未免太簡單了一點吧。炎之書作爲六大奇書之一,絕對是獨一無二的至寶。
蕭餘沒有多想,時空力量施展出來,瞬移過去就要奪書,結果空間扭動,蕭餘消失在原地,幾乎同一時間,蕭餘又回到原地,若非周邊空間力量異常活躍,還會以爲蕭餘根本就沒有挪動過。
這座有問題!
短距離的空間傳送失敗,準確的說並沒有失敗,而是被一股更強的時空力量給排斥,所以纔沒有完成傳送。
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正當蕭餘皺眉思考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光芒一閃,曹風雲出現在那裡。
曹風雲看到蕭餘露出驚訝之色:“蕭城主也通過考驗?”
第一個考驗難度就不小,第二個考驗則是對人的心智、意志有極大要求。曹風雲認爲蕭餘在厲害,終究是一個年輕人,心智和意志有限,卻不料他反而快自己一步來到此地。
曹風雲也看到祭壇上的《炎之書》,立即露出一絲喜色,隨後又面帶凝重的看向蕭餘:“這想必就是《炎之書》吧,此刻奇蹟之書近在眼前,蕭城主爲何還不取?”
蕭餘目光在祭壇周圍環視,淡淡地說:“沒有那麼簡單,這一座時空祭壇,周圍蘊含極強的時空能量。《炎之書》看似近在眼前,實際上就像海市蜃樓一樣可望而不可即。”
時空能量?
曹風雲臉色凝重起來,時空能量是比元素力量更復雜、更高級的力量,世界上同時具備時空兩種能力的人,只有問天城蕭餘一人而已。只有時空力量才能剋制時空力量,這麼說到了最後,豈不仍是蕭餘的天賦更佔優勢?
“我先試上一試!”
曹風雲不多想就化身成一束光線,猛地射向時空祭壇,結果讓人瞠目結舌的一件事情發生了。曹風雲的速度天下無人能及,幾乎頃刻間就到了祭壇五百米處,《炎之書》就在眼前,已經觸手可及了,曹風雲卻無法再寸進半分。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場面,曹風雲全力催動力量明明就在向前衝,可就是像嵌入空間裡,半點沒有寸進。那種感覺就好像,曹風雲周邊的時空與外界時空隔離開來,曹風雲不可能飛出小時空,小時空卻像一枚釘子,大時空則是一幅不會動的畫,永遠無法前進分毫。
曹風雲向祭壇射出一道光束,企圖轟碎祭壇,結果光芒才脫手,立刻就消失在虛空裡,幾乎是同時,祭壇後方幾百米外,光芒從那裡射出來,一座遠方的山頭被直接轟平。
蕭餘看到這裡,已然明白。
沒有用的。
這座時空祭壇太高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時空祭壇並不存在,但說它是假的也不對,祭壇是真是存在的,《炎之書》也的確存在。只不過並不在所處的時空內。蕭餘和曹風雲看到的,其實是從外部時空折射出來的投影罷了,一個時間與空間層次上的海市蜃樓。至於時空祭壇究竟建造在哪個空間,只有建造它的亞神族才知道,只憑一座虛影,不可能找到時空祭壇的位置,更無法躲到炎之書。
曹風雲用盡渾身解數,就是沒辦法靠近祭壇半分,終於明白普通手段根本不奏效,漸漸地死心了。
“實在不甘心,明明近在咫尺,卻無可奈何,我果然與《炎之書》無緣!”曹風雲遺憾的退回來,對蕭餘說:“世上只有蕭城主具有空力量,能拿到《炎之書》的人,恐怕只有你,爲何不上去一試?”
蕭餘搖搖頭說:“正因爲精通時空力量,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炎之書》是不可能拿到的。我們看到的是空間投影,《炎之書》根本就沒有被放在這裡,光憑投影無法判斷建造時空祭壇的位置。別說是我,哪怕空間魔神和時空魔神前來,也無法通過投影來獲物。”
“也就是說,《炎之書》只能看,絕不可能拿到手?”
蕭餘上去幾步仔細過後,嘆息說:“只能感覺到時空力量波動,可卻完全感覺不到《炎之書》的存在,憑我的能力,即使能勉強克服周邊的時空能量,可最後靠近的不過是一道幻影罷了,這麼做根本沒有意義,除非……”
曹風雲一愣:“除非什麼?”
蕭餘好像想到什麼:“我們間的賭約是否依舊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