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漠,我要殺了你……不,羽兒、羽兒,不……不要……不要離開我,不……”
軒轅躺在一間茅草屋中,滿頭是汗,像是夢到了什麼極爲可怕的事情,口中不斷說着什麼,身體在不顫抖。
下一刻,靜躺的身體陡然直立,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一道血紅色光芒從他睜開的雙眼中一閃而過。
“砰!”
下一秒光芒退卻,屋子恢復正常,而軒轅再次倒了下去。
……
不知過去多久。
“嗚嗚……少爺!少爺!你不要死!快醒醒啊,你死了煙兒該怎麼向死去的夫人交待,少爺……嗚嗚……”
一個非常好聽的女子啜泣聲,同時,軒轅感覺有人在搖晃着自己的身體,下意識睜開了雙眼。
“煙兒,少爺沒事,你……”
軒轅睜開眼後,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感覺渾身刺痛無比的他還沒來得及看眼前的場景,便脫口而出,但是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頓住了,雙眼睜大,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爲不可思議的事。
“煙兒?誰是煙兒?我是誰……我……軒轅!對!我是軒轅!末日……羽兒……唐司漠……媚兒……耗子……”
他喃喃自語,神情有些呆滯,下一刻,突然雙眼泛紅,血絲密佈,一下子捂住了腦袋,面色猙獰的吼了起來。
“不,不!我是公孫軒轅,公孫家的大少爺,我要復仇,我要變強,父親母親……你們……啊……不……我是軒轅……不姓公孫,你到底是誰……滾……快滾出我的腦海……啊……”
他狀若瘋魔,抱着自己腦袋胡言論語,突然。
“砰!”
發狂的軒轅不知什麼原因身軀陡然一停,然後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這一變故將身邊的小女孩嚇傻了,見軒轅倒下後才慌忙了俯身上來焦急的喊着他。
……
無盡黑暗世界,軒轅再次昏迷後就進入了這裡,不知過去了多久。
他看着天空中那一個幾乎佔據天際的屏幕,久久不語。
“原來……他也是一個可憐人!”
那屏幕中是一個的少年的一生,他天生異象,資質不凡,是長輩們最疼愛的孩子,是同輩人眼中的羨慕的對象,同樣,也是家族的希望。
可是,天降橫禍,在他十八歲生日成人禮那天,本應高高興興的時候,一羣黑衣人突兀出現,在所有人都反應不及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徑直向他殺來。
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大地陷入了一片哀鳴,他並沒有死,但是身爲家族族長的父親和無比疼膩他的母親卻爲了擋住這必殺的一擊付出了生命。
鮮紅的血液染紅他黑色長髮,天空雷霆閃爍,少年眼中滴出血淚。
“不~”
一聲悲鳴之後,少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其丹田的位置是一個不大的傷口,累累鮮血從中流淌而出。
數月後。
少年傷勢恢復,卻發現丹田被破,修爲被廢,同時自己那引以爲傲的天靈根竟在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家族天才,在瞬間化爲不可修煉的廢物,而那一直充斥着他腦海中的爲父母復仇也在這一刻化爲了不可能。
從此,少年性情大變,酒精無時無刻不在麻醉着他的神經,夜夜風花酒月之地徘徊。
他的意志消沉了,墮落了,從家族的榮耀化成了家族再也不想提起之人。
可是,就在不久前,無意間一道消息傳入了他的耳中,那千年前便將億萬種族的打得擡不起頭,卻在百年前意外消失的血河祖師竟然已經死了!並且他的墓葬之地竟然出現了。
這個消息讓意志已經消沉下來的少年神情頓時一變,他心中隱隱有感覺,自己會在那裡找到修復自己丹田的方法,隨即不再猶豫,便要前往,卻在中途被一個女子攔住了。
那女子大約十五六歲,長相雖然不及蘇媚兒、夢羽之流,但也極爲乖巧,有一種鄰家小妹妹的感覺。
女子叫司徒煙兒,爲少年母親所救,司徒這個姓氏則是她懷中玉佩所刻,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名義上是少年的貼身丫鬟,實在少年把她當做親妹妹。
就這樣,在司徒煙兒的哀求下,少年便帶上了她,其實少年卻是明白,自己在意志消沉的這段時間,幾乎所有人都遠離了自己,只有眼前的女子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支持着自己,同時也是擔心自己出去後,有人會打上的她的主意,擔心她的安全,畢竟她在司徒家只是一個侍女的身份。
就這樣,他們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血河墓地的所在之處,卻在尋找了數天之後都沒有任何發現,兩人都絕望了,同時也明白,或許這只是一個假消息!畢竟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們都來這麼些天了,爲什麼還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就在他們心灰意冷準備撤退之時,少年心中頓時一跳,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覺涌上心頭,同時一道血光略過,在下一刻,他竟然出現在了一個血池之中,那血池無邊無際,雖然是血,但卻並無絲毫血腥之味,反而帶着一股股莫名的香味。
就這樣!他在其中得到某種功法,緩緩修煉了起來。
可是,異變卻發生了,就在他修煉之時,他身後的空間陡然破碎,一道粉色光繭竟然向他直接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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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他的肉體應該是在那撞擊之下已經消失了!想要奪舍我,卻被我反吞噬,現在這些應該就是他的記憶片段了吧!”軒轅站在虛空中,喃喃道。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一亮:
“公孫軒轅……軒轅……呵呵,沒想到你也叫軒轅,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可能一切都是天意吧!要讓我無意間害死了你,並繼承了你的記憶,既然如此,那麼你在這個世界所有未完成的心願就由我來幫你完成吧!同時,我也會將軒轅這個名字,刻入這方天地!”
他閉上了雙眼,屏幕中不斷閃現的記憶化作一道道碎片以很快的速度快速融入他的身體。
同時,他口中低語,一道低不可聞的聲音傳來,異常堅定。
“羽兒、媚兒,一定不會等到十年……耗子,相信你小軒哥,報仇之日不會太遠,一定……”
……
“煙兒,你在做什麼?”
軒轅一醒來,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張俏臉,正閉着雙眼朝着自己吻來,急道。
“呀!少爺!你醒了!我……我還以爲你……所……所以想爲你用……用那渡氣之術……”
司徒煙兒聽見軒轅的話後先是一驚,身體猛然繃直,俏臉羞紅,臉上雖是帶着喜悅,卻是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我們現在在哪兒?”軒轅問道。
他已經完全接受了那名叫公孫軒轅的少年所留下的所有記憶碎片,在感同身受的同時,一種想要快速強大的心態也使得他很快的接受了現狀。
“少爺,我們在血陽山脈下的血陽鎮中,你都昏迷兩天了,當初……”
司徒煙兒乖巧的向着軒轅解釋着少年在血池昏迷後發生的事。
原來,當初少年消失後,司徒煙兒也被一股莫名力量之下昏迷了過去,在她醒來之後,就發現她和軒轅不知何時都躺在了山腳。而軒轅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焦急之下,卻又不敢通知家族的人,只好將他先安置在山腳的血陽鎮中的一間客棧中。
“煙兒,我們……嘶……”
軒轅一邊對着司徒煙兒說道,一邊準備爬起來,卻是在支起身子那一瞬間,感覺到一種難以忍受的撕裂感,傳遍了整個身體,疼痛難忍之下,直接倒了下去。
“少爺,你怎麼了?沒事吧?”
司徒煙兒見此,焦急道。
“該死!透支生命力的副作用怎麼會這麼大。”劇烈的疼痛讓軒轅心中一驚,同時感知到身體中沒有絲毫的元力存在,更是有些惶恐,心中暗道。
“煙兒,我沒事,快……快將我扶起來。”他渾身冒着虛汗,咬着牙對着司徒煙兒道。
司徒煙兒連忙點頭,小心翼翼的將軒轅一點一點的扶了起來,這一過程極爲緩慢,每一次輕輕的移動,都會給軒轅帶來巨大的痛苦。
終於,一個小小的起身動作,在十分多鐘之後終於完成。
“煙兒,你先出去,不要讓人來打擾我。”軒轅盤膝而坐,汗水打溼了他的衣衫,語氣輕柔的對着司徒煙兒道。
“少爺……可是……”司徒煙兒有些不放心道。
“別擔心,有些事,等會兒向你解釋……”
看着軒轅堅定的雙眼,司徒煙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緩緩朝着外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