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

中午,陽光明媚。在麥當勞門口,一大堆紙盒和購物袋凌亂的放在地上。一旁的李嚴倒是看不出一點勞累。只是內心頗感羞恥,和這些購物袋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喏!”李嚴擡頭一看,一個漂亮的雙馬尾女生站在自己面前,手裡抱着可樂,牛肉漢堡和一大堆小零食。彎着一雙好看的眯眯眼,嗔怪的說道:“叫你進去吃非不去,硬要在門口等着。怪不得杜穎說你是屬驢子的,叫着不走,打着倒退。”說完,自己就笑了起來。李嚴不以爲然:“誰讓你們買那麼多東西呢。杜穎大小姐是吧?她說只逛幾家專賣店,可一逛就沒個夠。買了那麼多東西,總不能堆進這裡面去吧?”說着用手指了指麥當勞。

“好好好,你有理!讓你拿這麼多東西,其實我們也挺不好意思的。你看,這不是杜穎又幫你排隊買,又幫你擠着去取餐,忙上忙下的。她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呢。還有我,一大堆吃的,拎都拎不動。我只有幫你抱出來了,你怎麼感謝我們呢?”女孩俏皮的歪着頭,看着李嚴。

“這樣啊?!”李嚴若有所思的樣子。“那爲了不辜負你們的好意,我就這些東西統統吃掉好了。”

女孩笑了起來,好看的眯眯眼更彎了:“耶?你就這樣感謝人家啊?!”

李嚴正要說點什麼,突然住口,扭頭向街角望去。入目是一對牽着孩子的年輕夫妻,正低頭和孩子說着什麼,孩子手上拿着一串魷魚串。遠處是幾個穿着時髦的年輕男女正在談笑,女的端着奶茶。環顧四周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時,耳邊傳來幽幽的聲音:“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在找什麼?”李嚴擡頭一看,身旁這個女生的臉像蠟燭融化一般,變得模糊一片。一雙眼睛變成了純黑色,死死地盯着自己。李嚴稍微後退了一步,這個彷彿要融化了的人影向前逼來。李嚴沒有再退,而是迅速又轉頭看了街邊一眼,然後轉過頭來盯着對方的眼睛說道:“孩子手上沒有魷魚串。”見對方沒反應,又輕輕說道:“你的幻術確實高明,場景、人物切換幾乎是天衣無縫。可你似乎無法把握太細微的細節。在你製作的幻覺中,這個小男孩手上缺了一串魷魚串。”隨着這句話的落下,一切景象像個肥皂泡一樣怦然破裂,眼前的怪物消失不見,周圍又從新變得鮮活起來。雙馬尾女生正關切的看着自己,剛剛發生的一切宛如夢中。李嚴不敢再耽擱,一把把手裡的吃的塞給女孩,大步向外走去。“哎……哎……你去哪兒啊?”女孩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李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羣之中。

李嚴在人羣中疾步快走,但被人窺視的感覺卻始終擺脫不了。他索性就不再掩飾行蹤,從人羣裡衝出後向地鐵站方向跑去。這時人羣中,幾個戴着兜帽,身着衝鋒衣的人影也擠出了人羣。從幾個方向向他逼來。李嚴向斜刺裡一衝,進入了一旁的綠化草地,青草在他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全速奔跑着,風把他額前的頭髮吹起。看着周圍紛紛堵截過來的人影,李嚴竟生出一絲暢快感來,速度又加快了幾分。他的前方就是一個花臺,幾個人影都由花臺的兩側向他奔來,顯然是想在這裡包抄夾擊。李嚴跑到花臺前沒有絲毫停頓,用單手在上面一撐,雙腿離地後傾向身體一側。根本沒有蹬踏地面,就極不科學的越過這個將近五米長的花臺,落到對面的地上,又加速跑了起來,一下子把追兵甩下一大段距離。

李嚴衝到地鐵站,一路來到下行樓梯。不顧所有人驚異的目光,直接跳上一旁的隔離扶手,迅速下滑。一路靈巧的避過扶手上的凸起,穩穩的落在站臺前。這時,面前的地鐵已徐徐啓動,車門已經關上了一半。李嚴俯身前衝,就在車門完全關閉的那一瞬間,堪堪鑽了過去。由於衝勢太猛,他就勢在地板上一個翻滾以做減速,後背狠狠地撞在對面的地鐵門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車廂裡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紛紛望向李嚴,大概腦子裡都在想“現在年輕人趕地鐵都是那麼拼的嗎?”

李嚴呲着牙,揉了揉脖子。站了起來。從容的向後面的車廂走去,一路上向所有望向他的乘客點頭致意,顯得一切有條不紊。沿途伸手一抄,一把破壞錘已經握在手中。這時車廂裡的燈光猛地閃爍了一下,然後全部熄滅了。車廂裡變得一片漆黑,周圍響起衆人的驚呼聲,李嚴毫不猶豫,徑直向後方車廂走去。到了最後的一節車廂,李嚴這才站定,環顧一圈後,發現自己要去的車窗邊靜靜站立着一個高挑的身影。

“直接走過去,然後在她的尖聲驚叫中破窗而出呢?還是禮貌的讓她退後,然後在她驚叫聲中破窗而出呢?好像區別不大,估計怎麼做她都要驚叫,直接點吧!”李嚴正要付諸行動。這個時候,那個身影轉過身來,車窗外一閃即逝的燈光映亮了她的側臉。光影交錯間,兩人對峙而立。“是你?”李嚴和她異口同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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